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 62 章(1 / 2)

聖誕節上午十點,掘墓人的第三次活埋直播準點開始了。這意味東京警視廳的第三次失敗。

【警察到底再於什麼!整整二十天查不到一個凶手嗎明明一直在直播,確定信號源有這麼難】

【我就說”掘墓人”絕對是顏控,這次也是超級好看的小哥哥,和前兩個的類型完全不一樣。】【可惜要死了。】

【誰知道是不是真的,說到底警方還沒找到屍體吧,萬一是一場惡作劇,把警察也耍了而已。】【如果事後出道當網紅,我絕對不會買賬的!!!】【我看就是惡臭營銷手段。】】

【這明明是殺人直播,前麵的那些人一點同理心都沒有嗎!】

直播準時開啟,無數觀眾湧入直播間,服務器卡頓了一秒,

之後,短時間內掘墓人直播、銀發第三個受害者、月城憐司受害者等等一係列詞條衝上日趨。

搜查三係。

”鬆田, 你熬了整整一夜,要不先去休息……鬆田、鬆田!你沒事吧!”

同事拿著幾杯意式濃縮咖啡進來,卻見鬆田陣平猛地站起來,帶倒凳子,眼球布滿紅血絲,臉色喋田。

直播的紅外鏡頭裡,黑暗密閉中,月城憐司平靜的睡顏像一把刀生生剜開鬆田陣平的心臟。

”怎麼可能……明……”

如果他昨天不回警局, 月城憐司是不是就……不會出事了鬆田陣平雙唇抿得發白。

他下意識伸手去觸碰月城憐司柔軟的臉頰,卻單單碰到了冰冷的液晶屏幕。

”受害者是你的朋友”同事立刻意識到措辭的不合適,”抱歉。”

”一定能救出他。”同事安慰道,內心卻並不抱有多大希望。

除了受害者的活動範圍在東京,加上警部對掘墓人的心理側寫,隔著角度刁鑽的狹小屏幕,他們幾乎什麼信息都得不到。

同事遞給他一杯意式濃縮,想拍拍鬆田陣平的肩,卻被他眼中濃鬱的痛苦驚到,默默放下了手。

”謝謝。”鬆田陣平灌了口咖啡,起身走向洗手間。

水龍頭的水流聲嘩啦不停。冰涼的水從口鼻流過,他無法呼吸。

密閉的空間裡,每一分每一秒氧氣都在少下去,窒息、無力,這就是月城憐司所處的困境。

”咳咳咳、”冷水流入氣管,鬆田陣平狼狽地嗆出聲來。

大口大口喘著氣,純黑的瞳孔照不進一絲光,他的眼神徹底冷靜下來。

十幾分鐘後,終於,直播的另一頭有了動靜。

長長的睫毛顫了顫,淺藍色的瞳孔緩緩展露在無數觀眾麵前。月城冷司醒了。

好暗。他掃視一眼,什麼也看不見。隻有夜視攝像機的紅點不斷跳動,格外痿人。

頭腦仍舊昏昏沉沉,視野不斷晃動,暈的月城憐司胃裡湧上酸水,看上去掘墓人在他昏迷後,又給他下了一次迷藥。

雖然出去的可能性極小,但月城憐司不可能坐以待斃。等到眩暈感好了些,他準備探索一下所處的環境。

剛舉起右手,月城憐司卻發現左手也被帶了起來……摸索到手腕上牢牢綁了好幾圈的繩子,他眼睛微睜。

月城憐司記得之前兩次的直播裡,受害人的手腳自由來著。難道他看上去能徒手劈開厚實的木板嗎

不會是自己給掘墓人的一肘擊的確很疼,對方氣得連這點”自由”都不願意給他了吧

直播裡,銀發青年睡顏清冷,但甫一睜眼,鋒利上挑的眼尾瞬間給人一種冷冽的感覺。

【高、高嶺之花…

【活潑、陰鬱、高冷,掘墓人是什麼收集癖嗎】【睡著和醒來完全不是一個類型。】

【為什麼隻有月城桑的手被綁了難道是武力值很強】【但是看上去完全沒有訓練痕跡誒,書卷氣很重,像搞研究的。】【沒人關注繩子嗎偏偏是紅繩,這也太糟糕了吧!】

【月城這才剛開播就人/肉出來了嗎】

【月城憐司,19歲,慶應義塾大學的大一生。之前出圈過,據說是很厲害的偵探。】【什麼啊,上得起私立大學家裡很有錢嘛,還是拜托去死吧。】【是個學霸誒。】

麵對直播的夜視鏡頭,月城憐司完全沒有說話的想法。每說一個字就是在壓縮他的生存時間,最好儘可能少動。

他先觀察了一下周圍的情況。很好,太暗了,完全看不清。

根據他整個人蜷在密閉空間的觸感來看,他在一個圓木桶裡。圓木桶成橄欖型,中間大,上下兩頭小。

月城憐司瞬間回想起昨天男子遞過來的紙鈔邊緣,有暗紅的痕跡,不是凝固在上麵的,而是滲入鈔票。

他現在正在釀造葡萄酒的橡木桶裡。

橡木桶用以存放或釀造葡萄酒,它的密封性自然不用多說。

也許木板與木板間存在微小間隙,為葡萄酒的適當”微氧化”提供了條件,但提供呼吸所用的氧氣卻是天方夜譚。

也就是說,他沒有任何從裡麵打破的可能。

想清楚後,月城憐司放緩了呼吸,調整整個人的身體狀態進入更低耗的模式。他必須儘可能延長生存才行。

但這並不是說月城憐司徹底放棄了自救,他艱難地用手指丈量木桶。高大概一米二,桶肚直徑在七十厘米到八十厘米左右。

大約能裝650升左右的酒,尺寸接近馬德拉桶、或者波特桶,但是波特桶外型較長且窄,所以馬德拉桶的可能性大一點。

要說月城憐司為什麼對酒桶了解詳儘,還要從夏洛特說起。夏洛特龐大的知識儲備支撐對方成為一個優秀的偵探。

這讓月城憐司意識到,多了解其他領域的知識,有利於他在案發現場編些瞎話。畢竟微表情雖然有用,卻不足以作為證據。

再加上他畫漫畫時編寫過不少原創案件,這也使得他攝入了許多奇奇怪怪的知識。

月城憐司閉上眼,從記憶宮殿裡抽出這段久遠的記憶。

木桶的類型與釀造的酒息息相關,如果能確定桶的類型,他就能知道酒廠釀的是什麼酒,從而縮小範圍。

馬德拉、馬德拉……啊、找到了。

”馬德拉酒桶會為威士忌增加水果風味 ,例如香草、

甘草和茼香的味道”

月城憐司仔細嗅了嗅,他已經習慣桶內的氣味,,一時間分辨不出香草、丁香的味道,更彆說水果風味了。

非要說,酒桶裡的味道比較沉澱,與日本寺廟中燃燒的線香有些相似。

等等、線香!他記得日本好像有種特殊的橡木桶——”水棲橡木桶能增添如沉香木、檀香的氣味”

檀香,沒錯!

如果是水棲木桶,範圍倒是縮小了許多。月城憐司希望他沒有猜錯。

水棲木生長周期長,木頭的價格比起杉木、櫻木貴了幾個等級,日本境內隻有大酒廠用得起水棲木桶,像三得利、竹鶴。

但大酒廠分布日本各地,現下也不過從大海撈針縮減到湖裡撈針罷了。

氧氣在持續不斷減少,月城憐司本就頭昏,血氧濃度降低更是叫他覺著累。大腦鈍鈍地,難以繼續思考。

警察沒有找到屍體,自然沒辦法從細節推理出更多。

第一個受害者壓根不知道是什麼情況,恐怕沒辦法給警方提供有效消息,第二個受害者沉默寡言,估計沒怎麼說話。

也就是說,警方手裡的信息少得可憐。月城憐司在心裡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