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是……一方通行熟悉的那個樣子。
這才是當年在魔界他見到過的那個桀驁不馴的、光彩奪目的妖狐。他的共犯。
“好久沒變回這個樣子了。”藏馬看了看自己尖銳的指甲,輕輕的笑了一聲。因為妖狐這個種族的天生的加成,他甚至不需要什麼多餘的動作,隻消得這麼眉眼一動,就是絕世無雙的姝色。
“既然是妖怪的地盤,那麼還是用妖怪的模樣和規矩來吧。”
藏馬一邊這樣說著,一邊拉住一方通行的手走上前去。
如果一方通行的常識可以再多一些的話,他就會明白,這樣親密的牽手是很少見的,更不要說是男性與男性之間。
但是一方通行不知道。他的常識極度缺失。
無意間卻是讓藏馬占足了便宜。
所以說……妖狐就是妖狐,即便是外表看起來是個白的,如何的清風朗月,內裡……
天下的狐狸一般黑。
他們朝前走了幾步,當離那禁閉著的大門還有三五十米的時候,門在他們的麵前緩緩打開來。穿著和服的銀發青年站在門口,身後跟著的是烏壓壓一片的妖怪。
“藏馬君。”
奴良家的三代目站在門口,朝著這邊虛虛的行了一禮,臉上帶著些微的笑意。
“好久不見。貴客臨門,有失遠迎,還請先進門一敘。”
奴良陸生一邊這樣說這,一邊側了側身子,露出來了自己身後大開的門來。
藏馬也不推辭,應了下來,依舊是牽著一方通行走了進去。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在和奴良陸生擦肩而過的那一瞬間,一方通行覺得對方在看到兩個人交握的雙手的時候,表情有些古怪。
一方通行下意識的縮了縮手。
“怎麼了?”
藏馬轉眼看過來,眸光流轉,是目眩神迷的、無人可及的風華。
“……不,沒什麼。”一方通行冷靜的回應。
於是他們兩個繼續一起朝著奴良組大宅裡麵走去。
走在他們身側的奴良陸生從袖口掏出一把折扇,“啪”的一下展開來,遮住自己半邊的臉,露在外麵的眸子裡麵帶著某種意味不明的笑容。
哎呀哎呀……
這事情可就有趣極了啊。
奴良陸生斂了斂眼睫,眉宇一彎就是痞痞的笑意擺在臉上。他輕輕的揮了揮手,示意自己的屬下們不要在這件事情上麵過多的計較,免得惹得藏馬不開心。
畢竟,妖狐……可是一種非常小氣吧啦還特彆記仇的生物啊。
再說了,妖怪們本就不遵循人類定下來的各種世俗禮法,所以,無論藏馬是玩玩也好,還是真的心動了想要和一個人類男性發展出什麼不得了的感情也好……在妖怪之中,都最多隻會成為一時的談資,諸如“那隻妖狐看上了一個人類男性”這種,而不是什麼因為有違於世俗禮法所以要將他們當做異端一般的看待。
很多時候,比起人類,反而是妖怪獲得更加的肆意和隨心,過著真正美好的生活。
因為藏馬可以算得上是難得一見的貴客,所以為了以示尊重,奴良組的本宅已經張燈結彩的準備好了,甚至是奴良組退休已久一直都撒手不管事了的一代目奴良滑瓢都少有的出來接待客人。
儘管現在孫子奴良陸生已經能夠獨當一麵,但是真正的碰到了藏馬這種活過了幾千年的大妖怪,果然還是有些不夠看。於是奴良滑瓢隻能撐著自己的一把老腰站出來迎客。
……
…………
雖然的確是事實沒有錯但是為什麼聽起來就這麼的奇怪呢……
奴良滑瓢遠遠的就已經感受到了藏馬那衝天的妖氣。他幾步迎了上去,一張滿是褶子的老臉上麵擠出來了一個菊花一樣的笑。
“真是稀客啊,藏馬!”
然後他的視線停在藏馬和一方通行交握的手上不動了。
哦?
很懂的老妖怪露出來了一個不懷好意和意味深長的笑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