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麵前這片似曾相識的樹林,無心想起了
風月穀,想起了自己差一點死在了那片密林之中。現在他還不知道眼前的這片樹林之中隱藏著什麼,也不知道穿過樹林之後等待自己的又是什麼,但是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再後退,因為他已經來了。
緩緩的下了馬,輕輕的拍了拍馬的背部,將它趕走,回到它該去的地方,因為接下來將要麵對什麼,是生是死無心都不知道,他沒理由讓一匹千辛萬苦送他來的馬死守在這裡等他。
如果真的遇到什麼不測,至少這匹馬是唯一能夠證明他來過的見證,不過隻可惜是一隻不會說話的馬。
看著馬兒已經離開,歡快的奔向了遠方,無心不再猶豫,轉身向著樹林深處走去。他要開始踏上這段根本無法猜到結局的路程,不管遇到什麼,他已經做好了準備。
樹林很密,密得月光都不能照射進來,無心隻能看到身前不到一尺的地方,而且裡麵全都是白茫茫的迷霧,飄蕩在林中的每一個角落,好像這是一座
生長在迷霧之中的樹林。
如果這時候有人突然偷襲,後果不堪設想,無心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拔刀的機會。想到這裡,不由得握緊了手中的刀,精神集中到了最佳狀態,可是心底的那絲興奮卻再一次蠢蠢欲動。
慢慢的,無心突然發現自己已經迷失了方向,隻能憑借自己的感覺往前走著。腳下不時被纏繞的雜草絆住,又不時被頭頂一些不知名的奇怪的動物叫聲所襲擾,此刻的無心,已經完全處在了最興奮的狀態,臉上的肌肉一下一下的跳動著,握刀的手背上已經青筋暴起。
“無心…無心…無心…”突然,一陣熟悉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傳進了無心的耳朵裡,讓他忍不住愣在了原地,但卻分不清那個聲音到底是從哪一個方向傳來。
聽到這個聲音,無心臉色大變,因為這個聲音他太熟悉了,那是如意的聲音!
就在這時,聲音再一次響起:“無心,快救
救我,救我,啊,不要,不要…”一聲聲驚恐的尖叫猶如一記記重錘一樣砸在無心的心頭,讓他的心不再那麼冷靜。
他告訴自己,這一切都不是真的,如意在幻城,不可能出現在這裡,這一切都是幻覺,都是假象,可是腳下的步子卻忍不住向著聲音傳來的大概方向緩緩移動著,越走越快。
那個熟悉的聲音沒有停下,一次次的在無心的耳邊響起,而且一次比一次淒慘。終於,無心忍不住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狂奔了過去,雖然他在心中告訴自己那不是真的,可最終還是忍不住衝了過去,因 為每一次聲音的響起,都讓他的那一點點本來就不確信的自信一點點被消磨。
他追尋著,追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可是聲音卻好像離自己越來越遠,總是衝向了相反的方向,向左衝聲音就在右邊響起,向右衝聲音就在左邊響起,好像故意是在跟他捉迷藏一樣。
一聲聲淒厲的慘叫一點點蠶食著無心的內心
,他快要崩潰了,腳下發力狂奔著,他害怕了,害怕這一切都是真的,整顆心開始顫抖,開始懷疑,眼角竟然忍不住流下了一滴眼淚,一滴冰冷刺骨的眼淚。
“啊!!!”一聲震耳欲聾的呐喊聲響起,這一次,不是如意的聲音,而是無心發出來的。他已經崩潰了嗎?並不是。
就在他伸手摸到自己眼角的那一滴冰冷的眼淚的時候,他突然醒悟了,如果那個聲音真的是如意,她絕對不會在這種情境之下呼喊著無心來救自己,而是會獨自流著眼淚看著無心,然後靜靜的死去。
因為她和無心一樣,都是願意為了對方去死的人,這也是無心為什麼一直以來不敢直麵這份感情的最重要的原因之一。
緊接著,就看到無心突然閉上了雙眼,嘴裡不停的默念著秦家刀法的口訣,然後拔出了手中的血刀,不停地在空中揮舞著,雲霧繚繞的樹林之中突然紅光大作,周圍的樹木不停地被血刀斬斷,一片淩亂。
而就在這時,林中的迷霧好像也被這股淩厲的殺氣所驅散,漸漸的淡了下去,視線逐漸的開始清晰了起來,而那個聲音卻像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樣,再也沒有聽見。
無心緩緩的睜開了眼,然後就看到了前方淩亂的雜草之下有一個人影,他咬了咬牙,快步走了過去,臉上殺機重重,他懷疑剛才的聲音就是這個人偽造出來的。
可是當他走過去的時候卻又突然停下了腳步,因為趴在雜草中的這個人他認識,或者說認識那身衣服。這個人,正是紅羽之中其中的一個黑衣殺手,然後他就看到了第二個,第三個…人數越來越多,而且都已經死了。
無心立刻膽戰心驚,看這些人的樣子,應該死了沒有多久,看樣子他們和自己一樣,全都中了幻覺,最終崩潰致死。
無心突然發現,所有這些人全都衝著一個方向趴著,而且伸出的手全都衝著同一個方向。看到這
裡,無心似乎明白了什麼,沒有再猶豫,提著血刀向著那些殺手所指的方向全力衝了過去,血刀不停的揮舞,將擋在他麵前的所有樹木全都斬斷,硬生生砍出了一條路。
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無心握刀的手臂已經麻的抬不起來的時候,他終於衝出了那片樹林。他的整個人的身上已經被淩亂的樹枝和雜草劃得到處都是傷口,像是剛剛經曆了一場劇烈的廝殺一樣,但其實那要比一場劇烈的廝殺更加的詭異。
當無心看向前方的時候,心卻再一次沉了下去,因為前方等待他的,是另一座樹林,隻不過這一次換成了一片略顯稀疏的柳林,而且正在下著蒙蒙細雨,可是無心轉身看向身後剛才衝過來的樹林時,卻發現沒有一滴雨落下。
看著麵前不可思議的情景,無心皺起了眉頭,這也太過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