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上午的第一節製卡課,淩笑本以為會發生類似於宿舍走廊裡的情形，等到了教室,以往就像蒼蠅看到有縫雞蛋似的同學們靜靜地待在原位,隻是用好奇的目光打量著淩笑，再時不時跟身邊人竊竊私語，倒是讓她覺得有點奇怪。
王波坐在她固定座位的旁邊,正專心地瀏覽著智腦投射的虛擬界麵上的東西,眉頭皺的死緊，一會兒握緊拳頭,一會兒咬牙切齒不知道在看什麼，淩笑向他走去，僅能看到一片藍瑩瑩的光幕。
“你在看什麼？”淩笑突然出聲，把王波嚇了一跳，下意識要把智腦界麵藏起來。
“？”
王波想了一下，覺得紙是包不住火的，將智腦界麵遞到淩笑麵前,壓低聲音氣憤地說：“笑姐,有個混蛋偷拍了你的卡牌，傳到校內論壇去了！”
“淩笑,你戰鬥時候用的就是這些卡牌嗎？看起來也太普通了點。”方石今從前排轉過身,左胳膊搭在王波的桌子上,手腕的智腦亮著，顯然也在看帖子。
“是啊,好用不就行了。”淩笑隨口回答著,側臉看王波智腦的內容。
偷拍者距離當時的淩笑有點距離，起碼不是在內圈，角度傾斜,牌麵略有變形，但智腦的拍攝效果不錯，又經過了後期處理，圖樣十分清晰，不僅有[權杖四]還有[聖杯三]。
帖子底下的討論十分熱烈，有的在質疑淩笑拿的是假卡牌，有的則是興奮著等待有人能夠複製卡牌，試驗它的威力，幾張圖片就頂出好幾頁的回複，看這架勢，怕是小半個學校的人都參與了這場討論。
“優秀的卡牌可是卡師和卡修的命根子！你的牌麵又簡單，當時為什麼要給他們看啊！？”王波激動的臉色通紅，但還要壓抑著聲音，完全不能理解淩笑的行為。
在他看來，淩笑應該像之前那樣，把卡牌藏得好好的，誰看都不行。
“無所謂。”淩笑聳了聳肩，“讓他們複製去唄。”
“啊？”王波眼睛一亮，聽出了淩笑的話外之音。
“笑姐的意思是，這牌很難複製？看來是卡墨的材料上使用了什麼獨家配方？好好好，那我就放心了。”王波鬆了口氣，關閉了智腦。
方石今托著下巴，好奇道：“我說王波，你前兩天給我們看的新卡，怎麼不拿出來給你的笑姐看看？這可不像你啊。”
王波瞪了方石今一眼，“就你話多！”
他看向身邊的淩笑，正拿了一張白紙，用筆塗畫了一個後背臃腫的人形，看著像背了巨大的包袱一般，給人怪異的感覺。
“沒帶怎麼看！”王波在賣掉以前，給幾個兄弟炫耀過，現在東西早就寄給了論壇內的買家，哪裡再有一張[暴雨如針]給淩笑看。
“不過笑姐，我有個問題，你能不能回答我一下……”王波拿出幾張草稿紙，形態各異，外形普通卻暗藏殺機，比如一杆長棍，一端可出其不意探出尖槍頭，就像伸縮版長｜槍一樣。
淩笑挑眉。
王波知道這是同意了，立馬眉飛色舞道：“我設計了好幾種能用來偷襲的武器，但是做起來就很困難，你看這個拂塵，我想在裡頭裝一把劍或者幾根針，構想的很好，但等到開始製卡了就很難做出效果，老是失敗。你有沒辦法簡化它？”
淩笑掃了一眼圖紙，“你不是有私人老師授課嗎？怎麼不去問他？”
“哦，彆提了。”王波神色懨懨，“看了我的設計思路，說有了好的想法，就跑去閉關潛修去了。”用他爹提供給他練習製卡的錢和材料，拿了他的點子，還領著高昂薪水，氣的王波辭退了不靠譜老師。
也就是這一陣的事情。
淩笑用繪圖的筆在王波的拂塵稿紙上圈出幾個線條交疊的地方，用筆帽敲了敲桌麵，“不管怎麼精簡設計，你想要的東西都是將兩個武器組合在一起，製作難點是不會變的。如果解決不了製卡時的交疊線條問題，就不可能製出想要的卡牌。”
“這、這麼複雜嗎？”王波驚愕。
“以及，憑你目前的製卡水準，這張拂塵你是做不出來的。”拂塵的塵束部分由許多彎曲的線條組成，在普通的紙張上繪製和在載體上，用卡墨和導筆繪製完全不是一種難度。更不用說藏鋒的塵柄較為纖細，要製出機關更加困難。
“起碼得達到二階卡師才行。”淩笑話畢，王波哭喪著臉，腦袋重重砸在桌子上，發出的巨響引起了很多人的側目。
“這張吧，如意棍還能做做。”
王波在心裡淚流成河。
有了好的想法，但實力匹配不上，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它擱置了，實在心痛！
肖雲林單手撐著下巴，望著窗外，但注意力卻一直集中在身後一桌，聽完了兩人的對話，他的神色逐漸變得複雜。
自上次不歡而散以後，王波的生活軌跡就變成了簡單的兩點一線，更沒有和他說過話，方石今也曾讓他低頭，先開口和好，但奇怪的是，看著現在的王波，以前輕鬆說出口的話，居然難以啟齒。
他現在製作的卡牌，肖雲林努努力，多失敗幾次也不是複製不出來，他們的水平差距不算太大，隻是那些巧妙的設計思路，卻是他怎麼也想不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