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淑華帶著幾分怯意道：“這還要聽誰說的？現在朋友圈這麼方便。”說著拿出手機，點開照片遞到杜峻眼前：“應宸他媽在應宸朋友圈看到的。”
是杜峻在海邊捧著貝殼的照片。
陳淑華收回手機道：“媽媽最了解你，你平時隻有工作，能在海邊捧著貝殼，肯定是前麵跟著喜歡的女孩子。你聽媽媽一句勸，聽你父親的話，這次找個門當戶對的，你爸爸高興。你看兩年前薇薇提出離婚，從這個家搬走後。你爸爸不就把公司全權交給你打理，那個賤人的女兒和女婿也被趕出公司。現在這個女孩想養在外麵什麼的都可以。”
杜峻森冷問道：“像父親一樣，在外麵有外室？你不是最討厭外室嗎？怎麼現在卻想讓我弄個外室出來？”
陳淑華擺弄一下肩頭的披肩道：“這一樣嗎？你是我兒子。”
杜峻略帶自嘲道：“我和薇薇還沒離婚，我稱您一聲母親隻因你十月懷胎生下我，您要是再說出這種話，我就當沒你這個母親。”
陳淑華：“你怎麼能用這種口氣和媽媽說話？不喜歡薇薇的是你父親，再者說，我們沒有逼你們離婚，是薇薇她要和你離的。你們不是已經離了嗎？”
杜峻冷眼拋過去，陳淑華緘舌閉口，用眼角打量杜峻，而後打著哈哈道：“好了，好了，不說薇薇，她現在都不在。她回來，媽媽隨時歡迎她。一會陪媽媽吃過午飯再走。”
杜峻：“我有事情，沒時間。”
不由分說，大步往前走，很快甩出陳淑華，徑直上二樓他與秦薇薇曾經住過的臥室。他不在的日子房間一直有人打掃，進門兩人的婚紗照映入眼瞼。秦薇薇笑容燦爛地靠在他肩頭，而他嘴角微微上揚，無論看多少次。他都能看到當時的自己有多開心，就是衝著這張照片，他也不能和薇薇分開。
杜峻走到床尾的保險箱裡，一係列操作後，箱門打開。裡麵放著兩本紅色結婚證，一對婚戒，還有一些和秦薇薇大學時拍的照片。
湖邊，長椅上，樹蔭下，B大的每個角落他們都去過。
杜峻拿著這些照片一一看過去，臉上浮現起溫和的笑容，最後不舍的放回到原處。拿出結婚證和婚戒，放進口袋裡，關上保箱門。
走到樓梯口時，遇上追上來的陳淑華，她正要開口留他吃飯，杜峻冷咧的眼神扔過去，陳淑華隨即閉口不言。
杜峻長腿邁開與陳淑華擦肩而過，直接往大門口去。
老管家開門送他，問要不要開車送他下山。
杜峻一口回絕：“不用，我走下去。”
老管家看著遠去的杜峻直搖頭，少爺什麼時候才能改改他省錢的毛病？哎……
老管家哎聲歎氣，回頭見陳淑華走過來，上前道：“小姐，少爺他走了。”
老管家是陳淑華父親的家仆，陳淑華出生時就在陳家工作，再到現在的杜家，稱呼一直用‘小姐’兩字改不過來。
陳淑華問道：“他又走下去的？”
老管家彎身道：“是啊，少爺不讓我送。”
陳淑華歎了口氣道：“他這葛朗台的性格也不知隨了誰？家裡這麼有錢，怎麼跟平民窟裡出來似的，一分錢都要省。”
老管家語重心長道：“小姐，少爺七歲前不這樣，七歲那年他遭到了綁架，回來後性子就變得孤僻，什麼人也不願意接觸，到後來肯上學了，就變成這樣特彆的摳。小姐，你說是不是當年，老爺不願意付贖金，少爺當時是不是知道這事？所以才變成這樣？”
回想當年的綁架事件，綁匪打電話來要幾千萬的贖金，杜峻的父親當場就拒絕，他說：綁一次要幾千萬，給了就有下一次，這是個無底洞。
她一個女人一時也拿不出這麼多錢又拗不過杜峻的父親，隻能聽他的安排，把這事給警察處理。
幾十年來她也想過是這個原因，但就是不願意承認，好像承認了，她就不是個好母親。
陳淑華提高聲調道：“怎麼可能？再者說都過去二十多年，該忘的也忘了對吧。”
老管家附和道：“對，對，小姐說的對，二十多年過去，該忘的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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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峻走出杜家大門百米，應宸開車追了上來，停在路邊攔住他：“杜峻，上來送你下山。”
不是說要在家吃飯嗎？讓他不要喊他送嗎？
如此殷勤，杜峻不免往某處想。坐上副駕駛，杜峻直言不諱道：“應宸，你莫不是被倩倩惡心到了，轉而喜歡男人，不會對我有意思吧。我先要說明，就算你把全部身家都給我，我還是喜歡我老婆。”
應宸眉頭輕皺，看杜峻板著臉說這種不是笑話的笑話，是不是吃錯藥了？
過了會反問道：“是你老婆覺得我對你有意思吧。”
杜峻聲音平穩反問：“你怎麼知道？”
應宸翻白眼，他就知道是秦薇薇那個很會腦補的女人。
杜峻他老婆說什麼他就做什麼，他老婆隨口說的話，都能說到他心裡，從而改變他的思維。
哎……
應宸停車在路邊，拿出幾張打印紙，遞給杜峻：“看好，你老婆問起來，你就這麼回答，絕對不會穿幫，背得熟熟的。”
杜峻輕瞟一眼不屑道：“不需要。”
應宸嘲笑道：“不需要？你也不想想，你自己在你老婆麵前是什麼德性，你會說慌嗎？我怕到時候你一開口，你老婆就看穿了你。”
有道理！他在薇薇麵前一說慌，舌頭思維都打結，是無法克服的。
杜峻拿起打印紙仔細看，看完一遍後疑惑問道：“你怎麼知道我老婆會問這些？”
應宸自信道：“我交往過的女人比你走的路都要多，怎麼哄女人開心，我比你在行。”
杜峻半信半疑，抱著學習的態度背熟了打印紙上的內容。
另一個問題湧上心頭，杜峻放下打印紙，質問道：“你還是喜歡女人對吧。”
應宸：“是啊。”
杜峻：“你如此殷勤，不是為了我，難道是為了我老婆？”
應宸心頭一跳，車忽然加速往前，應宸急得踩上刹車，兩人同時往前，反衝靠回坐椅上。
應宸停車在路邊，鄭重道：“杜峻，你有沒有良心，我如此對你，你竟覺得我居心不良。滾，滾，滾下車，我不送你了。”
杜峻解開安全帶下車，直接走向十米外的公交車站。
應宸是又氣又恨，他為什麼要找虐，給他搞什麼對白？活該他被他老婆拆穿。
想到秦薇薇，應宸眼前出現她小媳婦的模樣怪可憐的，心裡的氣少了幾分。算了，就當日行一善。
再送杜峻，這是不可能的，讓他擠公交回去。
應宸開車揚長而去，特意從杜峻身前開過，揚起的塵土撲了杜峻一臉。
杜峻抹抹臉，繼續等公交，倒是從後視鏡裡看杜峻這般的應宸氣得不輕，他就不能買輛車？幾萬塊錢的□□也行啊，他老婆一個包的錢都用不上。
吃土吃上癮了，竟然一點也不在意，也不嫌丟人。
杜峻從來都不嫌丟人，他自己的麵子是自己掙的，又不是彆人給的。擠上公交轉乘地鐵，按計劃好的先去公司。
他一到公司，小趙就拿著房產文件讓他簽字：“杜總，前天你讓買的彆墅，你簽個字。”
杜峻翻看了下，目光落在價格數字上，眼微眯。
小趙趕緊道：“杜總我砍過價，就砍了幾萬塊，而且你也知道這片的房產價格特彆高。杜總，我儘力了，要不你親自出馬，以你的口才，說不好能便宜上百萬。”
杜峻緩聲道：“520好像什麼數字？”
小趙偷偷打量自家老板，弱聲道：“我愛你。”
杜峻嘴角上揚大手一揮簽了字：“這數字我喜歡，你去讓人打掃乾淨，過兩天我要搬進去。”
小趙還以為老板嫌房子價格太高，要去砍價，這麼爽快地買下。他要少跑幾趟，省好多事情，接過文件趕緊的去把手續去辦了。
至於老板問數字是什麼意思，背後的想法，還有異於平時大方的舉動，這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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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峻今天四點鐘出的公司，回到家時，秦薇薇不在，想來應該是去買菜還沒回來。他來到主臥，把兩本結婚證和婚戒藏到衣櫃最裡麵。想想怕不好找，轉放到抽屜裡，用衣服蓋住，又覺得這樣看不見，掀起衣服故意露出紅色的一角，這樣才滿意地關上抽屜。
回到客廳，他拿出筆記本打開空白文檔，敲上幾個字，心不在焉地往門口瞟，敲敲，瞟瞟，再敲敲瞟瞟。
終於，在他這 XXXXX不知來回多少遍後，房門外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杜峻趕緊的對著電腦屏幕，敲，敲，敲……
屏幕上全是‘薇薇’兩字。
“呀，你今天這麼早回來？”
杜峻麵色鎮定向秦薇薇點了下頭：“嗯，出外勤，就早點回來，在家工作一樣的。”
秦薇薇換好了拖鞋，提著菜到廚房，伸出頭問：“杜峻，晚上我們煮個蝦，我再炒個青菜，打個蛋湯怎麼樣？”
杜峻：“嗯，你做什麼我吃什麼。”
秦薇薇開始在廚房忙活，杜峻伸長了脖子往裡張望，急得抓耳撓腮，想想，想想，應宸教他怎麼說的？
杜峻靜下心慢慢回憶，應宸給的打印紙上他背過的內容。
首先第一句話就是：不要急，吃過飯再說，放自然。
不急，靜心，杜峻又開始在屏幕上敲字，敲來敲去都是秦薇薇的名字占滿了整個屏幕。
終於，秦薇薇喊他吃飯。他快速的關上電腦，來到餐桌前，捧起飯碗吃飯。
坐在對麵的秦薇薇邊吃飯邊道：“天氣熱了，蝦比前昨天便宜了三塊錢。青菜漲了兩毛，西紅柿比昨天便宜了五毛，土豆還是昨天的價，豆角便宜了一毛。”
杜峻：“幾毛幾塊錢省下來也沒多少，想吃什麼就買。”
秦薇薇夾了隻蝦放到他碗裡道：“你知道的，我記性好，不想記住都不行，又不是真的為了省錢，能省多少錢。我今天去便利店裡拿快遞時，聽收銀的小哥跟人說遇到一個人特彆的摳，買的byt外殼都給弄折了，還要讓他退，那人說用不上，四十八塊錢。怎麼有這麼奇葩的人？”
杜峻含在嘴裡的蝦，差點沒掉下來：說的好像是他？
杜峻心虛地低下頭，不停地扒飯，小聲吱唔道：“有可能他覺得這東西用不上，扔了多浪費。”
秦薇薇：“可是影響了二次銷售，能退回去的？”
杜峻：“那種東西，沒拆包裝不影響使用。”
秦薇薇盯著他看，杜峻一陣心虛，趕緊的又扒了幾碗飯。難道薇薇發現了是他？
“杜峻。”
杜峻抬起頭，眼神閃爍不敢直視秦薇薇。
“你臉上有顆飯粒。”秦薇薇伸手拿下他左臉上飯粒，遞給他看：“看。”
杜峻長舒一口氣，這回扒飯都不敢，一小口，一小口吃。
秦薇薇道：“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不過還是覺得小哥說的這個人真的奇葩。這社會真是什麼樣的人都有。”
杜峻：我什麼也不說，我吃飯。明天把樓下便利店買下來，讓收銀的小哥走人，萬一遇上認出他，薇薇不就得知道他就是那個奇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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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飯，兩人坐在沙發上吃水果，杜峻假裝要去洗澡道：“薇薇，我要去洗澡，幫我拿條內褲。”
平時，他基本上不吩咐秦薇薇做事，忽來變了性，秦薇薇也沒覺出什麼不對。她邊啃著瓜邊走到陽台上，扯下一條乾淨的內褲遞給杜峻。
“我給你新買的。”
計劃是讓秦薇薇去拿內褲，然後無意間發現結婚證。誰知她不按套路行動，直接從陽台上扯下一條。
還是條粉色的！
杜峻眉眼皺成一團，有男人穿粉色內褲的？
秦薇薇：“不喜歡？”
杜峻咬牙：“喜歡！”接過內褲溜進浴室，提著內褲為難地想：這怎麼穿？以前她都是按著他的喜好買的，粉色不是女人穿的？娘不啦幾的顏色，穿上去感覺人都娘了。
杜峻提著內褲，對著洗漱鏡無奈地糾結著，真下不了腿啊。
門外傳來秦薇薇軟糯嬌俏的聲音：“杜峻，你穿什麼顏色的內褲，隻有我和你看的到，彆人又看不到啦。你是不是想過穿給彆人看？”
杜峻：“沒，沒，沒有的事。這顏色我喜歡，我真喜歡，很喜歡。”
明顯的緊張傳到門外秦薇薇耳朵裡，她偷偷笑，她知道杜峻不喜歡這個顏色，就喜歡黑白兩色。
但外人知道他穿什麼顏色內褲，總覺得怪怪的。
粉色多好，一般男人都不穿粉色的，應宸也猜不到。
杜峻手提粉色內褲：行吧，就它了，老婆說的沒錯，娘也沒人看得見。老婆都不介意，他也沒什麼好挑的。
杜峻進浴室時隻拿了條內褲，沒拿穿在外麵的衣服。秦薇薇趕緊去櫃子裡拿杜峻的睡衣，打開抽屜看見露出紅色本本的一個小角。她拿開衣服，兩本紅色結婚證映入眼瞼。
秦薇薇拿起來遲疑了下，打開看，紅色背景前的她，臉上的嬰兒肥還未褪去，笑容燦爛的站在杜峻身側，再看登記日期是七年前的六月份。
秦薇薇拿著結婚證放在胸口，轉了兩個圈，倒在床上，舉起結婚證，看著傻笑。
“薇薇幫我拿下睡衣。”浴室裡傳來杜峻的喊聲。
秦薇薇歡快應道：“來了，等下啊。”她把結婚證放回到抽屜裡，拿著杜峻的睡衣小跑到浴室，直接推開門。
杜峻正彎身穿內褲，剛伸進去一隻腳，秦薇薇沒有任何征兆地推開門。
杜峻手腳僵住，嘴巴微微張開一臉的懵逼。無處放置的四肢，亂成一團，胖次掛在小腿肚子，惦著腳道：“那，那，那個……”
秦薇薇走上前，把手裡的衣服放到洗手台上。蹲下，輕柔地提起他小腿肚上的胖次道：“另一隻腳伸進來。”
杜峻臉色通紅，另一隻腳像卡了殼的機器人，緩慢僵硬地把另一隻腳伸進去。
純棉布料從他小腿肚慢慢往上刮拉他的皮膚，沒有一絲聲音。
然而在杜峻耳朵裡是比火車奔過還要強烈的摩，擦聲。
‘嘩，嘩，嘩……’他不合適宜的……起。
秦薇薇自己也不知道怎麼了，竟沒有害羞的感覺，隻不過臉有些熱。她直接把衣服提到腰間，全當什麼也沒看見，拿起洗手台上的上衣道：“杜峻，蹲下來。”
杜峻此時又羞又燥，無處安放的手腳，終於能動動。他快速的蹲下，隻是他快頭大，蹲著頭快到秦薇薇X部。
秦薇薇低頭偷笑，怎麼這麼傻的？
手上的衣服撐開，套在他頭上：“手伸出來。”
杜峻探出頭，左手伸進袖子裡，右手在袖子裡笨拙的擺弄，袖口擰在一起，他的手伸不出去。
秦薇薇輕柔地抓住袖子，不急不燥的撐開袖子。
“好了。”
杜峻伸出右手，張開手指，眷戀地看著手腕上的袖角。
“褲子你自己穿。”秦薇薇轉身要走。
杜峻忽然站起，從背後抱住她，下巴頂在她頭頂，緊攬住她的肩：“薇薇。”
秦薇薇：“嗯？”
杜峻鼓足勇氣道：“晚上我跟你一起睡。”
秦薇薇就等著他這句話，心花怒放，不敢表現出來，輕聲道：“好啊。”
作者有話要說： 沒車，下章開頭就是第二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