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第 82 章(2 / 2)

她和科恩、黑麥被安排斷後,貝爾摩德與安室透另有任務。

但據點暴露地比想象中更快。條子就像聞到肉味的狗衝上來。

信息暴露,他們完全失去了優勢。無數雙眼睛盯著舉報他們,整座城市從明到暗都在戒嚴。

琴酒沒有理會基安蒂的牢騷,按下通話鍵一

“我和波本拿到了資料。”貝爾摩德不緊不慢地說,“看來警察這次下了決心。”

撤離日本迫在眉睫,組織在日本的所有東西都可以舍棄,隻除了科研資料。

“誰都知道公安的目標是他,BOSS如果非要帶走他,”基安蒂眯了眯眼睛,眼尾的□仄,“為什麼不肢解帶走”

“目標小,易於分散,我們隻需要在美國彙合。反正他不會死,不是嗎”

要不是他們必須分出一支小隊帶著月城憐司,逃離東京絕不算難。基安蒂認為自己的提議不錯。

氣氛詭異地凝滯。

“不錯的想法。”貝爾摩德的失真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不過,你怎麼保證肢解沒有超出複原的上限。”

“屍體碎塊沒有任何用處,基安蒂。”

“彆較真,貝爾摩德。既然你們不采納我的建議……”基安蒂撇嘴,“好吧。”

“準備轉移。”琴酒按滅電話,冷冷地說。

等到指間的煙燃了一半,貝爾摩德才開口∶“你覺得事情會怎麼結束呢”

安室透眼珠偏轉,基安蒂提議帶來的驚懼與後怕尚存,但不影響大腦第一時間反製。“沒有意義。”他冷漠地繞過貝爾摩德的試探。

“看來不能是你。”貝爾摩德意味不明地輕嗤一聲。

//

“真的沒問題嗎”負責直播的攝影師再三同太宰治確認。

要知道這是直播,日賣電視台用幾個節目策劃的總預算,咬牙買下了營救月城憐司的獨家直播權。

並且僅僅是網絡直播的版權。

至於向誰購買當然是他麵前這位。

攝影師忍不住給自己捏了一把汗,警視廳不會準許直播營救,萬一救人質失敗了呢?豈不是往警視廳臉上扇巴掌

但太宰治敢賣。

如果月城憐司醒著,他恐怕會看到滿評論對太宰治突然對賺錢感興趣的猜測。

【笑死,以前森鷗外拿十幾個億砸他,他不要,現在自己出去賺小錢。#1∶要養家的男人可不得多賺點。】

【一個月玩壞了三個掃地機器人,錢不夠用了吧。】【想投資移民去登記結婚】

攝影師不知道今夜會是一場盛大而直白的落幕,還是警視廳又一次顏麵掃地。總歸電視台不虧。

他看了眼蹲守直播間的人數,二十萬。

隻放了個消息就有二十萬人買賬,攝影師長籲一口氣。

如果他不能把台長砸的經費拍出價值,明天他就會從日賣電視台滾蛋。

攝影師做了一番心裡安感,瞅了眼格格不入的太宰治——在一眾裝備精良的特警裡穿駝色風衣的男人,甚至連攝影師自己都惜命地穿了防彈背心。

真的沒問題嗎?他不由得開口。

到時候呢,你就離他們遠點,找個地方拍就行了。太宰治朝特警揚揚下巴,太近可能會死哦一

呃、好…….攝影師聽著不靠譜的話,手心滲出不少汗,等等,那我怎麼拍到營救畫麵?

台長千叮嚀萬囑咐,最重要的是第一個拍到月城憐司被營救出來的畫麵,光是搶到這個一手畫麵他們就能獲得無數量。

當然是我把他帶出來啊。太宰治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車在太宰治說得地方停下。

你們兩個繞到房子後右側的暗門,你們三個正麵進…….

太宰治大概說完,隨口問了句∶有異議嗎?

沉默。

前幾次行動,有意見的都被麵前的男人打臉,反倒是不帶腦子地照做,任務收工得格外順利。

頓了一秒,幾人齊齊搖頭。

好,那就開始吧。

第一聲槍聲炸響,攝影師找了個隱蔽的角落小心翼翼地拍攝。

太宰治則等他們你來我往打了一會兒,瞄準時機信步繞過槍林彈雨。

在狹小的暗道裡,太宰治與高挑美豔的女人狹路相逢。

你來了。貝爾摩德指尖夾著一根女士香煙,毫不意外。紅唇輕啟,白色的煙圈升騰,模糊了視線。

原版,屏蔽了定位。太宰治扔給她一個硬盤,接著又扔了一個,初代人工智能,或許你可以嘗試與''烏丸蓮耶''對話。

這兩個都是剛剛才從意大利輾轉到日本,澤田弘樹最新的研究成果。

月城憐司泛濫的善心總能促成好事。太宰治想。

如果不是澤田弘樹,他可沒辦法給貝爾摩德她想要的東西。

畢竟科技,無論如何無法靠計謀實現。

貝爾摩德挑眉,將信將疑∶什麼程度的AI?

烏丸蓮耶的聲音、思維,乃至他的野心、不甘、憤怒……所有死前讀取到錄入的,通通在裡麵。太宰治簡略地解釋。

不過這隻是個粗糙的版本,不會自主成長。

弘樹認為無法成長的AI不算AI。

他對太宰治隻要半成品的要求很不滿意,太宰治本人倒滿意極了。

把烏丸蓮耶做成真正的A……難道再弄出一個黑衣組織plus嗎?

東西到手,交易完成。貝爾摩德沒多說什麼。

雖說用月城憐司換到了屏蔽定位的原版程序和AI技術,但貝爾摩德並沒有將自己的行為視為背叛。她自始至終都隻忠於烏丸蓮耶一個人而已。

隻是其他人倒無所謂,琴酒沒那麼好糊弄。由她看管的人跑了,問責下來勢必得找個背鍋的-

貝爾摩德取出小巧的女式a口,在心裡歎了口氣。而她也不得不在對峙中受點傷,否則說不過去。

挑了個不影響行動的地方,悶悶的槍聲響起。

嘶_

總感覺自己下手更疼一點。貝爾摩德任由血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說到底,現任BOSS的意誌早就背離烏丸蓮耶的初衷了,嘗到了權力的甜頭,複活烏丸蓮耶好像變得不再重要。

甚至烏丸蓮耶本人、也就是程序,被那位重新加密,用作組織數據存檔…

,

貝爾摩德覺得好笑,恐怕烏丸蓮耶不會想到,他之於擇定的繼承人來說,竟與朗姆養的移動硬盤沒什麼區彆。

暗門外麵有一個FBI一個CIA,一個埋伏在左側拐角,另一個在樹後。太宰治怕貝爾摩德打不過,報完點又怕她解決得太快,記得留點戰鬥痕跡。

嗯哼。貝爾摩德瞥了眼朝裡走的太宰治,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這下裡世界誰都清楚太宰治的弱點了。

太宰治走過長長的暗道,果不其然看到了水無憐奈。

基爾作為電台女主播,各種身份信息暴露地一乾二淨,組織隱約有解決掉對方的意思,貝爾摩德便順水推舟,將基爾留了下來,替她背鍋。

而對基爾,也就是本堂瑛海來說-

恭喜本堂小姐今天殺青。太宰治眼神掠過基爾身後的暗門。

水無憐奈瞳孔晦暗不明,自從收到太宰治的短信開始,包括自己如何從組織裡脫身,都被對方算的一清二楚。

一切都按照著對方的計劃走著,簡直就像掌控人心的魔鬼。

貝爾摩德逃了?水無憐奈隻聽到外麵一聲槍響,貝爾摩德的高跟鞋倉皇踏在地上。她心裡暗道,逼退貝爾摩德—太宰治的體術比想象中更強些。

太宰治沒將貝爾摩德的交易透露給水無憐奈,此刻隻同她道∶戰鬥集中在前院。言下之意,加入戰鬥表明自己的臥底身份,還是按下不表留作後用,全看水無憐奈自己。

當然,貝爾摩德會把人丟的事甩鍋給自己,水無憐奈也清楚。很快,她做出了決斷--能抓一個是一個。

水無憐奈拔槍,朝太宰治點點頭。

她的身份對組織隻是掣肘,眼下是雙向放棄罷了。

他在裡麵,藥效快過了。水無憐奈終於說到了太宰治最想聽的話,他沒事,但是這幾天一直被注射藥劑沒清醒過。

她沒說的是,基安蒂肢解分裝的提議切實得到了朗姆的考慮。總歸把人帶回去才是第一要務,不拘泥與形式。

琴酒自然不會置喙組織的決定,其他人不管誰站出來反對,在這個關鍵當口都顯得不太合適。最後開口攔下的人還是貝爾摩德。

水無憐奈還記得自己餘光一瞥,看到波本眼裡暗沉沉墜著的狠意。現在想來,貝爾摩德的舉動,說不定與太宰治也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水無憐奈消失在黑夜中,太宰治則收斂了所有膚淺的笑意,指尖在門上留下幾個淺淺指印,灰塵染黑了他素白的繃帶。

隨著暗門一點點推開,他終於看到了月城憐司。

青年被牢牢綁在座椅上,頭無力地深深垂下,漂亮的銀發失去了光澤,三兩綹糾集在一起,像—隻泥地裡打過滾的銀漸層,臟兮兮又可憐巴巴。

太宰治在他麵前站定,緩緩蹲下,仰頭,打破銀發投下的薄薄一層陰影,伸手探向月城憐司的臉頰。

兩天沒有進食,青年原本臉頰上掛著的軟肉消減下去。

太宰治的指腹摩挲上他乾裂的唇,粗糙的觸感、一絲絲微小的血跡從乾涸的唇瓣中溢出。

冰涼的觸感溫熱不了太宰治同樣沒有溫度的指尖。

他聽到月城憐司輕輕地喘息了一下,似乎是疼痛,睫毛微弱地顫了顫,一下、兩下、終於費力地睜開了。

眼前一片模糊,混亂又綺麗的光暈在眼前簇簇綻放、如燈火般搖晃。月城憐司感到大腦陣陣抽痛,神經一跳一跳地疼。

他不知道時間,感受不到空間,隻能模模糊糊感覺出手上的繩子解開,接著有誰替他鬆開了蒙在眼前的布。

結束了。

黏在兩頰的發絲被小心翼翼撥開,月城憐司睜開眼,許久看到太宰治的那一刹,才從他開闔的唇中聽出幾個字。

結、束,月城憐司費力地理解這兩個字的含義。

不等他平複急促的呼吸,咻-_秤!

窗外口□炸開,恍若白晝,月城憐司不由自主扭頭看去,久未見光的眼睛被閃得刺痛,他狼狽地眨著眼睛。

久違的毛茸茸觸感從頸肩傳來,月城憐司被輕輕圈住,他偏頭,是太宰治控製力道抱著自己。

太宰治同他一道看向窗外久不停息的火光,蹭了蹭他的臉頰∶放給你的煙花。

太宰…咳咳、哪有人用炸彈當煙花。

月城憐司被太宰治逗笑,胸腔的震動卻引起愈發劇烈的頭疼,他難受地往太宰治懷裡蜷。

那雙帶著霧氣的眼乾淨而澄澈,太宰治輕輕抹掉月城憐司眼角的生理性眼淚。

跨國追捕已經敲定方案,組織毀滅隻是時間問題。

月城憐司邊嗆邊點頭,他從評論裡知道了太宰治同黑田兵衛的交易,進而猜到太宰治的大概計劃。

他不自覺揪住駝色風衣一角,看著近在咫尺的鳶瞳怔怔。太宰治本沒必要費心策劃這些。

太宰治的眼底倒映出硝煙交織的火光,他想到那條短信,這使得他眼中的綺麗蒙上一層陰翳。

雖然有點趁人之危一

___

太宰治撥開他垂下的碎發,以溫和掩飾了眼底的暗色。憐司,我們交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