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救救江時遇!(1 / 2)

你好,江時遇① 夜鳥 17667 字 4個月前

今天,德市的天空異常蔚藍,沒有雲朵,沒有太陽,沒有飛躍的鳥群,什麼都沒有。

這樣的天,天氣總是明朗的,時間也總是漫長的。

德育二中附近廢舊塑料廠內。

江時遇被十四個男生堵在一片空曠水泥地上,前方是一扇鏽跡斑斑的鐵門,後麵是即將要拆遷的廢棄舊樓,空氣中彌漫一股鐵皮生鏽的氣味,以及肮臟塑料袋被常年堆砌留下的類似於腐爛的酸味。

鐵門的方向被十四個男生堵死,江時遇無處可退。

“這麼多人圍我一個,你們真看得起我。”江時遇沉了臉,眼眸幽深。

周末時間,江時遇要去跆拳道訓練場打工,每個周末皆是如此,技工職校這些人像是摸清了他的底,特地在路上堵他。

“我不多叫幾個人能行麼?總不能讓你像上次那樣給跑了。”

說話的男生染一頭亞麻色頭發,臉頰消瘦,眉骨吐顯,這使得他的眼睛多出一股戾氣。

上次是什麼情況?

染發男當初帶七八個人來圍堵江時遇,結果江時遇跑進一個胡同裡,一翻/牆,人就不見了。

再說上上次,他帶三個人去揍江時遇,最後反被打了,被江時遇踢中的胸口整整恢複兩周才好利索。

江時遇練過,知道自己沒把握也不戀戰,因而幾次下來,染發男都碰不到他一根頭發,今天總算是逮到人了。

“怎麼?林落初是你妞啊?為了她,你三番四次跟我作對!你這樣做就應該想到有這麼一天!”染發男輕笑,仿佛一切勝券在握。

江時遇沒應聲,他不想跟這些人廢話。

技工職校這幾個男生每天吃喝玩樂得過且過,一度在被學校開除的邊沿徘徊,而林落初是正經的高中生,將來要上大學,他們本就不是一路子的人,染發男卻非要跟林落初談對象,被拒絕還一直糾纏。

前天,染發男在德育二中一家奶茶店裡蹲守,愣是蹲到放學孤身回家的林落初,幾個男生要帶她去遊樂/城玩,林落初害怕地跑走了,男生們則在後麵追,還邊追邊笑,還故意追不上,他們喜歡看林落初著急慌亂的樣子,簡直是一群流氓。

後來......後來他們在公交站牌遇到江

時遇,要帶林落初去遊樂/城玩隻能泡湯。

當時染發男身邊隻有兩個人,他沒趕去找江時遇的麻煩,現在他身後是十三個兄弟,底氣自然很足!

舊塑料廠之外。

林落初像一隻無頭蒼蠅往學校的方向趕去,她眼眶紅紅的,清純的小臉煞白如紙。

在染發男找人圍堵江時遇之前,他便發私信告訴她,他說他今天要找人整死江時遇,就在學校附近的廢舊塑料廠。

剛才聽到奶茶店老板說,今天有一群人蹲在他們奶茶店裡等誰,這些人可能要打群架,林落初一聽,瞬間六神無主。

染發男說的是真的......

林落初跑去塑料廠的方向,她知道自己去了也幫不上忙,可她就是放心不下。

穿過街道,經過一段曲折小巷,還沒靠近塑料廠的鐵門,林落初便已聽到裡麵的搏鬥聲。

裡麵,有人大聲謾罵,有人淒慘嚎叫,還有陶瓷花盆破碎的聲音,一切嘈雜紛亂。

隔一道圍牆,林落初哭了。

江時遇就在裡麵,就他一個人......

“嗚嗚嗚......”

克製不住的悲傷蔓延全身,她依靠著牆,她毫無辦法......

哭了一會兒才想到要報警,林落初慌慌張張撥打110,跟電話那邊的警察溝通時,她連說話都不利索。

林落初不是激靈的女生,從小到大也沒遇到太大的波瀾,在遇到緊急事時,她腦子占了太多的空白。

她紅著眼跑出巷子,她想去學校找保安,然而她忽略了一點,學校門衛通常隻有一個人在值班,一個門衛能幫得了江時遇嗎?

就在她跑到學校附近一條馬路,林落初看到六量黑色轎車迅速停靠在路旁。

接著,一個穿一席白裙、肩披昂貴披肩的漂亮女生走下車,女生穿高跟鞋,黑色長發蜿蜒在身後,那是被精心熨燙過才有的漂亮弧度,她的身段很優美,冰絲長裙配上白皙肌膚,一股高貴感頓然而生。

她剛從車上下來,後麵十幾二十個人也一齊下車,都是穿保安製服的年輕男人。

林落初愣了愣,她記得這個身影,她是童妍......

真的,如果不是彆無選擇,她不願意去祈求眼前這個女生,因為從內心深處,她嫉妒她。

拖著沉重步伐走向童妍,林落初牽她的手腕用顫抖的聲

音祈求:“我求求你,你去幫幫江時遇,都是因為我...都是因為我才變成這樣......”

童妍一開始背對林落初,待她猛然回頭,便見林落初梨花帶雨的小臉。

這女孩應該哭了很久,眼睛都腫了,鼻子也紅紅的,頭發因奔跑而淩亂的垂在身後。

本應該是情敵,童妍怎麼能心平氣和地麵對她?可看到眼前女生無助又自責的目光,童妍動容。

“沒事,我帶人來了,你彆著急。”她溫柔安慰。

凝視童妍因為化妝而過分精致的臉,以及她眼眸裡發自內心的溫柔,林落初恍神。

在學校裡,她很耀眼,有彆人無法攀比的身世,她總是遠遠的看著她,還在心裡暗暗猜測她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是否會有很多富家千金那樣的霸道蠻橫,而現在近距離接觸了,她才知道,原來童妍是這樣的一個人。

她不壞,她是一個很好的人。

“你告訴我,塑料廠往哪兒走?”

童妍打斷她的冥想,林落初指了指前方一個方向。

沒等她再說什麼,童妍踩著高跟鞋轉身離開,她一路連走帶跑,步伐急促且淩亂,而身後二十幾個身穿製服的保安浩浩蕩蕩跟隨。

林落初愣愣站在原地,那一刻她覺得,她很快就要錯過江時遇了......

.......

通往廢棄塑料廠的水泥路上,十幾個男生威風凜凜地走進巷子,他們都穿職高的校服,衣服都沒好好穿,有的大敞衣襟,有的披肩在肩頭,有的圍在腰側,有的掛在肩上,同樣款式的校服被他們穿出不一樣的風采。

為首的男生留有寸頭,身材粗壯,那露在外頭的胳膊比女生大腿還粗。

“春哥,王驍他們都跑去塑料廠,說是要打德育二中的校草。”

身後這一堆人,其實就是衝德育二中校草的名頭來的,反正無聊,他們倒要去看看校草被打得屁滾尿流的慘狀。

領頭的男生點頭:“德育二中的校草?叫什麼名字?”

“好像是江.....江時遇。”

被叫為春哥的男生眼睛亮了,他嘿嘿低笑一聲,腳步加快了幾分。

如果他沒記錯,徐倩喜歡的男神就叫江時遇。

徐倩是誰?德育二中小太妹之首。

這條巷不深,大家很快找到有圍牆阻攔的破舊塑料廠,

而奇怪的是,隔著一道圍牆,裡麵一點動靜也沒有。

平頭男生走向生鏽的鐵門,二十幾個男生跟隨在身後。

塑料廠前麵的空地上,江時遇手裡握一根鐵棒,他站在狼狽倒地的染發男麵前,額頭和嘴角都流了血,也不知道受了多少傷。

他身則徐一峰和黃源生兩個男生都齜牙咧嘴地蹲坐在染發男旁邊,徐一峰揮動剛才因為打架而酸軟發疼的手臂,嘴裡爆出一句粗口:“傻逼玩意!人再多還不是手下敗將?”

其實徐一峰來的時候,江時遇已經處在混戰之中,當時他的情況真的很不妙,十幾個人輪番拳打腳踢,好在江時遇摔在牆邊剛好摸到一根兩指粗的鐵棍,這一根鐵棍使得這場不公平的鬥爭向另一個方向扭轉。

鐵棍的威力有多大?借著腕力用力一揮,被打的人可能骨頭都要散架。

而徐一峰幾人的到來,剛好分散一些人的攻擊,江時遇憑借一根鐵棍力挽狂瀾。

彆看這些小流氓平時牛逼轟轟的,江時遇一棍下去,他們隻得趴在地上打滾,也不知道骨頭有沒有斷。

手握鐵棍,江時遇蹲下身扯起染發拿的頭發,嘴邊擒過一抹愉悅笑容。

江時遇從小喜歡看香港警匪片,對於打架這種事,他並未排斥。

雖然他身上挨的拳打腳踢不少,卻不影響他的心情。

“我說過很多少遍,彆動林落初,彆動她,你們不聽。”江時遇現在很願意跟職高的人講道理。

“呸!我知道你練過,彆得意,我的人還在路上!”

儘管臉已經貼在地上蹭出一臉的灰,染發男仍然一臉“老子不服你”的口氣。

江時遇站起身,垂低眉眼居高臨下看那男生一眼,然後抬起一隻腳用力踢他肚子,那人立即像塊破布一樣滾了出去。

“行啊,讓來的那些人也一起去警局。”

“你,你報警了?”染發男錯愕,罵道:“不要臉!”

江時遇淡笑:“十幾個人打我一個,我要什麼臉?幾十個人陪我蹲看守所挺劃算的。”

在江時遇轉身之際,站在鐵門外的職高老大終於見到他的廬山真麵目。

和他想象的不一樣,江時遇看著不娘,五官長得真他媽的俊,用他匱乏的成語來形容,應

該是玉樹臨風?

見到自己人一個個趴地,春哥直覺得臉麵掛不住。

是的沒錯,躺在地上的人是他的小弟,是染發男花五千塊從他這裡買的人手,沒想到情況這樣淒慘。

“在進看守所之前,我可以先廢了你。”春哥臉一沉,整張臉凶神惡煞。

聞言,徐一峰幾人都回頭看向鐵門的方向,一看到來人,心道遭了。

江時遇與他對視,即便知道自己處於劣勢,眼裡也沒有退縮之意。

抬起鐵棍,江時遇平靜道:“行,是你先上還是一起來?”

春哥眯了眯眼,他沒想到這個叫江時遇的男生骨頭這麼硬,他才打趴一群人,再應付一群人根本沒勝算,偏偏人還這麼冷靜。

“我一個人就......”春哥話說到一半。

一串高跟鞋腳步聲清晰傳來,當中夾雜其他紛亂腳步聲,顯然來的人還不少。

“誰要動他。”

女聲,好聽的女人聲音。

眾人一致回頭,愣住了。

高跟鞋,長裙,披肩,大波浪長發......一個俏生生的美人出現在一群男生之中。

在所有人的目光下,童妍不急不緩走到江時遇的麵前,她的視線在他身上徘徊,似在尋找他身上的傷。

看到他額頭和嘴角的血跡,童妍微微皺眉:“......疼不疼?”

她問得很輕,或許隻有站在她麵前的江時遇才能聽到,她的聲音亦是溫柔的,這聲音鑽進他耳朵裡,讓江時遇想起小時候唯一吃過的一塊棉花糖,竟是軟軟的甜味。

她心疼他,滿心滿眼全都是。

回頭,童妍美眸驟冷:“你打的?”

她問春哥。

春哥顯然沒反應過味兒來,如果他記憶沒有錯亂,這女生不就是上次帶五十個保鏢打得他們滿地找牙的富家千金?

這世界真是小,才過去兩個月又一次冤家路窄。

看她身後的江時遇,春哥暗自思忖:難不成這姓江的是她男人?

現場不止是春哥,幾乎所有男生都用半分打量半分欣賞的目光看向童妍,其中包括江時遇。

江時遇就站在童妍身後,很近,他的視線從她玉藕一般的腳踝,爬上她冰絲長裙,從她翹挺的臀移至纖細的腰肢,然後是亮眼的玫紅色披肩,黑而濃密的長發,白淨細嫩的脖子...每一處都

仔仔細細看一遍,還怎麼都看不夠。

平時在學校她穿的是校服,他第一次看到她這般打扮,很有...富家小姐的樣子。

“是不是你打的他?”童妍又問,空氣更凝重幾分。

忽略她得體的妝容,忽略她優雅的禮裙,麵對除江時遇以外的所有人,童妍居然有種母夜叉的感覺......

春哥清了清嗓子,雖然知道有錢人不好惹,可在一眾弟兄麵前怎麼能怯場?

“是我又怎麼樣?”他道。

其實他早已留意身後的保安,他們一個個手拿警棍,比起赤手空拳的他們,他們的處境相當的艱難。

“你?”童妍冷冷盯著他,半晌,纖細指尖直指春哥,她對外麵那群保安說:“打他,彆讓他走出這扇鐵門。”

很平靜的指令,身為職高老大的春哥不禁頭皮發涼。

混了這麼多年,他不是沒有跟彆人火拚過,可對手都是書生氣息濃重的初高中生,現在對手是一群拿警棍的成年男人,恐怕今天要掉一層皮。

聽從指令,二十多個年輕保安慢慢走上前,和職高剛過來的那群人形成兩方對立陣營。

“牛逼。”

蹲坐在江時遇後麵的徐一峰低聲道了一句。

他的聲音不小,江時遇能聽到,目光又一次落在童妍的身上,江時遇忍不住想笑。

就這麼一個女生,她居然試圖在保護他。

氣氛劍拔弩張,一場毫無懸念的比拚即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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