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2 / 2)

他氣質冷冽,睫毛卻極小幅度輕顫著。生怕從弟弟臉上看到難以接受的神色。

月?那不就是哥哥

哥哥。月城憐司下意識叫了一句。

隨即他想起來,不對啊,月不是雪兔的第二人格嗎?!

察覺到月的小脾氣被憐司一句話哄好,雪兔在心底歎了口氣,他就說早點跟憐司說嘛。

月變成了這樣,那雪兔怎麼辦?雪兔去哪兒了?月城憐司抓著月的手臂急急問道。

他忍不住胡思亂想,除開惡作劇的可能性,話說瞬移這種超能力沒辦法惡作劇吧。難道月和雪兔分成了兩個人?是異能?異能也沒這麼……花裡胡哨的裝扮啊。

月城憐司忍不住瞅了眼大翅膀∶看著很好摸的樣子-

殊不知,月也悄無聲息地打量著弟弟的尾巴,指尖蠢蠢欲動。好想rua。

以原型現身要耗費大量魔力,月隱隱有些困乏。揉了揉弟弟的銀發,月便讓憐司心心念念的雪兔出來了。

不過眨眼的時間,翅膀消散在空中,銀發變回灰發,雪兔睜開眼。

.…..月城憐司覺得可能是自己眼睛有問題,要不然就是在做夢。不然他怎麼會看到魔法少女變身的場景。

等等、不會雪兔是魔法少男吧!

瞧著憐司一臉夢遊的表情,雪兔先沒他和算靈魂出竅的賬。

月的來曆說來話長,雪兔從東西方魔法體係講起,講到創造者庫洛裡多,又講到小櫻和庫洛牌。

雪兔話沒說完,遭到了月

嚴格意義上來說,我並不真正存在,隻是審判者月的偽裝形態-城憐司的激烈反對。

哥哥怎麼會不存在!月城憐司皺著眉,不由自主的傾身。

聽我說完,雪兔摸摸他的頭發,繼續說道,我現在和月的關係,相當於住在同一具身體裡不同的兩個人,所以憐司有兩個哥哥。

月城憐司點點頭,回想起審判者的模樣,月好酷!

雪兔感受到月淡淡的欣喜,又看看憐司的靈魂形態-這意味著憐司又遇到了生命危險。

那麼接下來我們談談你的事情。

月城憐司的尾巴肉眼可見僵直了∶這次真的不是我主觀意願發生的!夜鬥救我!

然而神明正滿大街抓野生神器,並沒有聽見小信徒的求救。不如說,聽見了他也裝作沒聽見。

58、

第六天,夜鬥找到了神器,正式斬斷月城憐司與惠比壽小福的緣。當天,月城憐司的身體刷新了。

橫濱某處,太宰治灌了幾口冷水,清醒過來後回到棺槨旁。

太多次了,他以眼神描墓屍體的模樣。甚至連青年耳根的一點小痣都牢牢刻在心底。

至於定位器,又一次被太宰治衝進了下水道。

月城憐司平靜的麵容已經成了他唯一的安慰劑,無數次午夜夢回,太宰治將臉頰貼上冰冷的棺槨,渴望從中汲取一絲溫度。

太宰治推開門,他知道自己會看到什麼。喉嚨間猙獰的空洞,泛青的唇色,僵硬的指尖一

隨著月城憐司的麵容漸漸展露,太宰治卻猛地頓住了。這不是他熟悉的那具屍體。

太宰治無法控製地回憶起這幾天吞下的藥片成分。

口口、氯丙嗪、鹽酸異丙嗪,而不是二乙/酰嗎/啡(海/洛/因)、苯/甲酰/甲基/芽子/堿(可/卡/因),又或是其他什麼新型毒/品。

太宰治走到屍體..不,現在不是屍體了。他走到月城憐司身邊。

太宰治清楚地看到傷口不見了,指尖將信將疑地撫上月城憐司頸間的肌膚。他戳下的小v小凹陷很快回彈,皮膚是柔軟的,血管流淌著生命力。

隨即,太幸治注意到更多異常,月城憐司左耳的耳洞消失了,臉部線條稚嫩了些,銀發回到頸間的長度。

這個長度…..是年初月城憐司在英國的時候。

不是修複,而是被重置。

太宰治定定地站在棺槨之前,反複確認一切不是他的錯覺。青年的時間回到了一年前。

不知道看了多久,小窗照進來轉成繽紛的霓虹燈。

太宰治忽然彎了彎眼睛,他笑得樂不可支、無法自控,笑到眼角泛出淚花。他不信神,但神跡偶爾也會降臨在他身上不是嗎?

他決定勉為其難相信一秒,太幸治愉悅地想。

他托起青年的手,吻了吻淡粉的指尖,低聲呢喃道∶歡迎回來。

月城冷司睜眼,夜鬥斬斷他與惠比壽/小福的緣後,他重新感覺到了與身體的聯係,正不新召

喚著他。

但這次好像與之前不同,他感覺到身體被刷新了。是的,刷新,就像遊戲裡死了再次回到複活點。

同夜鬥道謝,與哥哥說再見。

月城憐司做好了重新醒來的準備,卻突然回想起身體被太宰治抱走了……

他應該不會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被埋在土裡吧?月城憐司忽然不是很想醒來了。

要不再晚幾天好了。他在雪兔身邊磨磨蹭蹭。

雪兔一開始還開心弟弟很黏自己,直到發現憐司時不時往橫濱瞄一眼。

看透弟弟的膽怯,雪兔冷哼一聲,二話不說提著他的後頸扔出門外。今天晚上必須從橫濱回來見我。

門砰的一聲在眼前關上。

.…知道了嘛。月城憐司嘀咕一聲。

加油,反正又不是第一次死。

月城憐司在心底給自己打氣,接著放任靈魂回應了身體的召喚。

咚、心臟重新跳動。輕微的耳鳴,隨後消失。

好冷.…眼瞼像是結了一層霜。

月城憐司努力睜眼,沒睜開。再來一次—

睫毛顫了顫,淺藍的瞳孔緩緩恢複神采。

陌生的天花板,暖黃的燈光。月城憐司宛如大夢初醒,愣怔了一會兒意識才回籠。

唔,他記起來了。雪兔讓他今天必須回去來著。一個激靈,月城憐司手撐著試圖坐起來。

寒意從手心直衝脊柱,真的好冷,不是錯覺。

他這才發現自己在冰棺裡,源源不斷的冷氣凍得他手腳冰涼。

月城憐司冷得牙齒戰戰,試了幾次沒有從冰棺裡爬起來。

鎖芯傳來響動,卡塔,門開了。

月城憐司抬頭,是太宰治。

太宰治眼底是淡淡的青黑,對上那雙熟悉的淺藍色瞳孔,他甚至沒有反應過來。

太幸。想到那天太宰瘋狂的舉動,負罪感一下子席卷了月城憐司的心臟。他睫毛垂下,顫顫地撲閃。

太宰治閉了閉眼,確信自己聽到了淺淺的呼吸聲。不是錯覺。

幾步走近月城憐司,太宰治認真注視著對方的眉眼,細碎的光在青年眼底閃爍,依然澄澈、見不到陰霾。

摸上他的臉龐,太宰治手指的溫度沒比青年高上多少。

但月城憐司還是感覺到了溫熱,忍不住歪歪頭貼上太宰治的手,從他身上汲取微薄熱意。青年似乎完全沒注意到太宰治眼底湧動的暗潮,任由太宰治一遍遍撫摸他的臉頰。

一副全然信任的姿態。

太宰治卻不會再被他騙了,月城憐司骨子裡的反叛一點不比自己少。

他想靠近,想呼吸青年的呼吸,想親吻他蒼白的唇,讓它變成糜/豔的紅色。

太宰?月城憐司仰頭,眉心淺淺蹙起,冷、

聽到青年親昵的話語,太宰治卻沒有給予絲毫反應。既然你連死亡也能原諒,那一定能原諒他接下來的冒犯。

鳶瞳暗得發昏,小動物的警鈴猛地敲響,月城憐司下意識往後躲,卻被太宰治捧住臉頰。

太宰治的吻落在他的發頂、額頭、鼻尖,最後是唇。

他感受著鮮活生命的熱度,聽到血液在血管裡奔湧的聲音。他伸手,撈到一顆星星,不是在水裡,而是從天上。

月城憐司一時無法理解發生了什麼,太幸治的行為又代表著什麼。

他隻感覺到冷意和熱意同時糾纏在一起,他瞪大眼睛渴望從太宰治眼中得到回答,卻發現太幸閉上了眼。

月城憐司聽到慢鼓點,聽到吟遊詩人的低唱。那是深海中一抹飄蕩、猶疑不定的水母,孤寂而迷幻。

他忽然無法狠下心從太宰治手裡掙脫。

太宰治睜眼,青年蒙上霧氣的藍瞳近在咫尺。他停下朝聖般的吻,卻沒有從月城憐司的唇上挪開。

急促的呼吸撲在太宰治鼻尖,月城憐司看到他眼瞼微闔。

你離開了七天。

太宰治用力抱緊他,像是要把人揉碎了混入骨血,在他耳邊無聲呢喃。

月城憐司無意識抓住太宰治的衣襟,睫毛紛亂地顫抖著。他本能地避開親吻背後的意義。

明明他距離真相隻有一紗之隔,卻選擇轉身不去看。不、那不是真相,是潘多拉的盒子。

太宰治將人從棺槨裡抱出,月城憐司身上的衣服早在第一天就被他換掉了。柔軟的棉質衣料貼在青年身上,此刻因為他的動作生出褶皺。

一牆之隔,是太宰治的臥室。

但月城憐司被安置在床上時卻怎麼都不願稱之為臥室。

一張床,一個床頭櫃,櫃麵上十幾瓶藥橫七豎八倒著,白色、黃色的小藥片混雜在一起,昏暗的燈下根本分不清。

月城憐司心裡一緊,切切實實感受到自己給太宰治帶來的傷害。

見太宰治起身離開,他慌亂地下床,急切拉住對方的手。對、對不起...

太宰治瞳色淡淡,恢複到月城憐司熟悉的模樣,全無吻他時的惑亂神態。

隱約的,月城憐司鬆了口氣。

太宰治反抓住月城憐司的手,撥了撥他修剪圓潤的指尖,垂眸,深色地板上月城憐司微蜷的腳趾格外顯眼。

青年看向太幸治的眼神下意識想閃躲,又強撐看過來,耳根尚染著粉色,卻還拙劣地想掩蓋過去剛才的事。

太幸治便真的沒有戳破那層薄薄紗窗,陪他一起掩耳盜鈴。

我隻是去拿瓶水。

太宰治蹲下,握住他的腳踝,塞回被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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