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傅樓歸說話間,其實簡單就已經醒了,他隻是覺得眼皮很重,不想睜開而已。
無邊無際的困意席卷而來,恨不得就此睡過去。
有低沉的嗓音在耳畔響起:“簡單,哥帶你回酒店。”
簡單勉強睜開眼,一雙帶著霧氣的眼眸有些茫然,他壓下身體的不適站起身來:“謝謝傅哥,其實我沒什麼事,就是可能有點著涼了。”
“你發燒了。”傅樓歸給經紀人發完信息後收起手機:“車在外麵等著,先回去。”
簡單答應著,他其實腦子還有點懵,但下意識的聽傅樓歸的話,幾乎是跟在男人後麵走,寸步不離。
傅樓歸沿途遇到了導演,他停下來說了什麼簡單已經不太聽得清了。
一路坐車回酒店他躺在車上又睡了一覺,下車的時候小米喊他,簡單嘟囔兩句不想動。
薛米葉又試著推了兩下終於放棄了,外麵有人過來敲車窗,傅樓歸站在外麵等著車窗降下來。
小米苦著臉:“傅哥,我叫不醒簡單。”
傅樓歸:“……”
他揉了揉眉心,想不到這小孩起床氣挺大。
男人打開車門,直接對小米道:“你先下車。”
雖然是直接發號施令的話,但從傅樓歸嘴裡說出來就是那麼渾然天成,自然無比,令人下意識就想服從。
小米也沒覺得哪裡不對,於是老老實實下來。
車裡的簡單感覺有人湊了過來,冰涼的手貼在他的額頭低聲問:“很難受?”
簡單隱隱聽到了傅樓歸的聲音,醒神了許多,他老實的坐起身,下意識把身子往後移了些:“哥你彆離我太近,免得傳染給您。”
傅樓歸輕笑一聲:“哥不怕這個,倒是怕你今晚就睡車裡了。”
他邊說邊收回身子,車裡的簡單腦子清醒了點老實出來,小米過來扶他,說一會兒就去問酒店前台要點藥來。
到了房間裡,小米去討冰袋和藥,簡單倒床就睡。
傅樓歸沒走,坐在一旁窗戶邊的軟榻上看手機,他好久沒玩微博了,今天被阮寒武提醒了一下,才記得打開看看。
第一件事就是搜索一下簡單並點了關注。
搜完才知道簡單早就關注自己了,而且就是前不久,幾天前還點讚了幾個微博,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傅樓歸的嘴角勾起,顯然心情還不錯。
因為搜索簡單,就能搜到關於簡單的熱搜,在下麵最明顯的一條就是關於簡氏破產拍賣的家宅。
博主附帶了幾張照片,應該是簡宅的外貌和內飾,被形容為:壕,非常壕。
傅樓歸點開看了幾張,的確裝修不錯,但在他眼裡倒也算不得驚豔,頂多湊合,令他比較在意的是前不久拍外景的時候簡單的那句話。
“我沒有家了。”
之前讓阮寒武關注了一段時間簡氏,傅樓歸是知道簡單曾想找人借錢贖回簡宅的,隻是娛樂圈人情涼薄,沒有什麼真正的朋友,結果自然是不歡而散。
傅樓歸看了一會兒,點開評論。
下麵的評論一溜似水的全是:羨慕嫉妒,有錢人的生活果然無法想象!
隻有一條有些長的評論引起了傅樓歸的注意。
脆脆棗吖:“簡單從記事起就在這座宅裡生活了,相當於祖宅,見證了簡家興旺,現如今樹倒猢猻散,簡單看著祖宅被拍賣了,心裡得多難受了,老話說落葉歸根,一個人要不是被逼上絕路了,怎麼會將祖宅,將根拔起啊?”
下麵的回複不少是感慨時過變遷的,更多是幸災樂禍:“簡單自己脾氣差,沒什麼真本事,破產了也是活該,他這種人什麼事情做不出來,賣祖宅根本就是小意思。”
各種評論撕在一起,看的人眼花繚亂。
傅樓歸的眸子幽深,床上的人不自覺的哼唧出聲,似乎是有些難受了。
男人將手機扔到一邊,走到床邊坐下,簡單緊閉雙眸,麵色潮紅,似乎是坐了噩夢,這讓他看起來睡的並不安穩。
有細碎的呢喃從唇齒間溢出,似乎在呼喊著誰的名字。
傅樓歸倒了杯水喝了兩口,直到外麵的門被打開,小米拿著東西走進來,感激的鞠躬:“謝謝傅哥照顧簡單。”
“謝什麼。”傅樓歸擺擺手,指了指床上的人:“一會兒叫醒他喝藥。”
小米連忙應著,然後目送傅樓歸到一旁軟榻拿起手機走出去。
他看著男人優雅得體的步伐,心裡也有點奇怪,要說傅哥不關心簡單吧,似乎對簡單也不錯,要說關心吧,似乎也沒到那個份上。
“唉。”小米把冰袋放在簡單頭上:“哥,道阻且長啊。”
傅樓歸回了房間,安安已經回去休息了,現在近淩晨12點,屋裡安靜而又空寂,但他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半躺在床上,關掉的手機被重新打開,裡麵關於簡氏的新聞還未關掉。
其實跟他沒什麼關係,但此刻傅影帝煩躁的想抽根煙,而事實上,他也的確這麼做了,尼古丁的味道在唇齒間彌漫,手機屏幕熄滅,那雙幽深的眸子卻黑亮。
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