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沒有說話,因為齊衡臉上那明顯的陰沉,那表情,分明就給人一種,季陵背著他在外麵勾人的慍怒。
季陵實在不太懂,為什麼總會這樣巧合,巧合到,好像是冥冥中有股力量在牽引著,導致他總能和齊衡相遇。
雖然這次忽然的相遇,著實讓季陵驚訝,但某種角度上來說,這也正是他想要的結果。
就是這裡麵,可能要對不太起隨揚,讓他被動牽扯進他和齊衡之間的糾葛裡,除此以外,對於齊衡,季陵是絲毫愧疚都沒有。
他和他,沒有關係。
季陵回視,眸光淡然且從容,毫無畏懼,哪怕知道現在齊衡是真的在盛怒邊緣。
齊衡猛地往前走一步,伸手就要去拽季陵。
隻是他的手沒能如願碰到季陵,而是有個人影忽然竄到他眼前,更是阻擋了他看向季陵的視線。
眼瞳猛地收縮,齊衡滿目陰狠,盯著麵前這個不速之客。
“齊衡,你和季陵認識?”隨揚話語說著細雨柔和,然而眉目間有絲銳意擴散開來。
他還不至於眼瞎,雖然目前不清楚齊衡和季陵間具體什麼糾葛,看齊衡這個暴怒不已的表情,隨揚能夠猜測一二,齊衡的性格脾氣,隨揚是知道一二的。
隨揚相信就算齊衡和季陵中間有事,也必定是齊衡那裡的問題。
像季陵這樣美好善良的人,作為朋友的,隨揚無條件站季陵這邊,更認為自己有義務來保護季陵。
“讓開!”齊衡出口的聲音,滾過刀鋒一樣銳利。
隨揚沒有讓開,齊衡一副隨時要暴走的狀態,隨揚可不願看到齊衡傷害季陵。
“有什麼事,好好說,這是大街上,不是齊衡你的私人地盤。”隨揚家的勢力雖比不上齊家,不過他也不畏懼齊衡。
齊衡嘴角微動,他轉過黑沉沉的眸,越過隨揚的肩膀,往隨揚身後看,季陵這會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手搭在隨揚肩膀上,看向隨揚時,那雙丹鳳眼裡都是柔和的暖和,和麵對齊衡時,截然不同。
那一刻齊衡覺得心口揪著疼,原本是季陵主動湊到他眼前試圖吸引他的注意力,現在他為季陵動了情,結果季陵卻開始表現出一副,好像和自己一丁點關係都沒有的樣子。
他們沒有關係?
當初季陵躺在他身下時,可不是這個樣子的。
“怎麼,隨揚你睡了季陵了?所以這麼維護他?”齊衡看著季陵,尖銳諷刺的話話卻是對隨揚說的。
這話一出,隨揚和季陵表情都同時一變。
“東西可以亂吃,話還是不要亂說的好。”隨揚自認對季陵的喜歡,確實是有想睡季陵這個想法在裡麵,但是在打動季陵的心,季陵也喜歡他之後。
這裡還有尊重,而不是詆毀輕賤。
“沒有嗎?你和他玩純情戲碼?他當初爬上我床時,可不是這樣的。”
齊衡本來不想說這話的,憤怒支配了他的理智,等他說出口後,他立刻就後悔了。
隨揚聞言轉頭去看季陵,他這會有點亂,完全沒料到,季陵不僅和齊衡糾纏深,甚至是上過床的關係。
齊衡朋友站在一邊,無法插話,主要是還沒搞清楚狀況。
“是啊,我這樣的人,不適合玩純情戲碼。”季陵微笑著,他把隨揚給推到一邊,自己直接麵對齊衡。
季陵下顎稍抬:“但齊少你自己都說了,是當初,不是現在。”
“有什麼法律規定,我得為你守身如玉?”
“我想和誰交往,就和誰交往,想和誰睡,就和誰睡,那是我的自由。”
“你無權乾涉。”
齊衡眼底有東西轟然崩塌,他猛地揚起手,打算往季陵臉上扇過去。
忽然他手臂一震,頓時想起來季陵懷著身孕,還沒等齊衡主動收回手,季陵已經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
此時在季陵眼裡,齊衡不亞於一條發瘋想咬人的瘋狗。
齊衡對上季陵徹底冰冷下去的眸,眸光顫動,季陵那裡的冷意,直接凝結成尖銳的針,往齊衡心口上狠狠一刺。
心裡的鈍痛,終於讓齊衡完全清醒過來,他嘴唇蠕動,表情掙紮起來,明明站在眼前的是他喜歡的人,但卻因為自己的口不擇言,把本來就糟糕的關係,現在直接變成這樣。
“季陵,我……”齊衡想道歉,可對不起三個字黏在他舌尖上,他幾乎不和人道歉,道歉這個詞,他不熟悉。
齊衡感到喉骨刮痛,他收回手臂,臂膀垂落在身材,忽然間,兩邊肩膀也垮了下去,眼睛裡全是悔意。
可是這份悔意,從來都打動不了季陵。
季陵眼底有某種東西掠過,他突然抬手捂住了肚子,轉頭和隨揚說:“我身體不太舒服,我們走。”
隨揚一看季陵瘦消的身體,似乎搖搖欲墜,立刻扶住季陵,更是把手放到季陵腰後,將人半摟著。
齊衡見季陵捂著腹部,他手臂伸出去,想去碰季陵,季陵眼眸一睥,如避蛇蠍般對他全神戒備,齊衡高大的身軀,像是隨時都要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