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忍辱負重的亡國之君(二十一)(1 / 2)

“不。”

楚凜仍看著江奕。

江奕目光不偏不倚, 絲毫沒有在意楚凜如刃鋒利的眼神, 落字鏗鏘有力:“我有事。”

楚凜:“……”

楚凜被江奕的理直氣壯哽了一下。

他望著江奕充斥著真誠的臉,試圖從中找出一星半點的虛假和偽裝, 然而任他看上許久, 江奕都是一副坦坦蕩蕩的模樣。

半響,楚凜像是給氣笑了,伸出手去, 揪起江奕一塊臉蛋肉:“能跑能跳能喘氣, 你管這叫有事?”

這語氣中不乏謔然的嘲弄, 乍一聽惡意滿滿。

但江奕被揪著的皮膚愣是沒出一塊紅暈, 而他本人也隻感受到了輕微的力道。

江奕沒說話。

他屈膝靠在床沿,放鬆地壓低了身體, 這個角度徹徹底底地讓江奕和楚凜放在了同一水平線上。

甚至還略低了一籌。

堪稱示弱的舉動,引起了楚凜的片刻怔愣。

而當楚凜順勢低頭的時候,不禁有些失神。

因那雙清淺的眸眼中蕩漾起了柔情, 仿佛一張白紙上突然渲染了絢麗的色彩,周遭的白也都成了襯, 天地黯然失色, 望之目眩神迷。

自小飽受他人冷眼, 楚凜早已磨練出了觀察人的本事, 本能一般鑲刻在他的身體裡,供他在這皇宮內苟延殘喘地存活下去。

沒有過深地懷疑江奕的動機, 除了受那個夢的影響以外, 也是因為楚凜從江奕看過來的眼神中讀出了一個事實:對方絕對不會傷害他。

再能讀出來的情緒就是淡然, 以及對權勢的無欲無求,甚至連口腹之欲都極其寡淡……

從沒有一刻,是這樣深沉的柔情。

江奕笑道:“我怎麼可能在你的麵前表現出有事?”

“哦……”楚凜難得詞窮了。

到底還是沒經過人事的二九少年,也不知道顱內哪根筋不對還是被色迷心竅了,腦一抽,乾巴巴地脫口道:“那我準許你,對我坦誠。”

江奕個人耐痛,幾乎沒怎麼考慮:“老七,解除痛覺屏蔽。”

7號位聽見這話,愁得快短路了。

痛覺屏蔽說解除就解除,你們人類談戀愛的時候都是這麼任性的嗎?!

旁邊的楚凜觀察到江奕的目光略有上揚,似乎在和誰交談,眉頭略微一蹙,選擇了不動聲色。

不過錯位的那根筋也被楚凜及時板正了回來。

冷靜下來之後,甚至回想不起當發現江奕沒有出事的時候,自己剛才為什麼如此生氣的原因。

因為他當時完全沒有控製住自己的理智?

因為貿然行動讓他不得不重新考慮計劃的實施?

還是因為他對江奕的一切一無所知?

楚凜抬起那隻沒受傷的手,衣袖順勢滑下,露出來的手臂依舊乾瘦,卻將江奕給硬生生拉了起來:“罷了。”

江奕被拉著站起了身,半拘著身體。

頭盔在刑|杖的時候便擱下了,如今頭發沒了束縛,自然垂落,拂向楚凜的耳畔與頸項。

燥熱的鼻息交纏在一起。

楚凜呼吸紊亂,隻覺得這個姿勢過於親昵,眼一橫,扭頭看向旁邊:“躺上來。”

考慮到楚凜的傷情,江奕想拒絕:“奴……”

聽出江奕話裡的意思,楚凜有些微妙的心情立馬變成了明晃晃的不高興:“你根本就不是宮裡的奴才,彆跟我興這套。”

江奕隻得領命上了榻。

臥榻上就這麼大點地方,更何況楚凜不能劇烈動彈,為了放鬆傷口周邊的肌肉,基本保持著平躺,兩人身體不可避免地觸碰到了一起。

記 楚凜有點彆扭,想說點什麼,到嘴卻又忘了,抿著嘴兀自深沉。

同樣考慮到這副身體的傷勢,江奕麵朝楚凜的方向調整成側躺的姿勢。

這倒是方便了他觀察楚凜的不自在。

看著楚凜尚且青澀的模樣,江奕心中又泛起了一陣柔波。

他像之前那樣將手伸了出去,不過沒有貿然放在楚凜的額頭,而是先輕聲請示道:“陛下?”

一聽見江奕的聲音,楚凜從糾結拔了出來。

雖然不知道江奕想做什麼,但不難看出這請示的意味。

微微點了下頭。

手掌觸碰下來的一瞬間,傳遞到肌膚上的是一種彆樣的涼意。

涼意以被觸碰到的地方為圓心,朝四肢擴散,舒適感沁人心脾,連肩膀上的劇烈疼痛都變得模糊了不少,逐漸感覺不到。

楚凜不知不覺間眯起了眼睛,完全是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