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你看我的心意了嗎(1 / 2)

趙坤喝的有點多了,但他還是有理智的, 在見到傅樓歸走近的時候笑了笑:“傅影帝來喝一杯?”

傅樓歸冷笑一聲:“趙董好興致啊, 喝醉了?”

趙坤品出不對來了,他笑意微減:“是有點醉了, 這不是出來玩嗎?”

傅樓歸不答反問:“好玩嗎?”

男人的目光釘在趙坤放在簡單身上的那條胳膊,淩厲的目光逼的趙坤手一抖,他被看的頭皮發麻慢吞吞的收回手, 目光怪異的落在簡單臉上:“嗯?不好意思啊, 你們認識?”

簡單手裡的酒被傅樓歸奪了過去, 男人氣勢駭人, 他手臂一揮, 一杯子的黃色酒全部潑在了趙坤的臉上。

趙坤一愣抹了一把臉站起來跨著腿剛要發火

“砰”

酒杯被人扔了出去, 從趙坤的胯.下精準的穿過砸在地上, 傅樓歸慢吞吞的收回手,優雅的笑:“現在, 趙董酒醒了嗎?”

趙坤被這驚天的痞氣給嚇住了, 他哆嗦道:“傅,傅樓歸你瘋了,我要買媒體通稿曝光你,你……你簡直是地痞流氓!”

傅哲成大步走過來的時候傅樓歸還在氣頭上,

傅樓歸上前幾步, 直逼的趙董退後半步扶住桌子才站穩, 男人居高臨下的俯視他, 撩起的眼皮底下全是狠意, 用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趙坤,你們趙家當家人不是你吧,你猜那位要是知道你被曝光權色交易被怎麼對你呢?”

男人的聲音溫和,但調調讓人不寒而栗,他拍了拍趙坤的肩膀:“最近總是下雨,不太平,你路上可得小心點,畢竟行車不規範,親人兩行淚。”

一抹恐懼從趙坤的心底升起,他嘴硬道:“你敢,傅樓歸你敢殺人,我不信!”

回應他的是低低的笑聲。

傅樓歸眼底一片深沉,他壓低聲音湊近趙坤耳邊道:“殺人可是犯法的,你猜未成年人會判幾年?”

趙坤不敢置信的望著他,仿佛在看一個怪物。

傅樓歸慢條斯理的退後幾步,他對傅哲成道:“我先走了,下次再聚。”

要麼說傅家人到底是流著同樣的血。

傅哲成十分淡定道:“去吧,有事電話聯係。”

語氣外裡似乎一點兒也不責怪弟弟尋滋鬨事,反而一臉寵溺。

簡單是直接被人拉出去的,一路電梯直達地下室,然後坐進傅樓歸的車裡,路上兩個人都沒有交談一句。

即使男人從頭到尾都沒凶自己一句,但簡單就是直覺這次生的氣被前兩次還重。

他小心翼翼道:“那個,傅哥…”

傅樓歸理都不理,徑自點了根煙,晾著旁邊的人。

司機在前麵看這對吵架也識趣的不敢多嘴,畢竟誰敢惹在氣頭上的狠角,怕不是嫌命太長。

但有些人就敢。

簡單鍥而不舍的喊:“傅哥,我來之前紅姐告訴我這就是普通的飯局,她說隻是喝杯酒而已我不會讓他再做什麼更過分的事情的。”

車子裡麵還是很安靜,傅樓歸低磕著眼瞼,一言不發,渾身都散發著疏離的氣息。

這種逼人的安靜才是最折磨人的。

簡單可憐巴巴的扣手:“抱歉,又給你添麻煩了……”

不知道是哪句話觸到傅樓歸雷點了,男人忽然深呼一口氣,傅樓歸抿唇忍了一會,忽然下令道:“停車。”

司機連忙在路邊停下來,幸好此刻已經是夜晚淩晨左右,這地方又偏僻路邊又沒人。

傅樓歸打開車門直接下來了,他扣了扣司機的車窗:“送他回去。”

這樣子就是今晚不準備再回去了,也不準備再說什麼了,車裡的簡單聽到這句吩咐直接慌了,他連忙解開安全帶打開車門跑下來。

路邊還下著小雨,簡單繞過來跑到路邊:“哥你去哪兒?我是不是說錯話了,我真的知道錯了,外麵還下雨呢,回去吧。”

傅樓歸把煙熄滅,他撩起眼皮道:“你再說一遍錯哪兒了?錯在給我添麻煩?”

簡單一時語塞,現在他學乖謹慎了些,支吾的猜測道:“錯在不該去那個飯局?”

男人抬起頭,深呼一口氣,他揉了揉額心,怒吼道:“你還不明白,你錯在不該讓趙坤那個渣侮辱你,他算個什麼東西!我疼著你,寵著你不是讓你去給那種人糟蹋的!”

這是第一次傅樓歸當著簡單的麵發那麼大的火。

簡單失語片刻,雨打在他臉上,一直強忍著的委屈如潮水般湧來,他蹲下來,眼淚猶如斷了線的珠子往下掉。

簡單捂著臉聲音顫抖的不像話:“我也,我也沒辦法啊,你知道《傾城》裡我被刪了大量的戲份,因為另一個角色有後台,所有我要犧牲,我也不想去那個酒局,可我家破產了,我沒有靠山了,不去我要怎麼辦呢,不喝那酒我又能怎麼辦呢,如果被封殺了誰能救我啊,我還想拍戲……”

簡單的肩膀被人握住,他略有些吃驚的抬頭,傅樓歸的臉近在麵前,男人的麵色凝重且堅定。

傅樓歸說:“你聽清楚,以後哥罩著你,我就是你的靠山,這句話我隻說一遍,如果今天的情況再發生,我就宰了你,明白了嗎?”

雨嘩啦啦的下,簡單卻感覺不到寒冷了,他臉上都是眼淚,猛地撲倒了傅樓歸的懷裡摟著他的脖子半跪在地上放聲的哭。

傅樓歸先是一僵,接著無奈的歎氣,摟著小孩的腰給他拍背。

過了一會兒,簡單哭完了,他後知後覺的察覺到自己做了什麼,有點不好意思的鬆開男人,耳廓通紅。

雨幕之下,兩個人的衣服都濕了,看著倒是真的像一對苦命鴛鴦。

簡單白皙的臉上眼眶通紅,長長的睫毛掛著水霧,因為出來的急沒來得及穿襖,就是一身西裝,被冷風一吹,凍的哆嗦。

傅樓歸給他擦臉,扶著人站起來:“不哭了啊,哥真是怕了你了寶貝,起來回車裡。”

可憐無助的司機假裝什麼都沒看到安靜如雞。

濕漉漉的兩個人上車後簡單開始打噴嚏,他裹著後車廂的毛毯,傅樓歸從前麵給他拿了杯熱水:“哥自己的杯子,不嫌棄吧?”

“不嫌棄不嫌棄。”簡單頭像是要搖斷,寶貝似的接過來喝水,喝了兩口才反應過來:“哥你也淋雨了,你也喝點熱水吧。”

話音落,簡單忽然想起來特麼的自己好像把男人的杯子給用了!

傅樓歸看著小孩臉上精彩的變化,悶悶的笑了,伸手接過杯子來喝了一口:“拿來,哥不嫌棄你。”

一個杯子被傳來傳去,簡單盯著杯沿,忽然心底開始竊喜。

他們用一個杯子喝水了呢……

可能喝的還是同一個地方。

四舍五入就是接吻了呀,kiss了呢,這真是史上的一個裡程碑,今天幾號來著,回去得看看記下來,以後好留來懷念。

晚上回了酒店之後簡單洗了個澡,簡單覺得鼻子有點不透氣,就衝了袋感冒藥喝喝。

這會兒夜已經深了,喝藥的時候簡單打開手機,卻發現微信有個好友申請。

他其實經常有好友申請,很多都是工作上的合作夥伴,這會兒倒也沒有驚訝,簡單點開申請列表,卻發現是一個卡通狐狸頭像,申請理由是:“簡老師今天帶手機了嗎?”

簡單:“……”

他愣了半響,忽然笑了出來。

手機這個梗原來還真的過不去了,點了同意後,看到列表上的新增好友簡單卻止不住的滿心歡喜。

他也是有微信的人了,他有傅樓歸的微信了,這就表示自己不再是那個被討厭的人了!

一想到這裡,藥也不苦了,腿也不酸了,簡單滿懷期待興衝衝的點開傅樓歸的朋友圈,卻發現這裡的動態出奇的少。

傅樓歸好像是個不喜歡發動態的人,最近的一次是在半年前的一個動態,那拍攝的是一個醫院窗外的風景,但是圖片的一個小腳還是露出來被裹著白紗的腿。

配圖的文字是:無聊。

簡單點開評論,發現裡麵還是有幾條評論的。

“腿一定得好好養著,下次武打戲不許再不用替身了【抓狂.Jpg】

“傅哥你真是個狠人,知不知道我們聽到消息的時候都嚇死了!”

簡單看著評論忽然就想到就在不久之前,男人還給自己揉過腿,說自己對腿是有研究過的,原來那個時候是指這個嗎?

傷後複健?

半年前,傷筋動骨一百天,那到現在是好了多少了?

簡單回憶起上次威壓的事情,忽然不敢想如果再摔下來會怎麼辦,萬一呢……萬一呢……

手機的屏幕都黯淡了簡單還在思緒裡沒有反應過來。

他深呼一口氣倒在床上,比起自己的努力來,傅哥更敬業更辛苦啊,有什麼資格抱怨呢,比自己優秀的人更努力啊。

簡單胡思亂想的天馬行空,忽然想到剛剛加了微信了,應該可以聊會兒,可是現在都淩晨一點了,聊天會打擾休息吧……

手機被摸了出來,他看著狐狸頭像,想了想還是發了個小熊表情包配上文字:傅哥晚安。

發過去後那邊沒什麼回信,簡單等了一會兒居然也慢吞吞的睡著了。

趕了一天的通告加上晚上的精神刺激足以令人陷入深度睡眠,早上的房間安靜的很,厚重的窗簾格擋了大部分的陽光,室內的安靜是被一陣惱人的鈴聲打破的。

手裡鈴聲“嘟嘟嘟”的響,從被窩裡麵伸出一支修長的手,好不容易摸索到了後接聽了電話:“喂,您好哪位?”

“簡單,是我。”

這熟悉的聲調讓簡單的神醒了一大半,他一個機靈睜眼:“紅姐?”

紅姐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簡單,昨晚的事情紅姐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不過你放心,我聽到消息說你的戲份不會被刪減了……”

簡單有點蒙圈:“不會刪減了?”

“嗯……”紅姐頗有深意道:“到底還是你厲害,傅總親自出手乾預的,你要是早說有這層關係,我還用得著到處給你找酒席嗎?”

床上的簡單揉了揉眼,他走下床去拉窗簾:“紅姐,我沒有這層關係,我和傅總也不熟,傅總之所以出手也是看在傅哥的麵子上,有件事情我想跟你說清楚,你要怎麼做我管不著,但你不可以牽扯到傅哥,這是我的底線。”

這段話他說的鄭重且嚴肅,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紅姐沉默了一瞬,失笑:“你高估姐了,借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動傅樓歸啊,又不是不想混了,先彆說他,就是他那個經紀人也不是好惹的,我可沒少在他手裡吃過虧。”

現在是淩晨五點,初春的早上天亮的慢,窗外還是昏沉的天色和寂寥無人的街道。

酒店的窗戶吹來涼風,簡單胳膊趴在黑色大理石台彎著腰看著窗外。

他不置可否道:“這樣最好。”

兩個人聊了一會兒,紅姐七拐八拐終於說到了重頭戲上麵。

她旁側敲擊道:“簡單你還有半年多合約就到期了,有什麼想法嗎,是繼續和公司續約,還是另謀出路?”

簡單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還是道:“這件事情我暫時還沒想好。”

“這種事情哪裡能拖,當然是要越早處理越好。”紅姐優雅的笑,宛如嘮家常:“前不久盛世的少東家趙清聯係我了,給你開的合約很豐盛,相當於A級的合同了,這可是一線藝人才能分成的合同,你不考慮考慮?”

昨天晚上盛世的執行董事還搞了這出,徹底把簡單搞的對盛世沒了任何好感。

他的指點了點冰涼的大理石:“我考慮考慮。”

紅姐猶不死心,還要再說,卻被簡單打斷了:“紅姐,實話跟你說了吧,其實我已經有了心儀的公司了。”

電話那頭的經紀人似乎不是很意外。

紅姐反問道:“是明日重現嗎?”

“是。”簡單大方承認:“我想去明日。”

紅姐不讚同:“明日重現你去了沒有好處,那裡有多少大牌啊,而且那是傅氏的產業,傅氏的老總這些年幾乎把所有的好資源都集中到了傅樓歸的手裡任他挑,直白一點明日簡直是傅樓歸的私人工作室,你去了能分到幾杯羹啊,合同指不定還沒有盛世好呢,何苦非要勉強!”

道理,大家都明白。

簡單笑笑,坦然處之:“嗯,但我想試試。”

紅姐沒轍了,她深呼一口氣,也知道簡單這倔脾氣,乾脆結束了通訊。

簡單倒也沒生氣,他倚在身後酒店的沙發上,點開手機的微信。

其實自己的微信好友也沒多少,之後又刪減了許多,或者說簡氏破產之後刪了他的人也不少。

傅樓歸的小狐狸頭像上角有個紅色的未讀標記,簡單不自覺的坐直身子,滿懷期待,就像是要進行某種神聖的儀式。

傅樓歸的回複非常簡潔:“晚安。”

簡短的回複後麵是一個小娃娃比心的圖片,很幼稚,但卻莫名的多了幾分溫度。

簡單望著屏幕看了好久,就仿佛是要把晚安這兩個字拆開來重新寫一遍一樣,他踩在地毯上,猶豫的來回走了幾趟。

最後他拿起手機鄭重的回複一句:“傅哥早!”

消息剛發出去看著屏幕上的信息,簡單又有點後悔了,是不是太沒有創意了,而且這樣看起來好像很傻。

他猶豫片刻果斷撤回,重新發:“傅哥早上好,今天片場見。”

輸入完之後點擊消息發送,盯著看了一會兒,簡單再次陷入了沉思,自己是不是說的太官方啊,就跟請安似的,沒有一點活力。

“……”

慫成一團的簡單再次撤回。

他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屏幕,最終做了個決定,暫時先不發,等想好了最佳方案後再發!

結果……

這麼一想,就想了幾個小時都沒想好,最後還趴在沙發上睡了過去。

於是早上起來的傅樓歸打開手機一看,就看到手機上有淩晨五點的時被撤回的兩條信息,除了這個一無所有,而自己昨天晚上的晚安更是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沒有回複。

傅樓歸:“……”

小孩心海底針啊。

一兩場雨後天氣是徹底轉暖了,天空恢複了蔚藍,片場樹枝上的麻雀開始嘰嘰喳喳的鬨個不停,四五月份的天氣桃花樹也開了。

春天的景色總是能讓人心情更為愉快,一切都是生機勃勃的樣子,小米拿出手機拍車窗外的風景,然後頗有興致的修圖。

簡單覺得有點意思,他湊過去:“準備發朋友圈?”

“不是。”小米神秘兮兮的笑:“發給寒哥。”

!!!

小米我真是小看你了,想不到你的進展居然這麼快。

簡單訝然道:“寒哥他原諒你了,你們和好了?”

小米脆生生道:“當然。”

頓了兩秒

他笑道:“沒有和好了”

簡單:“……”

圖片被修好了之後小米點擊發送給對方,但手機屏幕一排都是單方麵發出去的消息,可以看出來對方沒有回音。

簡單不動聲色的收回目光:“寒哥能看到嗎?”

“能的。”小米很堅定的點頭:“他能看到,不過他比較忙,所以不會回複。”

簡單忽然好奇:“米啊,你什麼時候要到的微信?”

小米理直氣壯道:“我早就有了呀,高中的時候就有了。”

???

簡單吃驚的挑眉,他哭笑不得:“所以你在給阮寒武學生時代的微信發信息?你能確定寒哥沒換微信號嗎?”

車子在安穩的行駛,外麵的陽光輕柔的灑進來。

小米收起手機,那張清秀的臉上是純粹而又乾淨的笑容,他輕聲道:“我不確定啊,但是我還是想跟他說話。”

哪怕從那天之後就再也沒有得到過回複。

薛米葉躺在椅子上,側著臉道:“簡哥你知道嗎,我小時候媽媽就教導我,喜歡一個人就是要從一而終,我第一眼見到寒哥的時候,就覺得他是我的終。”

簡單一直安靜的聽著,直視著小米的眼睛,他輕輕的點頭:“我知道。”

與他而言,傅樓歸便是終啊。

兩個人在車上打打鬨鬨聊到了片場,現在是早春時節,是個特彆適合拍外景的好日子,今天劇組包了一座山的背麵供演員拍戲。

簡單是在山上拍的戲,傅樓歸他們是在山腰拍的,兩個場景分開的。

導演在山上等著,顯然是準備先拍簡單的戲,那邊山腰的戲份留著中午拍,山上種了不少桃花,微風吹拂而過落英繽紛,好看極了。

朵朵粉色桃花瓣落在地上,簡單踩在小道上去見導演。

江導心情不錯,給他講戲:“你看透了帝王心,但內心還是愛著宇文雯的,內心搖擺不定,就在這個時候你遇到了宣贏,宣贏救了你,願意帶你離開宮中,你要表現出那種糾結和掙紮知道嗎?”

簡單開玩笑道:“掙紮這綠帽子給不給傅哥戴。”

江導被他給逗笑了,拍了拍簡單的肩膀:“對對對,是這個理。”

現場開始準備,飾演宣贏的演員是一個很穩重的前輩蕭成,雖然不出名,但一直兢兢業業的拍戲,越是這樣的人其實簡單越尊重。

在這個浮華的圈子裡,能夠堅守本心的人不多了。

簡單給蕭成鞠躬打招呼,兩個人見麵之後寒暄了一下就開始各自換戲服化妝。

一切準備就緒之後,清場,開拍。

場務過來打板:“《雯王傳》第五十場一鏡一次!a!”

蕭成飾演的宣贏是個玩世不恭的太子,他的演技非常好,幾乎每個鏡頭都很少出錯,被NG的都是簡單。

被刺客圍倒在桃花樹下,簡單渾身狼狽,腰腹上的鮮血點點溢出來,那張漂亮的臉也染上了不少血跡。

桃花瓣落在他身上,簡單喘息兩聲,猝然吐出血來。

刺客們正在絞殺皇宮裡麵的禦林軍,他在混戰之中和宇文雯衝散了,或者說,宇文雯根本沒有注意到他不見了。

宇文雯……

根本不愛一個替身。

風吹過,颯颯桃樹枝上花葉搖曳,有人慢慢踱步過來,那人手中還拿著滿是殺戮之氣的劍,劍鞘抵在簡單的下巴強迫他抬起頭來。

宣贏勾起唇角,痞氣十足:“我可真是撿了寶,這是哪裡的小美人啊。”

“卡,過!”

幾個鏡頭都非常順,整個劇組的心情都好,簡單被蕭成扶起來:“簡老師不錯啊。”

蕭成比簡單大五六歲,但也不過才27左右,整體還說還是黃金年齡,尤其是一張臉很舒服,是那種健康陽光鄰家大哥哥的帥氣。

而他本人也的確可靠,簡單都有點遺憾為什麼這麼好的人不火。

簡單禮貌的笑笑:“哪裡,您過獎了,都是多虧了成哥您帶我。”

蕭成謙虛了幾句,兩個人又聊了一會兒,導演宣布休息半小時,便各自回去了。

不遠處的小溪間有一條小河潺潺流淌,這條河從山上出發途徑整座山,溪水清澈見底,很是雅致。

天氣不涼,簡單坐在椅子上想了想給傅樓歸發微信:“山上的桃花很美。”

信息發出去後他等了一會兒。

山腰那邊的現場還在布置,傅樓歸剛到需要換服裝化妝,因為是外景,就臨時搭建了帳篷作為休息室。

阮寒武難得有空也過來了,坐在後麵處理公務。

化妝師在做造型,一旁的手機響了,她也沒在意,畢竟平時找傅樓歸的人並不少,但自家影帝卻並不是很上心。

但這次,傅樓歸卻伸出了修長的胳膊把手機拿過來。

兩條撤回消息下麵終於出現了回複,他挑眉,回複道:“哥這邊半山腰都是樹,沒有桃花,可惜了,你在山上多看看。”

回完信息後傅樓歸略等了幾十秒都沒有回複,乾脆將手機放在一旁。

化妝師心裡有點好奇發消息的人是誰,但沒有多問。

傅樓歸拿過劇本來看,這是他的習慣,在片場的時候隻要有空就會研讀劇本,背台詞。

剛剛黯淡下去的手機忽然接二連三的蹦躂,一排排的消息刷了下來。

手中正挽著發的化妝師猶豫片刻還是道:“哥,您手機好像一直在響。”

一般這個時候大概率傅樓歸會不當回事繼續看劇本,因為他工作的時候很專注,並不喜歡被打擾到。

但男人卻一反常態的道了謝,伸手把手機拿了過來。

傅樓歸點開了微信,卻看到了手機接二連三蹦躂出來的圖片,那是一片桃花林,有近景的,有遠景的。

最後一張是簡單開了前置攝像頭拍的,照片上有他的半張臉,後麵是株花開茂盛的桃樹,簡單的長相很驚豔,屬於那種第一眼驚豔,長久看卻覺溫柔的類型。

妝容未褪,長發飄飄,一張俊美的臉蛋明豔亮麗,尤其是一雙含笑的丹鳳眼綴著美人痣映著桃花竟是比花還嬌。

微信又彈出了一條消息,簡單就像是剛剛做了好事的小孩子急著要誇獎一樣:“傅哥你看到了嗎,桃花開的好吧,我剛剛拍的,好看嗎?”

傅樓歸的目光落在圖上,劍眉微挑,指尖微動打字:“好看。”

山上的簡單回複美滋滋到不行:“哥你也喜歡桃花嗎?”

帳篷內的傅樓歸放下劇本撥弄手機屏幕回複:“偶爾看看也不錯。”

山上的風大,簡單坐在帳篷外的小椅子上,不遠處有人在溪水邊玩鬨吸引了他的注意,一旁的小米道:“簡哥,我們要去河邊玩玩嗎,大家都去了。”

簡單正看手機呢,他搖頭道:“你去玩吧,我就不去了……”

“好叭。”小米老實的站起來興致勃勃:“你知道嗎,在我們老家有個習俗,隻要從山頭的溪水放下信物,如果山下有你命定的人,就會被撿到,有好運的。”

聽到這麼說簡單忽然來了興趣,他靈光一閃:“小米啊,你等等,我跟你一起去玩!”

山腰的帳篷內,造型做完了,化妝師也出去了,不算寬敞的空間內便隻剩下了傅樓歸和阮寒武。

坐在化妝椅上的男人第三次看向手機,在確定沒有回複後慢悠悠的拿起了劇本開始看。

阮寒武跟人打完電話後道:“趙坤被卸了一條胳膊和兩條腿,昨天送去國外的醫院了,他們當家人閆乾讓我謝謝你教訓不聽話的小輩。”

說來也可笑,趙家那麼大的家族,當家人卻不姓趙,閆乾也一直雖母姓,手段很硬,沒一個趙家人敢嗶嗶。

傅樓歸看著劇本,沒什麼反應:“便宜他了,這次就小懲大戒一下,在閆乾心裡趙坤也就是條不聽話的狗而已,他怎麼會因為一條狗和傅氏過不去。”

阮寒武不置可否,男人掩在在絲眼鏡下的是一雙精明銳利的眸子:“那天的包廂裡人不少,善後工作還需要處理一下。”

傅樓歸慢悠悠的翻頁:“封口這種事情你不是做的得心應手嗎?”

“我的確是沒問題。”阮寒武挑眉:“但我需要知道你的態度,作為你的經紀人,我有權利知道,你是不是看上簡單了。”

擔在劇本上的手指頓住,傅樓歸撩起眼皮,和阮寒武對視,無聲的威壓在空氣中蔓延,但沒有人先退縮。

阮寒武十分理智,也很果斷:“彆跟我說什麼對後輩的關照,這種屁話你自己留著吧,簡單的心思再明顯不過了,你看不到嗎?”

安靜的帳篷內,突兀的手機鈴聲忽然響了。

寂靜被打破,緊張的氣氛也緩和了不少,傅樓歸拿起一旁的手機接聽:“喂,簡單?”

“傅哥。”電話那頭是雀躍的聲音:“你快到小河邊,我有東西給你看。”

傅樓歸動作一頓,他站起身朝外麵走去:“河邊?”

於此同時,沙發上的人手機似乎響了,阮寒武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沉默半響,終於是站起身來出了帳篷。

山腰的河畔,潺潺的小溪水流淌,乾淨又清澈,清脆的流水聲輕聲的敲打著河岸。

傅樓歸站在岸邊,挑了挑眉對手機笑道:“小朋友,你要給哥看什麼?”

話音落

略微在上遊的女孩場務忽然捂嘴驚呼出聲:“天呐。”

這一聲吸引了不少人勾頭過來看。

春水初生的山間小溪初,忽然緩緩飄下來一段帶著桃花瓣的水,遠遠看去就像是粉色的河,花瓣隨著溪水旋轉,漂流,美不勝收。

不少人有些驚歎:“OMG,哪裡來的這麼多桃花瓣,是誰這麼浪漫?”

更多的人是掏出手機拍視頻留念。

傅樓歸安靜的看著,河岸邊有不少碎石,男人彎腰半蹲下來,伸手取起了其中的一朵花瓣放在手心上。

電話那頭的簡單有些小心翼翼道:“哥,您看到了嗎?”

山上的風大,隔著手機都能聽到那邊的風聲,傅樓歸握起手,將桃花攢在手心裡,嘴角緩緩勾起一抹笑意:“我看到了。”

在距離男人不到十米的地方,阮寒武撈起了順著小溪水流下來的一個疊的很醜的小船,小船已經被水打的很濕了,但還是能依稀的看到裡麵的圖案。

那是一個半蹲著的小人在發射愛心,畫法很幼稚,就像是小學生創作。

有場務過來喊人:“都過來了,現場準備好了。”

於是原本拍照閒聊甚至打電話的人都收起來準備工作了,阮寒武正捧著小船看,旁邊就走過來了人。

傅樓歸披著外套,斜斜的站在他麵前,楊揚下巴道:“之前你不是問我是不是看上簡單了嗎?”

男人貫是假笑的眼底卻是充滿了認真:“嗯,我的確是看上他了,準備準備吧,儘快把人給我簽過來,以後哥罩著他。”

阮寒武:“……”

他淡定的收起小船,感覺一點都不驚訝。

傅樓歸斜眼看了眼那個小船,笑意加深:“把小米也簽過來怎麼樣,哥聽說經紀人部門有不少單身女士,怎麼說簡單以後也是我老婆,給他經紀人介紹個對象也是可以的。”

果不其然,阮寒武原本淡定的臉龐沉了下來。

那萬年冷靜的氣息難得有了點變化,他冷聲道:“她們不合適。”

“哦……”傅樓歸壞笑,故意道:“女士不行男人也可以啊,我人脈多,一樣可以幫忙介紹介紹,你有什麼推薦的嗎?”

“……”

在阮寒武要殺人的目光下傅樓歸終於滿意的收聲走了。

眥睚必報就是傅影帝的本性,剛剛被逼問了一番,這個仇怎麼著也能報回來不是。

早春的山上,桃花瓣隨風掉落,河岸邊蹲著兩個人,腳下是裝著桃花瓣的袋子,還有用來折紙的本子和幾支筆。

小米歪著腦袋,唉聲歎息:“唉,你說寒哥有沒有接住我愛的小船呀?”

一旁的簡單收起手機安慰他:“肯定可以接住的,你給他發微信了,他能看到。”

雖然這個安慰有點站不住腳,但小米還是強行開心起來:“傅哥肯定也會撿起來你的桃花的,春天到了,我們肯定會有桃花運的,你看我們剛剛在桃花樹下撿了多少花瓣啊,桃花運不歸我們怎麼說的過去!”

簡單被小米給逗笑了,他點點頭伸掌:“必須的,我們必勝!”

另一個手掌很準的拍過來,小米也擊掌歡呼道:“必勝!~”

兩個人鬨了一會兒,不遠處的場務也過來喊人的,休息時間結束了該繼續拍戲了,現場要立刻進入工作狀態。

簡單跟小米玩鬨搞的一身汗,化妝師給補妝的時候無奈又縱容。

接下來的戲就是拍一些和宣贏的打戲了,宣贏這個人說是貪圖江信哲的美貌但那都是表麵現象,能成為皇室的小王爺,城府自然是極深的,他更傾向於對江信哲利用更多一些。

現場吊起來威亞,動作指導老師在旁邊給簡單和蕭成講一會兒的戲。

江導在旁邊抽煙:“這幾個動作都比較危險,咱們不急啊,一會兒以安全為重。”

兩個演員都點頭。

山上的山勢並不算險峻,但是這一幕簡單有從高空摔下來的戲份,一旦是涉及這種可能會傷害到腦袋的,都算是高危的戲份。

這也為什麼山腰被副導演看著,男二和男三要被導演親自盯著。

威壓要在身上係好裝備,簡單上次吊完威壓大腿疼了好幾天,不過有了經驗反而淡定許多,任由場務給自己穿裝備。

這邊一切都緊張的很,而此刻山腰上的戲也是打戲,但大部分的戲份都沒有高危成分,皇帝被一團團的刺客圍住。

現場的群演紛紛揮著劍慢動作撲過來,傅樓歸的武術動作非常漂亮,下腰,後空踢,甚至是反應都是一流的。

一切都沒問題,除了汪洋。

被皇帝護住的秦越非常害怕,但他也想要保護皇帝,在背後有箭刺過來的時候秦越挺身而出救下了宇文雯。

當動作指導老師給出手勢的時候,汪洋猛地的躍出:“陛下小心!”

“卡!”

副導一臉黑線:“汪洋,這不是凜然赴死,而是深情加不顧一切,你是秦越,不是烈士。”

有的群演被逗笑了,汪洋少爺脾氣上來了,瞪了那笑的群演一眼,這才不情不願道:“抱歉導演,我再來。”

副導做了個手勢,這一個鏡頭勢必要重新來過:“準備一下,重新來。”

現場的群演紛紛從地上爬起來,傅樓歸親自去拉人,沒有嫌隙的親昵:“不好意思哥們,剛剛下手重了。”

被踹過的人,或者跌的重了的群演早就受慣了無人問津的待遇,但這一次卻不一樣了,早就在圈子裡聽聞傅影帝人品好沒架子,想不到居然是真的。

有年輕點的群演捂著腰連忙激動的擺手:“傅哥沒事,您客氣什麼,能跟您搭戲是我畢生的夢想!”

傅樓歸笑了笑,主動道:“謝謝你。”

安安在一邊待著,過來給傅樓歸遞水:“哥,你的腿不能長時間拍武打戲,出來前醫生還……”

話音還沒說完就被傅樓歸打斷了,男人吩咐道:“我腿又沒殘廢,這點程度算什麼,你去山下買點喝的,給場務群演他們都發下去,這個鏡頭估計得來好幾次。”

每次有這種武打戲的時候這都是老規矩了,傅樓歸待人處事有他的一套,現在圈子裡就有不少實力派對傅樓歸推崇備至。

原因也不為什麼,如果有人能在你跑龍套還是無名小卒的時候給你一個人應該有的尊重,甚至遞給你一杯熱水,你也會感恩戴德一輩子。

安安撇撇嘴,老老實實去了。

而事實上,也的確如男人所料一般,這一幕戲NG了十幾次才過,現場無論是群演還是場務都累的夠嗆。

汪洋纏著傅樓歸求安慰,但被人三言兩語打發了,敷衍的很。

小少爺哪裡受過這待遇,他之所以來這破劇組受罪到底是為了誰!為什麼傅哥眼裡就是看不到他!

一個挺身擋住傅樓歸的去路,汪洋倔強的直視道:“傅哥你不能這樣,明明簡單之前也NG了那麼多次,你還安慰他來著,憑什麼他可以有安慰我沒有,我為了你才來這劇組受罪的,明明付出最多的人是我,你就是偏心!”

原本漫不經心的人撩起眼皮望著他,傅樓歸嘴角含著煙,男人輕笑一聲:“哥就是偏袒他,你說對了。”

汪洋有些不可置信,他瞪大眼睛望著傅樓歸:“你……為什麼?”

他不明白啊,難道隻是因為那張臉嗎,可圈子裡美人那麼多,投懷送抱的人更是不少,沒道理啊,傅樓歸並不是那種隻看臉的人。

傅樓歸徑自往前走,姿態隨意:“不為什麼。”

這世上,很多事情都是解釋不上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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