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91
溫淩捏著傅尋禮手腕的那隻手漸漸收緊, 她的手細瘦，纖長, 此時指甲蓋兒被捏出白色來。
她一動不動地看向傅尋禮的眼睛。
後者沒有說話, 緩緩把她攏到自己懷裡。他的下眼瞼有點紅, 凝視溫淩的發心：“我什麼都沒忘。那天你你穿的灰白格子的校服裙子, 白襯衫，馬尾很高，我看到了。很漂亮。”
小格格像一隻驕傲的小孔雀。
他在看到第一眼的時候，眼底甚至有一絲驚豔。
很遺憾, 再多的驚豔, 他也隻是把她當成一個小孩子來看待罷了。
溫淩抬起手指, 擦掉眼角的那一滴眼淚。
長久以來, 她很難描述和傅尋禮之間的感情。如果非要說的話，是她的喜歡早了十年, 並且在一個不算恰當的時間裡。
悅棠灣公寓，外麵下起了蒙蒙細雨, 開城進入了梅雨季節，溫淩揉揉眼睛看向窗外, 內心已經很平靜了。
傅尋禮烘乾了一條毛毯, 蓋在她身上：“還冷嗎？”
溫淩搖搖頭，下一秒, 手裡被人塞了一杯紅糖薑水：“不冷也去寒, 淋了雨, 彆生病。”
這個樣的傅總和之前的每一個晚上都是一樣溫柔的, 但是和她想象中的又不太一樣。
傅尋禮坐在對麵。
溫淩：“是的，從始至終我都記得你。隻是不想再提起來了，那是我的黑曆史。”
傅尋禮想說，那是他的錯。
他無意間傷過一個孩子的自尊心，明知道她那麼驕傲，如果當初用迂回一點的方式拒絕，溫淩就沒那麼恨；如果他看到她的短信回來，她也不會被張誌欺負。
傅尋禮掩唇，“我看到你的消息，當時隻覺得那是小孩子的任性地不依不饒，沒當回事。”
溫淩這十年裡，想過很多次該怎麼樣報複傅尋禮，其中的辦法就是讓他交付真心，再狠狠甩了他；或者用公司作為條件，要挾他。
但思來想去，都沒有實施，因為還喜歡。
她承認：“我們吵架的那天晚上，我是故意劃傷你的。對不起，這麼久了，我還是那麼任性。”
“那些不礙事。”他幅度很小的搖頭，問：“溫淩，你能原諒我嗎？”
溫淩想了一下，“如果還在十四歲，我肯定很討厭你。但是我今年二十五歲，長大了。當初不喜歡我，並不是你的錯。我沒有權利要求任何人來愛我。我隻是不忿於自己的喜歡沒有回報罷了。”
傅尋禮的聲音有些顫抖，“現在呢？你還喜歡嗎？”
溫淩看著他的眼睛忘記說話，黑色瞳仁裡浸潤些許潮意。
過了很久，他沒等到想要的答案，傾身蹲在她麵前，手掌覆蓋在她的肩膀上，動作溫柔，他低聲狎昵：“溫淩，我們動心的時間不一樣，開始的方式是個錯誤。可是，我愛你。”
“對不起，比你晚了十年。”
大概是因為有了孩子，她整個人都是溫柔的，和過去盛氣淩人的小格格很不一樣了，她在嘗試著溫柔對待這個世界，也溫柔對待他。
恍惚的光線中，她的嘴唇泛著羞澀的紅色，牙齒輕輕咬了一下，仿若血滴。
她低聲呢喃：“怎麼辦呢？十年過後，我還是喜歡你。”
她依偎在他的懷裡，兩個人都沒有說話，靜靜聽著雨滴打在玻璃上清脆的聲音，從來沒有像現在這一刻這麼安靜過。
*
有孩子的事兒不能瞞多久，雙方父母肯定知道。
溫淩沒有告訴過傅尋禮自己為什麼排斥傅母安排的婚禮，他也不問。
六月十號，溫景博高考完纏著溫淩要出去英國玩，溫之煦同意他出門，但是絕對不可以一個人。
傅尋禮看了眼小孩子，拒絕道：“不行，她出門還得有人陪。”
溫景博：“有我不就行了麼？我就是格格殿下的小奴才。”
傅尋禮斷然：“你不行，你不能照顧她。”
溫景博納悶兒了：“我怎麼就不能照顧了？欸不對？我姐姐需要我照顧什麼？她揍我的時候力氣可大了。”
周末在瀾庭聚餐，溫景博在飯桌上埋怨，溫淩最近一點都不疼他了，他還是不是哥哥姐姐的小可愛了？
老王子最近春風得意，但這不影響他秀一秀嘴炮技能：“你開什麼玩笑？她幾時拿你當小可愛？”
溫景博被人戳穿，惱羞成怒：“閉嘴吧，老可愛。”
溫霆東：“.......”
溫淩笑笑，摸著溫景博的腦袋瓜：“你乖啊，我最近真不行。”
金毓芬知道溫淩這幾個月來都沒安排工作，她正想讓薑秘書去問清楚她到底想乾嘛？雖然溫家不缺她工作的那仨瓜倆棗，但也不能無所事事啊，要不旁人以為溫氏集團要倒閉了。
老格格眼神犀利地看向小格格，一眼看出她最近似乎太過滋潤了，身寬體胖，麵色紅潤，連晚飯都不控製食量了。
她在心裡緩緩打出一個問號來，飯後叫溫淩去書房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