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訊
希望,和絕望之間有時候隻是一念之間的區彆,也許是一件簡單的事,也許是一場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來的夢,也許隻是一個人,一份牽掛,但都足以讓一個人從天堂到地獄,從地獄又到天堂。最怕的不是絕望,而是原本心存的那一絲希望永遠都隻差那麼一點點才能實現。
已經一個多月過去了,人們好像早已經忘記了數十天前的那個夜晚,有人死在了京城的一家客棧,也忘 記了有家醫館曾被人半夜敲響了房門,而那群所謂的凶手恰巧被賢王府的人發現,也恰巧及時將他們抓了起來。
人生在世,本來就已經不容易了,誰還會花那麼多的心思去在意彆人的死活,而且這個人還跟自己沒有半點關係。
但是有一個人沒有忘記,或者說一直在期待,期待那個等了很久的人快點出現,在自己的希望一天天破滅之前。
這個人,就是被賢王府押在府中的如意。她在等,等那個讓他魂牽夢繞的人早點回來,完完整整的站在自己的麵前,不是因為那個人回來之後自己才可能活著離開,而是因為如果那個人回不來,她不知道自己怎麼獨自活
下去。
此刻的如意,正站在那個已經很久沒有踏出去的小院裡,癡癡的望著小院的門口,滿眼迫切和希望,眼中似有淚痕,楚楚可憐。
她的身上,披著一件七賢王派人送來的貂皮披風,雖然擋住了深冬的寒風,但卻無法消去她內心的那份淒涼。
沒有人知道七賢王為什麼會對如意如此上心,如意自己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的心思,全都在那個離開的人身上,她甚至發誓,隻要老天能讓那個人完完整整的回來,讓她做什麼都可以。
但那隻是她唯一能拿來安慰自己的方法,因為所有人都知道,那個人去的地方是一個有去無回的地方。但她還是願意相信,天下沒有那個人不敢去的地方,也沒有能夠攔住他的地方,雖然這份自信已經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的消磨殆儘,直到連她自己都開始懷疑。
南宮楚這時候緩緩的走到了如意的身後,手裡還在搖著那把一年四季都不離手的折扇,還在輕輕的扇著,好像還嫌這漫天的寒風不夠涼爽,不知道寒冷為何物。
看著如意憔悴的樣子,他真的有一絲心疼,說實話,他對如意的感情,絕不比如意對無心的感情要淺,可
是沒辦法,感情是不能勉強的,所以他樂於守在自己的這個師妹旁邊,哪怕隻是做一個永遠不會有以身相許的護花使者。
“他會回來的,放心吧。”南宮楚看著略帶哀怨的如意,溫柔的說道,這句話他已經不知道說了多少遍,從無心剛離開的時候直到現在,說的連他自己都開始懷疑,可是沒辦法,總比直接說一句“他不會回來了”要強得多吧。
如意聽到南宮楚的話,扭過了頭,盯著南宮楚的眼睛,滿含期待的問道:“會嗎?”會嗎?如意不知道,南宮楚自然也不知道,也許隻是通過這樣的一種方式來安慰自己,讓自己彆那麼快絕望。
“會,”南宮楚重重的點了點頭,肯定的說道:“他是我見過的最特彆的人,沒有人能夠輕易傷得了他,即便這個人是多麼不可一世的絕頂高手,你又什麼時候見他怕過誰?”
南宮楚說的是心裡話,當初如意讓他在暗中保護無心,所以他見過太多次無心與彆人之間的殺戮,也親眼見證過無心多少次的死裡逃生,說實話,到現在他都看不透無心到底有多深不可測,好像無心天生就是一個戰神,每經曆一次惡戰,他的實力都會進一步提升,沒有人知道
他的上限是什麼。
“恩,會。”如意認真的點了點頭,複述了一遍南宮楚說給自己的答案,好像是在刻意加深著印象,又像是在努力的說服著自己。
南宮楚暗自歎了一口氣,緩緩的說道:“外麵很冷,回屋吧。”他的心裡有點惋惜,甚至在羨慕無心,心想如果令如意如此魂牽夢繞的那個人是他自己,那他死都願意。
如意沒有再說話,不舍的看了幾眼院門的方向,轉身向屋中走去,南宮楚跟在了她的身後。
也許是因為時間已經過去很久,賢王府的人已經放鬆了警惕,也許是因為看出如意二人並沒有想要逃跑的意思,所以七賢王已經下令將院中的那些守衛全都撤了出去,守在了院子的外麵,也讓本來就心情不好的如意沒有最開始一樣那麼厭惡這個地方。
正當二人剛剛踏進屋中的時候,走在後麵的南宮楚猛然轉過了身,狠狠地瞪向了門口的方向。此時的門口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一個人,一個麵如死灰,長著一張死人臉的人,正是七賢王的貼身侍衛,宮九。
看到宮九,南宮楚心中便燃起了怒火,要不是因為宮九的出現,自己和如意就不可能被關在這裡,早知道
當初在醫館的時候就應該先下手為強,殺了宮九,不然也不會到現在這步田地,甚至連無心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宮九對於南宮楚的怒目而視仿佛絲毫沒放在眼裡,雖然臉上的表情依舊是沒有任何變化,但是眼神中卻帶著一絲冷笑,或者可以說是嘲笑,因為在他的眼裡,從來都沒有把麵前的這個花裡胡哨的跟班放在眼裡。
如意這時候好像也覺察出了什麼,不由得回過身來,然後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宮九,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不滿的說道:“請你出去,這裡不歡迎你。”相比南宮楚而言,如意更加討厭這個整天一張死人臉的人,一眼都不想多看。
就在這時,宮九沒有理會屋中二人毫不掩飾的鄙夷和厭惡,而是將身體向一旁側開,讓出了門口的位置,一個人緩緩的走上台階,向屋中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