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英客棧
人有善惡之分,江湖同樣有正邪之分。可是每件事的判定真的那麼明朗嗎?一個好人,做了一輩子好事,被人稱頌了一輩子,可是最後做了一件壞事,就被人唾棄,甚至詛咒不得好死,他以前做過的好事好像突然被人們遺忘了一樣。
一個壞人,做了一輩子壞事,被人唾棄了一輩子,可是到死的時候做了一件好事,就開始被人稱頌,他以前做的那些壞事好像也被人們遺忘了一樣。
善惡、好壞,其實並沒有那麼涇渭分明,也不是一倆個字所能概括的。江湖正邪之分亦如此,邪派未必會做好事,但是當正派做起壞事來的時候,也許會比邪派更險惡十倍不止。
月牙鎮,是一個偏遠的小鎮,全鎮一共才有百十來戶人家,雖然很落後,但是生活在這裡的人卻過得很快樂,與世無爭。之所以叫作月牙鎮,是因為這裡有一個狀似月牙的湖,每當夜晚降臨的時候,夜空中的明月就會投射在湖麵上,皎潔的月光鋪滿湖麵時,會讓整個月牙湖非常美麗,是鎮中的年輕男女談情說愛的聖地。
在月牙鎮裡,有一家客棧,叫做居英客棧。客棧
很小,除了前廳有一個供客人吃飯的地方,就是後院屈指可數的幾間客房。這也是鎮上唯一的一家客棧,其實就是為了給來月牙鎮探親走訪的親戚們準備的一個休息之所,平時鮮有外人來到這裡。
時近午時,居英客棧終於迎來了客人,已經快半個月沒有客人登門了。來的是倆個人,一個老者,帶著一個十六七歲的姑娘,緩緩的走進了這家客棧。
“客官裡麵請!”店老板滿臉微笑,幾乎是尖著嗓子喊道。連忙迎了上去,看樣子是高興壞了,因為終於能開張了。
少女扶著老者走進客棧,坐在了靠近裡麵的一張桌子旁邊,拍了拍粘在身上的塵土。然後少女帶著一臉笑容,輕輕的說道:“老板,炒倆個菜,一碟花生米,再燙一壺酒。”清秀的臉頰上有個小酒窩,笑起來的時候異常可愛,紮著倆個小辮子,走路的時候會在耳邊晃來晃去,顯得特彆俏皮。雖然看起來風塵仆仆,但還是掩蓋不住她的美麗。
“萱兒,爺爺今天不能喝酒了。”坐在椅子上的老者搖了搖頭說道,麵色稍顯沉重,好像有什麼心事。
老者須發皆白,佝僂著身子,身上的衣服好像穿了很久,顯得有點破舊,但是眼神卻很堅定,炯炯有神,
看起來不像是一般的普通老者,隱約能感受到藏在滄桑的外表下的那一絲他這個年齡不該有的氣勢。
而且,老者帶著一把劍,就放在桌子上自己的右手邊,雖然用布包著,但還是能夠看到露在外麵的劍柄。劍柄是白色的,鑲嵌著一顆寶石,看起來價值不菲。
“爺爺,你是怕那些討厭的人又追來吧?”小姑娘說完跑到客棧的門口張望了一下,跑回來笑著繼續說道:“我們連著走了五天,那些人估計早被我們甩開了,不會追來了,放心吧。”說著示意客棧老板前去準備飯菜,自己在客棧裡溜達了起來,好奇的看看這裡,看看那裡。
老者無奈的搖了搖頭,眉頭依然皺著,看樣子依然在擔心著什麼。到底發生了什麼?小姑娘說的那些人是誰?為什麼追他們?也許隻有老者自己心裡知道吧。
正當小姑娘在客棧裡來回溜達的時候,突然聽到她“咦”了一聲,疑惑的看著客棧最角落裡的一排凳子。
凳子上躺著一個人,好像已經睡著了,因為臉被帽簷壓著,看不清臉。但是應該不是這裡的人,因為他的裝束和這裡的人們格格不入。而且,在他的懷中,還抱著一把刀。
“他是過路的,倆天前就到這兒了,一到這就跟我要了一堆酒,什麼菜都不點,喝完就睡在那兒了,到現
在也沒有起來,真是個怪人。”客棧老板此時從後廚走了出來,恰巧看到正在仔細打量的小姑娘,於是說道。
“啊?已經睡了快三天了啊?他不會已經死了吧?”小姑娘驚訝的說道,說著就要走上前去一探究竟。
“萱兒,過來!”此時老者說話了,而且語氣嚴厲。江湖中有太多危險是不能靠近的,尤其是奇怪的事和奇怪的人,最好不要存有好奇之心,老者不希望自己的孫女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小姑娘悻悻的回到了座位,不過卻時不時的回頭張望,看著那個奇怪的人。
“死倒是沒死,他的酒錢還沒付呢,我可不能就讓他那麼死了。”客棧老板笑著說道,不過話語中卻隱隱有一絲擔憂,大概是擔心自己的酒錢沒處要吧,畢竟等來一個客人不容易,可沒想到等來的卻是個酒鬼。說完看了一眼小姑娘,又看了一眼老者,繼續問道:“你們也是過路的吧?”
小姑娘聽了客棧老板的話,一臉詫異,隨即笑著說道:“您怎麼知道啊?”小眼睛撲閃撲閃的看著客棧老板,一臉好奇。
“因為你們一看就不是本地的,而且看樣子大概也不是普通人,雖然風塵仆仆,但進來以後卻沒有梳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