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死不渝
人生最痛苦的事,也許並不是自己經曆過的或者正在經曆的所謂痛苦之事,而是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最心愛的人正在遭受著非人的痛苦和折磨而自己卻無能為力。那是一種無法用言語去形容的挫敗,經曆過一次,你絕不會想再經曆第二次。所以,趁著自己還有能力,一定要珍惜身邊每一個人深愛的人。
看到突然出現的這條黑影,幾名意圖捉拿如意的大漢急忙向後退去,隨著殺氣的蔓延,十幾匹馬同時前蹄上揚,嘶鳴了起來,看樣子是受到了驚嚇,其餘沒有下馬的幾名大漢也都趕緊紛紛跳下了馬,一臉的戒備之色。
大胡子大漢呆呆的望著突然出現的黑影,以及黑影背上背的那把鏽跡斑斑的刀,神色凝重,心中萌生了退意。他認識麵前這個突然出現的身影,甚至可以說記憶猶新,尤其是對方背在身後的那把鏽跡斑斑,卻能夠殺人於無形的刀。
“誰派你們來的?宮九?還是七賢王?”黑影微微的低著頭,壓低了聲音問道,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之所以很小聲,不是害怕被彆人聽到,而是他在極力的控製著自己即將爆發的那絲憤怒。
大胡子黑衣人沒有說話,呆呆的望著對麵的黑影,有點不知所措了,甚至後悔自己來到這個鎮上。他們一共出來十幾隊人,可是卻偏偏被他碰上了不該碰上的人。雖然他沒有搭話,但是不代表彆人不搭話,他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既然知道我們是賢王府的人,我就勸你不要多管閒事,否則後果你承擔不起!”一名大漢提起手中的兵器,指著黑影大聲說道,似乎並沒有將麵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人放在眼裡,那隻是因為他新來沒多久,還不知道麵前的這個人是誰。
就在這人的話音剛落之際,突然又一道黑影從天而降,縱身從牆頭之上一躍而下,同時一陣龍吟之聲響起,一把漆黑而狹長的刀已經瞬間出鞘,沒有猶豫,閃電般揮了出去,瞬間劃過了剛才說話那人的
咽喉!
沒有鮮血,沒有慘叫,隻聽到一聲重重的屍體倒地的聲音,因為那一刀實在太快,快到在場的所有人沒有一個人可以有信心接的下來。那名說話的大漢,已經死了,永遠的閉上了嘴,也許他到死的那一刻也沒有來得及明白自己為什麼而死。
“少俠,請恕我等死罪,我們沒想要傷害如意姑娘,隻是奉了上麵的命令,擔心如意姑娘一個人有什麼危險,想將他安全的帶回去,沒有惡意。”大胡子大漢吞了口唾沫說道,聲音似乎有一絲顫抖。
被大胡子大漢稱作少俠的黑影緩緩的抬起了頭,露出了那張隱藏在黑色鬥篷下的蒼白如雪的臉,冷冷的看著對麵的十幾個大漢,雙目通紅,他在壓抑,壓抑心中那股如火的憤怒。
就在這時,一陣哭泣聲傳來,傳進了在場的每一個人耳中,在這寧靜的清晨聽得格外的清晰,像是在訴說著這一路的艱辛與不易。
剛剛抬起頭的黑影聽到了身後傳來的這陣哭
聲,突然皺起了眉頭,然後整張臉都不自覺的陰沉了下去,雙目變得更紅了。隻見他雙拳緊握,指甲都幾乎已經嵌進了肉裡,背上的那把鏽跡斑斑的刀開始不停的顫動,似乎已經耐不住寂寞。
“一個不留!”黑影沙啞著嗓音,幾乎是從牙縫之中擠出了這四個字。
話音剛落,站在一旁的另一個黑色的身影已經閃電般衝了出去,漆黑而狹長的刀再一次揮出,緊接著是第三次,第四次…不斷有慘叫掙紮之聲傳來,不斷有人倒在血泊之中,儘管對方足有十幾名大漢,可是雙方的實力相比之下還是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不知道過了多久,小巷之中終於重新歸於平靜,所有的大漢都已經倒下,倒在了血泊之中,永遠的躺在了地上。大胡子大漢就倒在黑影的腳下,睜著臨死前還沒有瞑目的一雙眼睛,由下而上,驚恐的盯著頭頂的這一張蒼白如雪的臉,眼神中滿是悔恨和不甘。
當一切終於平靜下來的時候,臉頰蒼白如雪
的黑影終於緩緩的轉過了身,好像廢儘了自己所有的力氣,似乎極度害怕看到身後的那一幕,那個人,還有那張梨花帶雨的臉。
如意呆呆的看著緩緩轉過身來的黑影,緊緊地咬著自己的嘴唇,雖然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麵前的這個人正是自己心中所想,夢中所夢的那個人,那個總是讓自己牽腸掛肚的人,無心。
沒錯,這個突然從天而降的黑影,正是一路趕來的無心,幸虧 他沒有來的太晚,否則他將後悔終生,到時候也許真的會變成另外一個無心,一個不再有感情,不再有憐憫的嗜血死神。
看著蜷縮在角落裡,麵容憔悴,頭發淩亂,渾身上下狼狽不堪的如意,無心的心在痛,比他每一次重傷之後還要痛,比他蜷縮在亡靈澗死人堆裡那十幾年還要痛,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痛,痛得幾乎在滴血。
他恨,恨自己沒有及時的出現在她的身邊,讓她經曆了一段原本不該經曆的苦難,他恨,恨自己
沒有像曾經對天發誓的那樣,永遠將她守護在自己的身後,他更恨自己沒有能力將所有企圖傷害她的人扼殺在幻城之外,搖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