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刀無心,殺人無形…
一片烏雲遮住了掛在半空中的明月,給月色蒙上了一層陰影,好像是在掩飾這皓月之下發生的一幕慘劇,不希望打破這一份難得的寧靜。
鐵雄已經醒了,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要吃東西,這對鐵飛雲來說是高興的,甚至是興奮,因為他知道,父親沒事了。
當無心回到鐵府的時候鐵雄已經吃過了飯,恢複的差不多了,臉上也漸漸有了血色,他已經聽鐵飛雲敘說了這幾天發生的事情,隨著鐵飛雲的描述,鐵雄不時的變換著表情,好像被事情的經過完全牽動了心緒。好在最後的結局是好的,看著坐在自己床前的兒子,他很欣慰。
當看到無心走進來的時候,鐵雄的臉上露出了釋然的表情,輕輕的點了點頭,好像一切儘在不言中一樣。
“師叔。”無心恭敬的向鐵雄行了一禮,叫了一聲師叔。這還是他第一次向鐵雄行禮,也是第一次叫出這聲師叔。
聽到無心的這聲“師叔,”鐵雄眼角抽動了一下,差一點老淚縱橫,顯得有一絲激動。指了指旁邊剛才鐵飛雲坐著的椅子,緩緩的說道:“浩天,來,過來坐。”
此時鐵飛雲已經站到了一旁,雖然按輩分他是無心的師哥,可是不得不承認,這個師弟確實要比他強太多,甚至是可望而不可及的。
無心緩緩地走到床前,向鐵飛雲點了點頭,然後輕輕的坐下。看著劫後重生的鐵雄,輕聲問道:“感覺怎麼樣?好點了嗎?”
鐵雄點了點頭,拉過了無心的手,捧在手裡,哽咽的說道:“如果師弟還活著,他一定會以你為榮的,一定會的。”看到麵前如此優秀的無心,他想起了曾經並肩作戰過的師弟。
無心嘴角動了動,欲言又止。被鐵雄緊緊的抓著自己的一隻手,總覺得莫名其妙的彆扭,還從來沒有人跟他有過這樣長輩對待晚輩的接觸,不由得表情有些不太自然,渾身不舒服。可是鐵雄好像並沒有察覺到,而一旁的鐵飛雲看到無心臉上的表情,嘴角忍不住露出了一絲笑意。
這時,鐵雄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看著鐵飛雲焦急的說道:“雲兒,快,把我床底下的那個匣子拿來。”邊說邊著急的看向了裡屋的另一間臥房,近似有些迫不及待了。現在他所坐著的這張床,是鐵飛雲的。
鐵飛雲尷尬的咳嗽了一聲,轉身向父親的臥房走
去。不一會就回來了,手裡捧著一個陳舊的匣子,鏽跡斑斑,布滿灰塵,看樣子已經很多年了。
鐵雄接過匣子,輕輕的打開,取出了裡麵一本像書一樣的東西,哆嗦著遞給了無心,並緩緩的說道:“給,這是你父親臨終前在離開京城的時候交給我保管的。”
無心接過那本像書一樣的東西,看到了表皮上的幾個字,“秦家刀譜”,四個大字,赫然入目。這是一本刀譜,翻開裡麵,是一張張手繪的招式圖案,旁邊寫著幾行小字進行注解。圖案中的那把刀的樣子,正是無心現在從不離身的血刀,隻不過從前的血刀並非像如今這樣嗜血和耀眼。
“你父親臨走之前好像就已經預感到要出事,所以將這本他用畢生的心血所著的刀譜留給了我,讓我保管。當時他其實強烈要求你的母親也一起留下,可是你的母親死活不同意,甚至以性命相逼,堅決要和你的父親共同進退,沒想到…”
說到一半的時候,鐵雄開始哽咽,好像一下子又想起了很多過往,緩了緩,繼續說道:“好在你還活著,秦家刀法也有了繼承人,我想你的父親也應該能含笑九泉了。”
無心捧著手裡的這本刀譜,就好像拿著這世上最
珍貴的東西一樣,遲遲不肯放下,連目光都舍不得挪開,眼眶濕潤,緊咬著嘴唇。
這是除了血刀之外父親留下的唯一遺物了,而且是知道自己可能會出事的時候臨時決定放在鐵雄這裡暫為保管的。
想到這裡,無心突然皺起了眉頭,扭頭看著鐵雄說道:“您說我父親知道自己可能要出事?出什麼事?”
鐵雄點了點頭,緩緩的說道:“沒錯,他當時查到紅羽的一些線索,而且很可能是關於紅羽的幕後主使的,但是對方好像也發現了他,所以他才不想讓你母親帶著你跟著,也把這本刀譜留了下來。”
他曾經也勸過秦風,讓秦風彆太光明正大的調查,逼得太緊會給自己招來殺身之禍的,可是嫉惡如仇的秦風根本聽不進去,結果卻真的被鐵雄說中了。
“他當時去了哪兒?”無心急忙問道。
鐵雄想了一下,緩緩說道:“姑蘇城,梅花山莊。”說完之後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我後來去過梅花山莊,可是山莊的人說根本就沒有見過你父親,我又在周邊打探了一番,沒有人見過你父親,我也不確定他最後去沒去過那兒。”
無心沒有說話,陷入了沉思。現在可以肯定的是
,不管父親生前到底去沒去過姑蘇城的梅花山莊,那裡一定是隱藏著什麼秘密,而且對敵人來說很可能是致命的線索,否則紅羽不可能恰巧會在那個時候派人刺殺。
想到這裡,他的心中已經有了決定,他要親自去一趟,說不定能發現點什麼,也許能找出父親真正被殺的原因。
於是,無心很快便告彆了鐵雄,離開了京城,向著姑蘇城繼續上路。南宮楚本來打算要跟著無心一起,可是無心拒絕了,因為他希望南宮楚回到幻城,替自己保護好如意。
這一次在京城,無心又殺了紅羽的人,而且很可能無意中破壞了一次大陰謀,日後一定會迎來紅羽更猛烈的報複,他擔心如意因此會受到牽連,有南宮楚和上官雲傑的保護,自己也可以稍微的放點心。
無心再一次上路了,也離自己的親人更遠了,可是這是他自己選的路,而且注定不會那麼平坦。現在的他和紅羽之間,已經不是說一方收手另一方就停手了,而是已經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帶著這份仇恨和危險遠離自己在乎的人。
也許,像他這樣的人,這一生注定孤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