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分出一部分精神力抵抗雙倍重力。”戈焰羽說。
淩笑照做,果然壓力一輕。
“你再控製[匕首]牌試試。”
銀色的匕首在空中飛舞著,不受重力的影響。
“攻擊我。”
匕首追逐著戈焰羽,與平時沒有太大不同。
“你再用另一張,一起。”
等淩笑再握住炎雷槍,想要瞄準戈焰羽的難度比剛才戰鬥時還翻了一倍,彆說預判了,就連對準她都總慢了半拍。每回剛對上,戈焰羽已經移開了。
分神去抵抗重力的影響,還要控製卡牌,沒法像平時一樣靈活。
淩笑明白戈焰羽的意思了。
“你可以不斷增加重力的倍數,就相當於對於一個逐漸強大起來的敵人。在真正的戰鬥中,你往往需要親自麵對敵人,還要分心操控卡牌,重力室模擬這種場景,幫助你更好的控製精神力。”戈焰羽關掉了重力。
淩笑出了不少汗。
兩人靠坐在地上,戈焰羽說:“我剛才提了速度,你調整瞄準角度的速度挺快的,而且你的[炎雷槍]是頂級F卡,你已經勝過很多一年級卡修了。”誇了幾句,她繼續說:“卡師的精神力上限普遍很高,咱們學校卡師學院最低就是B級,你目前有兩個以上的F級卡位,還有很大的上升空間,加油吧。”
“卡位是什麼?”淩笑還是頭回聽到這個詞。
戈焰羽盤腿坐在地上,解釋道:“卡位,又叫做卡牌位,指的是一個人能夠同時操控的卡牌數量。不同級彆的卡牌需要的精神力不同,不同級彆的卡修控製的卡牌數量也不同。
“F級卡修能夠同時控製最多3張F卡,E級卡修控製最多4張E卡,D級5張D卡,C級6張C卡,以此類推,到A級最多能控製8張A卡。等到了S級就最多能控製3張S卡,再之上還有超S級,不過能夠達到的強者曆史上寥寥無幾,也少有人提了。”
精神力上限高的人,隻需要不停的磨練,提升精神力的控製力,大部分人能夠順風順水的升至精神力上限所在的級彆。到那時候在想突破,就必須生死搏鬥間看運氣了。
很多人都死在這一關,但用死亡磨練意誌,突破天賦上限的人,總是比同級彆的卡修要強大的多。
“焰羽,謝謝。”簡單的兩個字太過於蒼白,淩笑也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感謝。
兩個人認識至今不過一周,卻好像已經數年之久。
戈焰羽對她掏心掏肺,無話不談,還一步步帶著她踏進卡修的世界。
如果沒有她,淩笑不知道多久才能摸索出這條陌生的路。
“朋友之間說什麼謝謝,現在是我幫你。等你以後成為了厲害的卡師,我還得求你幫我做卡牌呢。”戈焰羽大大咧咧地說。
“我會努力的。”淩笑說的很平靜,她在心裡下定決心,一定要儘快提升製卡能力,報答戈焰羽對她的好。
“說起來,你的卡組是什麼樣的?”淩笑還從沒見過戈焰羽用卡牌。
“兩張D卡,六張E卡,F卡全讓我賣掉了。你的[炎雷槍]要是可以連發,對了,最好再是雙槍,我一定搶過來自己用!”戈焰羽揮了揮拳頭。
她不過是開個玩笑,卻不知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淩笑記在了心裡。
也許她多練習,真的可以做出焰羽想要的雙槍連發炎雷槍。
單發與連發,差的就是精細度而已。
越精細,連發的子彈越多。
雙槍?不過多費點卡墨,更容易。
兩人在重力室外分彆,淩笑趁著天還沒黑,一路跑出學校,去找嚴老板買材料去了。
“劍角蠻牛皮三十張、火蜥血液十份、閃電雕血液和金鉤……”淩笑一樣樣地報出材料名,嚴老板的眉毛越飛越高,聽完也不急著去挑材料,樂嗬嗬地恭喜:
“你是突破了啊,都開始做F卡了。劍角蠻牛皮是不錯,硬中有韌,不會太軟也不會太硬,剛好能承載以火蜥或者閃電雕做出的卡牌。”
他說完,淩笑往櫃台上丟了一張卡。
“你看看這張卡能賣多少?”
嚴老板撫摸著[炎雷槍],又化作實體,比了個要射擊的姿勢,被淩笑攔了下來。
“沒必要測了,我把數據告訴你吧。攻擊值23點,附帶‘麻痹’和‘燃燒’雙重效果。”
嚴老板這回是真的吃驚了,“你做的?上周還是普通[匕首]牌,這周就已經能做出23點極值的F卡了?”真是難以置信。
“碰運氣做出來的,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再做一張。所以我多買點材料,要回去繼續練習啊。”淩笑單手靠在櫃台上,半邊身子前傾,“要是價格合適,我做多少全賣給老板。”
嚴老板哪能不知道淩笑的意思,就是想要抬價。
誰讓她對自己胃口呢。
“好了好了,一張給你8萬怎麼樣?”
跟她在學校發帖一張賣出十一萬相比是不高,但作為批量收購價來說,已經算很不錯了。
畢竟校內論壇發帖,數量有限,還有人競拍。
批量收購相當於店家的成本價,總不會太高的。
“不過你得保證,每張卡的攻擊值最少不低於20點,都要附帶你說的‘麻痹’‘燃燒’效果。你能提供十張以上,我就每張給你提3000卡幣。”嚴老板愛不釋手地撫摸著炎雷槍,眼睛都舍不得移開。
“沒問題!”
淩笑又問,“嚴叔店裡有沒有木柳心?”
“啥?”嚴老板楞了一下,“木柳心?這貨難得啊,有錢也不好買。你用做[炎雷槍]的中和劑嗎?”
淩笑點頭。
“店裡倒是有一顆,但也不夠你用吧。”
“先用著,用完了再買好了。”
“行,你等著,我去給你準備材料。”
嚴老板忙前忙後,花了十幾分鐘,才把淩笑要的材料全部整理好。
木柳心看起來有點時間了,不像跳蚤市場上買的新鮮。表皮有些乾燥,摸起來更粗糙。
淩笑用指甲蓋刮了刮木柳心,刮下不少碎屑。
“這顆起碼放了兩個月吧?”
“眼力不錯,是放了蠻久的。你也知道來我店裡買材料的都是些低級卡師,能製出E卡以上的也不會來我小店裡買了。木柳心難得,一個是數量太少,還不夠卡師試個幾回就沒了,還有一個是用不太上。我之前還愁呢,一顆要怎麼賣,沒想到你個小家夥居然能用上,便宜賣你好了,一顆八千。”嚴老板很爽快地說,“合起來去了零頭,算你十二萬好了。”
價格還行,不算太高,跟跳蚤市場上的胡子大漢售價差不多。
胡子大漢處理的不好,價格是會比市場上低一點的。
嚴老板店裡的材料都是處理好的,載體也炮製過了,卻隻收了一樣的價格,算起來還是嚴老板吃虧了。
淩笑心裡記住了嚴老板的好,決定以後批量生產的卡牌全賣到店裡。
她打開智腦,刷了一下付款碼。
一陣金幣嘩啦啦的聲音。
是嚴老板店裡的收款機提示音。
嚴老板嘿嘿笑道:“聽到錢的聲音,人也會更精神一點。”
淩笑心裡一抽,你是精神了,我腰包又縮水了。
買好需要的東西,淩笑回校的路上,經過了兩條商業街,一條比一條熱鬨,靠近奧頓首都學校的那條街上還能看到許多穿校服的少年學生,很多走進了各色各樣的飯店裡,還有一部分走進了一家紙醉金迷的酒吧裡。
那家酒吧……嗯,上空還投射了一個虛擬的煙熏妝美女廣告,衝著馬路上的行人飛吻、撩頭發。
淩笑打了個寒顫。
美則美矣,卻失了靈魂,她get不到。
原本還想在外頭吃點什麼再回校,一看飯點都是滿的,淩笑也打消了念頭。
還是去靜室啃營養液吧。
製卡跟戰鬥一樣,都需要用腦子。
戰鬥前需要製作戰略戰術,製卡前也需要計劃。
淩笑早已經習慣了在開始前先將要做的事情在心裡過一遍,今天她想得更多。
要想製出焰羽需要的連發雙槍,精度要再細化。
但她現在還沒有很大把握,動手製作的話,或許會頻繁失誤,浪費材料。
倒不如——
淩笑盯著黑金盒子裡的一疊載體。
繪製卡牌並不是一筆完成的,複雜的卡牌中途還要停下來換卡墨、恢複體力等等,一氣嗬成指的是狀態,要是她先將每一張卡牌的粗線條——也就是槍的框架勾勒出來,做完三十張,熟練度高了,掌控力怎麼也會提升一些,到時候再細化線條,成功率會不會高起來?
這是一個很新鮮的嘗試。
大部分卡師想要製作一張新卡牌,又不知道成功率,會一張張地做起,失敗了再換下一張。
淩笑的思路也不是沒人這麼做,但都不屬於還在提升水平跟技術的卡師。
隻有商業化卡師才會這麼做。
他們的水平早已經穩定,短時間內無法提升,開始大量製作相似的卡牌。
正所謂術業有專攻,精度低的可以負責簡單線條的繪製,精度高的就負責更細微更難的細節製作,相互配合之下,效率驚人,市麵上的量產化卡牌就是在這樣的合作下批量生產出來的,包括價格低廉的普通具現化卡牌,也形成了產業鏈,有很多大公司爭搶市場份額。
嚴老板這樣的小商家,每給淩笑提高一點價格,就是給自己多增添一份風險。
淩笑收了腦海裡的雜念,保持思路清晰,調整導筆在手裡的位置,開始製作[炎雷槍]。
六個小時以後,頭暈腦脹的淩笑軟著兩條腿從靜室裡走出來。
包裡已經多了十張完成度50%的[炎雷槍]。
她現在需要好好的睡一覺,洗澡什麼的,明天早上起來再說吧。
使用過度的腦子好暈啊。
……
接下來一個月,淩笑又開始了暑假裡的枯燥生活。
上午,去學院上必修課;下午進行卡修訓練——每天一小時戈焰羽的陪練,兩小時重力室分心操控;晚上在靜室內進行卡牌製作,晚上睡覺前還要看卡師類書籍,能睡夠6小時都算得上奢侈。
要換做之前,淩笑的身體或許撐不住如此高強度高密度的計劃,但現在她一周泡兩次鍛體、液,每天中午都要吃F級超凡生物血肉保持旺盛精力,如此狠下成本,她才能完美地執行狠人計劃。
一個月後,二十五張[炎雷槍]製作成功。
另外五張都在挑戰雙槍與連發槍時失敗。
二十五張卡牌裡,有十三張普通[炎雷槍],九張[炎雷雙槍],三張[超·炎雷雙槍]。三張裡有一張可以連發三槍,攻擊值27點,達到了E級標準,其餘兩張僅能連發兩槍,但威力也提升了2點,達到了25點。
淩笑將一張[超·炎雷雙槍]和三張[炎雷雙槍]掛到校內論壇上,就沒再看帖子,跑去食堂三樓的茶餐廳見戈焰羽。
“大忙人今天怎麼有空約我出來吃東西?”戈焰羽泄憤一般地吃著草莓蛋糕,語氣恨恨。
前天還在對戰室見過一麵,怎麼轉眼就?
淩笑想到了另一個人,“苗學姐又凶你了?”
戈焰羽頓時沒有食欲,把蛋糕碟重重慣在桌上,“一個月了!就算我不是天天找她吧,也是隔三差五地找她,怎麼就捂不熱那顆冰冷的心呢!今天跑去她宿舍找人,哼,壓根就不在宿舍。她班上的人說周末是看不到她人影的,也不知道去乾嘛,大忙人一個。”
原來是交不到苗鳳,把火氣發在她身上了。
淩笑也不氣,點了杯清苦的濃茶就酥脆甜膩的小餅乾,好一會才說:“交朋友就像追人,既要熱情,又要循序漸進,但最終還是靠緣分。學姐很忙,你也彆老找她了,平白惹人煩,有緣分的話,自然會成為朋友的。”
“緣分也能靠努力修出來的啊,你看我們倆不就是——”
淩笑拿了一枚餅乾塞到戈焰羽嘴裡,堵住她的話,“以前的教訓你都忘了?太急切反而會讓人趁虛而入。你姓戈,就算不是本家人,在學院裡也炙手可熱。我班上的揚·坎布爾跟你一樣,出身支係,明明不熱情,也很少跟人說話,偏偏一群人湊到他麵前,問這個說那個,還不就是想搭上坎布爾家的關係,在卡師的路上走得更順點。”
“我們不一樣啊。”戈焰羽巴巴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