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承諾
許下的承諾,相當於欠下的債,早晚有一天要還。但是承諾往往隻是上嘴唇碰下嘴唇一樣容易,而想要實現這份承諾,卻未必會那麼容易,也許要付出不可預估的代價,但即便是這樣,也不能因此而失信於彆人,否則以後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一個笑話,不會再有人相信,更不會有人信服。
從太陽升起,到烈日高照,再到夕陽西下,雖然看起來過了很久,可是對站在欄杆處的倆個人來說還是太過短暫,他們從來都沒有像今天這樣,靜靜的站在彼此的身邊這麼久,久得這麼平靜,平靜的沒有人能打擾。
看著逐漸落下的夕陽,無心暗自歎了一口氣,用眼角的餘光瞟了一眼靜靜站在自己身邊的如意,轉身向走廊儘頭走去。
他們已經就這樣站了一天,忘記了吃飯,忘記了坐下來休息,就那麼靜靜地守在彼此的身邊,也許他們並不是忘記,隻是不想刻意去打斷那份默契,想讓這樣的時光在延續的久一點,其他人好像也知道一樣,沒有一個人前來打擾。
可是無心已經待不下去了,想要打破這一份難得
的寧靜,因為他忽然覺得自己慢慢喜歡上了這樣的感覺,好像一步步陷了進去,越陷越深,就像一個無底深淵,讓自己沉浸在裡麵不可自拔,變得慢慢喪失了鬥誌,變得不想再離開。
可是理智告訴他不可以這樣,因為如果他真的這樣,早晚會因此打破這座城市的安詳,毀了這座二層小樓上所有美好的生活,因為即便他選擇留下,殺戮也不會就此煙消雲散,而是會被自己帶到這裡,毀了這裡的一切,那是他最不想看到的,所以,他選擇離開,雖然殘忍,但卻無可奈何。
走出幾步的無心卻又突然間停下,沒有回頭,隻是感受著空氣中那份屬於身後那個人的獨特氣息,緩緩的問道:“為什麼那天在茶鋪我讓你走,你卻偏不走?”在他轉身離開的那一瞬,他注意到了如意臉上的那一絲失望,還有眼神中的那一絲沒有說出口的埋怨。
過了良久,如意的聲音從後麵輕輕的傳了過來,隻聽她輕聲的說道:“相比死亡,我更害怕自己一個人獨活。下次彆再說那種讓我生氣的話。”
其實那天在茶鋪的時候她選擇擋在無心麵前的時候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因為她知道以自己的武功是攔不住那些殺手的,但是她寧願選擇勇敢麵對,也不願意像
無心說的那樣一個人逃跑,因為相比死亡,她更加害怕沒有無心的日子。
背著身的無心聽完如意的回答,邁步離開了,但是嘴角卻露出了一絲笑意,笑得津津有味,笑得合不攏嘴…
又是五天過去了,日子同樣風平浪靜,安靜的讓人乏味,可是對於受傷的無心等人來說實在是難能可貴。無心和南宮楚的傷已經基本好了,已經可以行動自如,隻不過功力還沒有完全恢複,還需要修養,畢竟他們之前受的傷都太重。
鐵雄和那三名中毒的捕快已經恢複如初,已經完全看不到曾經受傷中毒的影子。相安無事的共處了半個多月,也是該到了分彆的時候。
“既然你的傷已經好了,我們也該回京複命了,戰統領已經派人飛鴿傳書倆回了,京中還有很多事等著我回去處理,還得向戰統領稟報這次的行動,順便讓六扇門調查一下那倆夥人到底什麼來路。”鐵雄放下手中的筷子,端起麵前的茶杯喝了一口,緩緩的說道。
無心愣了一下,沒想到鐵雄竟然這麼突然就要走,但卻並沒有出言阻攔,因為鐵雄身為朝廷中人,不可能像自己這麼自由,還有很多公務在身。
於是點了點頭,緩緩的說道:“既然這樣,我就不強留師叔了,路上一切小心,”說著看向坐在一旁的鐵飛雲和眾捕快,抱了抱拳說道:“各位的恩情我全都銘記在心,感謝的話我不會多說,但是日後如果有用得著在下的地方,儘管開口,一定赴湯蹈火。”
“浩天,你這麼說就見外了,在這麼說我就不高興了。”鐵雄一臉嚴肅的看著無心說道,雖然臉上的表情裝的有一絲不快,但是心裡卻是很欣慰,因為江湖人雖然將無心稱作死神,說他心狠手辣,但是鐵雄知道,自己的師侄是一個有情有義之人,分得清善惡,也懂得什麼是知恩圖報。
坐在旁邊的眾捕快也是紛紛擺手示意,臉上都帶著善意的微笑,雖然還沒有完全從失去同伴的悲傷之中走出來,但是內心裡卻並不埋怨無心什麼,也從沒後悔過自己的所作所為。他們也分得清什麼是對錯,知道什麼是自己該做的,隻是對於他們來說,江湖這個世界有時候未免有些太過殘忍,殘忍到容不得他們多想什麼。
短暫的告彆之後,鐵雄帶著鐵飛雲和一乾手下便離開了,雖然走得有些突然,但卻並不是從此不再相見。
無心看著突然變得冷清的大廳,搖了搖頭,對滿桌的飯菜也都喪失了胃口,端起茶杯走到門口,喝著杯中
的茶,看著院中被風吹亂的落葉,陷入了沉思。
離彆總是讓人心情沉重的,鐵雄等人已經離開了,自己是不是也快要上路了,無心心想。
坐在飯桌旁的如意和南宮楚對視了一眼,好像都感覺到了什麼,但卻誰都沒有說話,選擇了低頭沉默,想著各自的心事。也許他們也感覺到了,真正的離彆也即將到來。
“無心大哥。”這時,一個聲音從通往前院的入口傳來,緊接著跑進來一個人,一個熟悉的身影,看到這個人的時候,無心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臉上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這個身影一路小跑,飛快的跑到了門口,也是帶著滿臉的笑容,手裡拿著一封信,正要開口說話,卻聽到了大廳中傳來了如意的聲音。
“萱兒,告訴你多少次了,怎麼還是這麼慌慌張張的?你現在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如意略帶埋怨的說道,臉上的表情有些不快,站起身,緩緩的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