陣平先生已經是搜查課新星,戒煙屢敗屢戰,屢戰屢敗,惹得他勸對方不用戒,卻反倒被駁回——我一定會成功給你看!
買個煙鬥好了。
看起來很複古,月城憐司拿起煙鬥,石楠木分量很重,沉甸甸的。
走進糖果店,他散稱了一些倫敦的糖果,權作給陣平先生的戒煙的鼓勵。陣平先生不喜歡特彆甜的,於是他挑了些水果糖。
小櫻也很喜歡糖果,不過桃矢哥堅持控製小櫻的糖分攝取量。
他選了一個包裝精美的巧克力禮盒,想著小櫻來串門的時候可以偷偷吃。
就在他轉身去櫃台付賬的時候,視野卡頓,評論再次冒了出來。
隨意掃了一眼,月城憐司發現這次的評論格外激動,滿屏的感歎號和問號。他不免疑惑,仔細看去。
【酒廠要殺小偵探我理解,畢竟損失了幾千萬美金的毒/品,為什麼拖了一年才動手?(讚654)
#1∶小偵探在橫濱及周邊(我指東京)暗殺成功率很低,酒廠不是沒試過,太宰治護著呢……#2∶英國,太宰治鞭長莫及,小偵探像隻待宰的咩咩羊。】
【製作組你不是人啊啊啊啊啊!我瘋了!孩子被刀瘋了!來個人殺了我!!!(讚4.4w)#1∶我抬頭看了眼姐妹的ID,透月,難道不是要同框了嗎,咋了這是?
#2∶痛苦麵具,樓上的姐妹是不是沒看下集預告.……
#3∶我替樓上補完,安室透拿到的酒號任務是殺了小偵探(…)。
#4:?#5:?
#6∶??>折疊589個問號。】
心臟猛地漏跳一拍。月城憐司一時不察,手指脫力。啪!包裝精美的禮盒從手中滑落。
客人,請小心…….幸好收銀員及時接住,輕籲一口氣,小心翼翼遞給他。
謝謝。月城憐司勉強笑了笑,接過禮盒,指尖還有點顫抖。
【李濤,安室透完不成酒號任務會怎麼樣?(讚6w)
#1∶你好,會死∶)。#2∶樓上的大兄弟在說笑?
#3∶還真沒說笑,酒廠懷疑橫濱行動全線失敗,是因為臥底泄露消息。-年以來都在肅清內部人員,所有參與橫濱行動的人都是重點觀察對象。
橫濱的底層棋子已經全部被處理掉了,彆忘了販/毒失敗的第二天,中村美惠直接在監獄裡自殺。
#4∶確實,安室透這一年都不好過,一直被監視著。景光倒還好。
#5∶小偵探沒有一點武力,如果安室透完不成這個任務,他就是板上釘釘的臥底……臥槽,我懂了!
#6∶琴酒∶槍已上膛,隻等有緣臥底。】
【這波二選一死局?(讚1w)
#1∶倒也不是,波本打準點能活,小偵探必死。#2∶最好的結局是死一個?爺笑了,氣得。】
月城憐司接受了即將被暗殺的事實,但心跳過快,無法平複。
倒不是為自己難過。
就算他現在想自殺,死神也不會收他。
月城憐司想的是安室透。
他不知道對方會不會開槍,如果是他,要在平民和大義之間選擇….
月城憐司想不出來,也許他太軟弱,沒辦法狠下心。
但他莫名覺得,安室透不會不開槍,對方沒有理由不開槍。
作為一個臥底,安室透已經走到這一步,因為一時心軟而前功儘棄,無疑成了笑話。
無論如何,隻要對方開槍,擊中自己的心臟、眉心或是彆的致命點-
下毒也可以,但下毒可質疑空間太大,到時候無法提供足夠證據。
隻要安室透提交組織明確的、擊殺成功的證據,對方的酒號任務就完成了。而月城憐司不會死。
很完美的計劃。隻除了--他有一點害怕。
會很疼嗎,有多疼?月城憐司逼自己放棄深想。
現在是英國的正午,太陽高高懸在上空卻看不見,隻幾束光隱約從層疊的烏雲間乍泄。
月城憐司看了眼評論,切換到實時。
【從驚天一吻入坑透月,產糧八百篇且到處安利,結果……安室透你沒有心。】【畢竟是說出過我的戀人是國家這種狗屁話的人。】【【散了散了,透月跌停了屬於是。】
月城憐司想起那天晚上對方沾滿水汽的冷厲眉眼,微微抿唇笑了。戀人是國家?意外地很合適安室透。
瞄準鏡裡,銀發青年心情很好,不知道想起了什麼,甚至少見地笑了笑。淺藍的瞳孔璀璨無比,叫安室透想起那晚的月亮,倒映在海裡,波光粼(粼。
青年在琳琅滿目的糖果店裡挑花了眼,安室透這才發現也許對方有選擇恐懼症。
透過狹小的瞄準鏡,他注視著銀發青年。
對方先戳了戳水果硬糖,又取過小蝴蝶包裝,戀戀不舍放下,磨磨蹭暗花了一小時才挑選完畢。
一年不見,月城憐司身上的堅冰融化了不少,表情更生動了,,偶爾壓不下過分耀眼的容貌,毫無成為焦點的自覺。
看著銀發青年四下無人時微微泄露的苦惱表情,安室透不自覺跟著笑了笑。隨即他的笑容僵硬在臉上,轉為自嘲。
一縷陽光照進來,來不及照亮安室透,又悄無聲息地被烏雲遮去,他重新回到陰影裡。
異跟。
安室透打開保險栓。
他早就失去選擇的權利了,從當臥底的那一刻起。
安室透的狙擊成績非常好。瞄準鏡裡,銀發青年推門而出。
今天是任務的最後一天期限。
他拿槍的手一直很穩。
此刻,搭在扳/機上的食指卻微不可查地顫抖著。
【…我不知道說什麼,安室透架槍了。】
月城憐司保持勻速走在街道上,他走得很慢,希望安室透瞄得準些。對方沒有放棄,這樣很好。
他突然想給哥哥打個電話,日本是東九時區,比英國快八小時。這個時間點,哥哥應該在公寓。
嘟-一
鈴聲單調又長,雪兔一向不設置跳躍的彩鈴。
電話被接起來的那一刻,月城憐司膽怯了,他沒有說話。
憐司。雪兔溫溫柔柔的聲音從大洋彼岸傳來,在英國玩得開心嗎?
……我給小櫻買了好多巧克力,哥哥不要告訴桃矢哥。月城憐司無法對雪兔撒謊,他避開雪兔的問題。
哈哈哈、好,我不會告訴他的,這是我們三人之間的小秘密。月城雪兔聽見電話那頭輕笑了一聲,弟弟的心情似乎格外好。
哥哥再見,越洋電話太貴啦。
嗯好,憐司要照顧好自己。
電話斷了。
【小偵探,我的小偵探QAQ。】【要開槍了,我好怕鳴嗚嗚。】
瞧,有很多人都喜歡他。月城憐司忽然就生出了勇氣。
他的眉眼柔和下來,竟與雪兔十分相似。
【槍口往左偏了!!!安室透我就知道你還是有心的啊啊啊啊啊啊!!!】
一條評論陡然打破月城憐司如水般的心境。
安室透動搖了?怎麼可以!
他焦急起來。
安室透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他沒有任何武力值,如果槍口歪了,不僅意味著賭上安室透自己的生命,更賭上整個日本公安幾年的努力!
安室透怎麼能把自己的性命放上賭桌?連帶著公安!賭徒隻會一敗塗地!
電光火石間,隔著一街喧鬨,月城憐司卻聽到子彈殼彈出槍/膛,掉落在地。
霍地,他頓住腳步,全無征兆。
這一刻,月城憐司的表情竟然與安室透沒有什麼區彆。極冷,決絕。
瞄準鏡裡,銀發青年眼中的笑意淡去,似乎想到了什麼,神色有些凜冽。
抱歉。
安室透緊緊咬著後槽牙,這次他卻再也說不出不疼這種話。
抱歉。
他的失敗會暴露景光,會讓背後的警察們遭到生命威脅。
對不起。安室透終究做不到。
槍口左偏,避開心臟。
砰,子彈衝出槍/膛,再無圜轉餘地。
他存著微薄妄想,或許記憶裡鮮活的少年能活下去-然而子彈不偏不倚,正正穿過少年的心臟。
安室透最後一絲希冀轟然崩塌。
怎麼會?
刹那間,五感屏蔽知覺,安室透渾身冰涼,墜入一片黑。
他幾乎從瞄準鏡裡看到子彈是如何擊破青年的心瓣膜,血液逆流、混雜,紅色鋪天蓋地地從天上傾瀉而下。
一滴水被勁風裹挾著砸在狙擊鏡上。
下雨了。
倫敦的天氣總是陰雨綿綿,少有傾盆大雨。
今天也是如此,綿綿細雨織成一張網,籠住安室透仍舊鮮活跳動的心臟。網漸漸收緊,他無法呼吸。
安室透強迫自己回憶開槍時的細節,一遍又一遍。忽然,他記起來了。子彈出膛的刹那,銀發青年恰好止住腳步。於是左偏的槍口正正好,再一次瞄準了對方的心臟。
像命運女神的玩笑。
安室透緊緊攥著口袋裡的五田硬幣。
圓潤的硬幣邊緣狠狠嵌進掌心,皮下滲血,透出一個可怖的圓。
還有什麼,一定還漏了什麼,所有的巧合都不過刻意。是什麼絆住了青年的腳步?
安室透心臟疼的發緊,他拚命回想。記憶告訴了他真相,第二次。
止步的同時,青年淺藍的瞳孔朝自己的方向偏移了一瞬。
月城憐司沒有在看子彈,他在看子彈背後懦弱的安室透。
不是玩笑。
安室透臉上的難堪無法遮掩。
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
安室透霍地站起來,狙/擊/槍被他大幅的動作帶翻在地。
硬幣從掌心滑落,滾落在地。安室透完全沒有注意到。
細雨中,少年漂亮的銀發染了黑色汙漬混著血,黯淡無比。回不來了。
黑暗中,手機無聲地亮了亮。【波本,恭喜你,任務完成。】
作者有話要說∶
怪盜世界觀設定上有魔法成分在盜一這邊基本都是我的私設
前兩天我和基友說∶甜夠了,該小刀一下,走走文案情節。基友∶?
我baba講述完情節基友∶?小刀
我∶誒嘿,自毀傾向的設定啪地一下圓上了基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