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先走了,還得去通知彆家。”那人說完就向外走去,臨走時又回頭看了一眼角落裡的少年,眉頭緊鎖,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太好了,今晚又有好酒可以喝了。”一個全身臃腫,腰間圍著一塊略顯臟亂的白布的胖子從後廚走了出
來,齜著牙笑著說道,一隻酒糟鼻分外通紅,看著讓人生厭。
“你天天就知道好酒好酒,嶽莊主哪年壽宴你沒喝醉過?竟給我們麵館丟人了,不像我,滴酒不沾,有那些山珍海味我就滿足了。”說完倆個人都哈哈大笑起來,好像已經迫不及待了,絲毫不記得剛才發生了什麼。
此時,少年的麵已經吃完,真的是一滴湯都不剩。隻見他掏出一塊銅板放在了桌子上,拿起了手中的刀,再沒說一句話,徑直走出了麵館,向著街道的另一頭緩緩走去。店小二看著少年遠去的背影,暗自鬆了一口氣,怪不得一開始沒有看到少年手裡的那柄刀,因為他拿刀的手藏在了黑色的鬥篷下麵,什麼都看不到,隻看到一個黑色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視線之外。
轉眼,已經時近午時,街上也開始熱鬨起來,街道上,倆旁的店鋪裡也都開始人來人往,好一番熱鬨的景象,大家都在議論著晚上嶽莊主的壽宴,好像過節一樣,似乎已經沒有人記得清晨那個陰森而詭異的少年。
此鎮,名為青石鎮,是一個相對偏遠的小鎮,但卻並不閉塞,經常有各地的商隊經過,倒也在安逸中透著一絲繁華。鎮中有個嶽家莊,莊主名叫嶽慶平,是這裡最大的大戶人家,街麵上有一半的商鋪都是他的,青石鎮之
所以這麼繁華,跟這位嶽莊主的確脫不開關係,所以這裡的人都從內心裡感謝這位嶽莊主。而這位嶽莊主也確實算得上是一個善人,隻要你有難,找上他,他一定幫你解決,而且每年自己過壽時總是將全鎮人都請去,無償招待所有人,也確實夠熱鬨。而今日,這一年一度的嶽家壽宴又要開始了,大街小巷幾乎都在討論今晚將如何慶祝。
正在此時,幾匹快馬嘶鳴著停在了街道中央,從馬上下來一行四人,看起來風塵仆仆。再看這四人,全都是一身捕快打扮,看起來應該是官府的人。為首的是一名頭發略顯花白的老者,身後緊跟著一名劍眉星目的青年,一路奔波已經將他原本俊秀的臉龐鋪滿了灰塵,但依舊掩蓋不住他那一絲與身俱來的傲氣。緊接著是倆名看起來還算普通的中年人。一行四人徑直走進了街道旁的一家麵館,一人要了一大碗麵。
店小二愁眉苦臉的走向後廚,嘴裡不停的嘀咕著:“今天是怎麼了,怎麼來的都是些怪人…”
原來,這夥人跟那個少年一樣,進的是同一家麵館,要的也是一碗麵,彆的什麼都不要。這裡很少來官府的人,有時候甚至一年都碰不到幾個,而今天,卻一下子來了四個。
“小二,最近鎮上有沒有來什麼可疑的陌生人?
”那位年長的老者看著 從後廚返回的店小二,淡淡的問道,語氣中透著一絲威嚴。
可疑的陌生人?難道是來抓人的嗎?難道…難道是那個少年?店小二心裡嘀咕著,嘴上卻說道:“陌生人?沒有啊,請問有什麼事兒嗎?”他可不想因為說出點什麼而耽誤自己晚上的宴會,那可就不值當了。
老者看著店小二躲閃的眼神,皺了皺眉,也沒再說話,轉頭盯著街道上來往的人群,陷入了沉思,好像有什麼心事。
“爹,你要找的人今天會出現嗎?”那個劍眉星目的青年這時看著老者問道,聲音中竟似有一絲欣喜。原來那位老者是他的父親。
老者回過神來,歎了口氣說道“誰又能知道,找了他這麼多年,可是始終在我眼皮底下突然消失,我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尋找多久。”說完頓了一下,扭頭看著青年嚴肅的說道:“即使找到了,你也不許衝動,彆以為你在江湖上稍微有點名氣就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我們找的人不是你能應付的來的。”
青年聽了老者的話,滿不在乎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眼中流露出一種輕蔑的眼神,暗自握了握拳,好像在期待著什麼。
街道上的人們似乎並沒有留意到有四個官府的人來到了這個鎮上,嘴裡還在嬉笑著談論今晚的嶽家莊,好像隻有這才是他們最關心的。
老者聽著人們嘴裡的議論,無奈的搖了搖頭,嘴角露出一絲苦笑,眼神中略微有一絲憐憫,但隻是一閃而過,然後看著遠處的街角,再一次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