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迫聽牆角,邊聽邊在心裡笑。
如果說卡修學院是打出來的鐵交情,那麼卡師學院就盛產塑料情誼。
不同的學院培養學生的方式不同,卡師學院的淘汰製決定了同學之間是相互競爭的對手,他們恨不得將其他人排擠出去,好占有更多的學習資源,麵和心不和是基本操作,背後穿小鞋坑人也不稀奇。
原主入學一年,就沒少吃同學的虧。
班上的學生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吵。
“有的人臉皮可真夠厚的,一整年沒交出一張卡,還死皮賴臉地留在學院裡。這要換了我,早就不來了,免得丟人還浪費學費。二十萬,不少呢。”平頭男坐在桌子上,吊兒郎當地晃著腿,胳膊搭在另一個人肩上,笑嘻嘻地說。
“有的人不怕自己丟人,也不為家裡人想想。”
“就是,夠全家吃三四年了吧。”
“嘖嘖自私鬼。”
“沒點家底也想當卡師,做夢呢吧。”
“窮成這樣就該當卡修啊,那邊窮鬼滿地走,隻要肯豁命,就不怕掙不到錢。”
“你說她做出卡沒?”
“賭不賭?我賭沒有。”
“那還賭什麼,我也覺得沒有。”
幾個人聊的很嗨很刺耳,哄笑到一半戛然而止。
準確來說,是教室一下子安靜了。
淩笑疑惑地抬頭,正好對上了走上講台的女人。
她穿著一身蔚藍色的長裙,身材極好,脖頸修長,皮膚白皙若雪,烏黑的直發垂至腰間,隨著走動輕微搖晃著,明明很美,卻令人難以直視。
眉眼凝霜,冰冷的如同一塊萬年堅冰,看一眼就會被凍傷。
她就是卡師學院出名的 “冰霜玫瑰”。
鄔雪儀把手裡的東西重重砸在講台上,聲音清如玉石,擲地有聲。
“現在,上課!”
話音剛落,她看向坐在桌上的男生。
對於男生來說,就像飛來的一堵鐵壁撞上了他的身體,渾身巨疼不說,整個人滾落在地,四腳朝天,狼狽的如同王八。
有人憋不住笑出聲。
鄔雪儀眼刀一掃,他立刻捂住自己的嘴,生怕成為悲劇第二。
半分鐘以前還在囂張大笑嘲諷的學生們,此刻老實的連大氣也不敢出。
“還不爬起來?”鄔雪儀冷聲道。
“……是是!”男生手腳並用地站起身,顧不上整理衣服,飛快的坐上最近的空椅子,低垂著腦袋,都不敢看講台。
“我不管你們以前成績如何,家境如何,從現在開始,在我的課堂上,你們全都一樣!再有人敢擾亂課堂秩序,就滾出去!”鄔雪儀的精神壓製如同達摩克利斯之劍,高懸於每個人頭頂,逼迫著底下學生調用自己的精神力對抗。
這還是淩笑頭一回切身感受到高階卡師的精神壓製,除了有點不太自在,倒是沒什麼其他感覺,還有閒心左顧右盼。
見其他人麵色蒼白,有的甚至滿頭大汗,心裡嘀咕:外頭看著牛逼,內裡這麼虛啊。
“現在按照座位順序,上來領隨堂測試材料。”鄔雪儀打開黑金盒,裡頭放著厚厚一疊載體材料,全是金甲蛇鱗,少說二三十張。
班長畏畏縮縮地舉手,麵對與上學年風格迥然不同的新老師,連說話都有些磕巴:“鄔、鄔老師,不收暑假作業嗎?”
“把作業擺到桌上,一會你們測試,我再查看。”鄔雪儀看都沒看班長,盯著第一排第一個女生,“還要我再說一遍?”
女生蹭的站起來,跑到講台上領了金甲蛇鱗,一轉身,臉上的五官痛苦地皺成一團,步履艱難地走回座位。
為什麼是金甲蛇鱗,為什麼!
每個人都在心裡咆哮。
一個又一個領到材料的學生走下來,表情扭曲,死死盯著金甲蛇鱗的樣子就好像捧著的不是免費的載體,而是一枚即將爆炸的炸.彈。
坐在角落裡的淩笑最後一個走上台。
她看起來神態自若,沒怎麼受到精神壓製的影響,還有膽子抬頭打量美女老師。
哇塞!這麼近的距離,連毛孔都看不到一個。
淩笑滿心驚歎,又有些遺憾。
這麼漂亮的姐姐要是能笑一笑就好了。
“看夠了?”鄔雪儀麵目表情。
淩笑咳了一聲,“夠了。”
隨即縮回脖子,轉身離開。
“我知道你們中的絕大多數人不會選擇金甲蛇鱗作載體,不是因為屬性差,而是金甲蛇鱗製作難度高。但我今天要告訴你們——
“一名優秀的卡師,必須要有迎難而上的覺悟。你們這個學期的期末測試就是用金甲蛇鱗作出卡牌,失敗者將被學院開除。”鄔雪儀像是沒有看到學生臉上難以置信的表情,手一揮,解除精神壓製。
“僅可使用桌上工具,測試時間九十分鐘,現在開始。”
這意味著他們要有足夠的實力,足夠高的成功率,保證能在期末考試裡完成一張金甲蛇鱗為載體的卡牌。
難度遠比往屆高啊!堪比三年級水平了!
部分學生神情呆滯,還沒從爆炸性的消息裡回過神來。
部分學生無從下手,不停摩挲翻看著手裡的金甲蛇鱗。
淩笑像過往一樣,先用精神力探查手裡的金甲蛇鱗,確定載體沒有額外損傷以後,才拿起一支慣用的初級導筆,灌入不帶任何屬性的2號基礎卡墨,在金甲蛇鱗中部靠上的位置落下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