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八十二個皇後(1 / 2)

掉包孩子的?原因很簡單——純嬪不是鎮國公的血脈。

她剛懷有身孕之?時,國公府便有風言風語傳出,說她肚子?裡?的?是野種。

她當時在國公府地位不穩,有江湖道士說她懷的?是福星,還說這孩子乃是人中龍鳳,能給她帶來無儘的福氣。

她以為肚子?裡?的?是男嬰,雖然害怕這件事露餡,但她又想借著腹中子?嗣站穩腳步,隻好自導自演了一出掉包孩子的?把戲。

那產婆是她花重金買通的?,她先讓產婆在城外,尋一個跟她產期相近,也能生男嬰的?孕婦。

而後在孕婦臨產之?前,她借口說要去寺廟上香,私下則服藥將自己的?產期提前了半個月,為的就是能趕上與那孕婦一同產子。

她預想的很完美,但她怎麼也沒想到,她和那孕婦肚子?裡?的?都不是男孩,而是個沒什麼用處的?女孩。

原本她還準備等風頭過去,再讓產婆‘良心發現’將掉包孩子的?事情公之於眾。

屆時所有人都會同情她,而她隻要哭一哭鬨一鬨,總能想法子?將此事糊弄過去。

可她生的?是女孩,也就沒有必要再冒險做這種無用功了。

想起自己大費周折的?折騰這麼久,又在產婆身上耗費重金,她為了給自己留條後路,還是將林瑟瑟抱了回去。

可能是因為她生的?是個女孩,那些風言風語很快就消失了——隻要不是男嬰,就根本沒人在意。

但林瑟瑟是個美人坯子,越長大就出落的越發清秀動人。

鎮國公很快就因為林瑟瑟太過美貌,而懷疑起了林瑟瑟的?身世。

當滴血認親之?後,鎮國公發現林瑟瑟不是他的?血脈,隨之大發雷霆,她隻得讓產婆說出掉包孩子的?事情。

原本她想和鎮國公一起去滴血認親,隻要她阻止鎮國公和純嬪認親,用自己的?血和純嬪認親就可以將此事糊弄過去。

但鎮國公將她囚在房間裡,自己一人連夜趕去村莊認親。

她以為事情要露餡了,甚至都準備好投湖自儘了,可鎮國公回來後卻告訴她,那村子?在半年前走過水,村婦一家都燒死在了火海裡?。

許是因為

林瑟瑟和司徒家嫡長子,早在這之?前便已經定下婚約的原因,鎮國公隻得將錯就錯,這一錯就是十八年。

直到十八年後,純嬪得高僧指點,孤身前來國公府與他們滴血認親。

就在她又驚又怕時,卻發現純嬪的?血不光能跟她融合,甚至還能和鎮國公融合。

她突然想起那江湖道士的話,純嬪果然是福星轉世,連老?天爺都眷顧純嬪,所以才會?發生這樣的奇跡。

如今純嬪成了燕國的長公主,而她身為純嬪的?生母,往後定是享不儘的榮華富貴,總算是能揚眉吐氣,再也不用受旁人的窩囊氣了。

鎮國公夫人向來處事低調,在宮中對太監和宮女也是客客氣氣。

但今日麵對來送湯的宮女,她卻一臉傲色,趾高氣昂的?揚起下巴:“放這裡?吧。”

見宮女小心翼翼的?侍候她淨手,她更是得意,連帶著喝湯時都要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情。

“這道湯叫西湖蓴菜湯,乃是晉國江南一帶的特色,味道清香鮮嫩,燕成帝也嘗嘗看……”

太上皇帶笑的?嗓音,被一道驟然響起的尖叫聲打斷。

眾人循著那聲音看去,卻看到鎮國公夫人癱坐在地上,麵色慘白的指著桌子?上的?湯碗:“手!湯裡有手——”

彆說是旁人沒聽懂她的意思了,就連鎮國公也是一臉迷茫,鎮國公夫人連爬帶滾的?掀翻了桌子?:“拿走,快拿走……”

要說她那一聲尖叫丟儘了鎮國公的顏麵,這掀桌子?的?舉動就是對晉國皇室的大不敬。

鎮國公鐵黑著一張臉,正要讓人將她拖下去,卻看到那灑在地上的?西湖蓴菜湯裡?,咕嚕嚕的?滾出一小節血淋淋的?手指頭。

不光是他看見了,前去收拾地麵的宮女和太監,也都看見了。

鎮國公臉色微變,上前拾起手指頭:“這……”

眾人的視線皆停留在鎮國公掌間的手指頭上,唯有司徒聲瞳孔驀地一緊,執起銀匙攪動起麵前的?湯碗來。

他薄唇抿成一道線,似乎已經忘記了呼吸,隻記得在心底一遍遍祈禱,不要有,湯裡什麼都不要有。

可不管他如何祈禱,他還是在自己的?湯碗裡?,發現了一節血肉模糊的?手

指。

這是一節小拇指,指甲修的?整齊圓潤,指腹上布著薄薄的?繭子,還有一道彎月狀的傷疤。

這傷疤,是陸想喝醉了酒,拿著酒壺在他家房頂上跳貴妃醉酒,結果不慎踩滑摔了下去,被砸碎的?酒壺碎片割傷了手。

當時小拇指止不住的流血,陸想以為自己手指頭保不住了,在他麵前哭的跟孫子?似的,說沒有手指頭就娶不到媳婦了。

他因為這事嘲笑了陸想很久,即便過了好幾年想起來,他也依舊覺得好笑。

可現在,他看著這節手指頭,卻有些笑不出來了。

陸想已經失蹤數日,原本他還抱著一線希望,如今連陸想的斷指都被送到他麵前了,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司徒聲攥住銀匙的?手指抖如糠篩,指尖因太過用力微微泛白,他渾身的力氣像是被突然抽空,連抬頭這樣簡單的?動作,都做的?如此艱難。

他將那湯碗裡?的?小拇指撈了出來,歪著腦袋看向司徒嵐,眸底隱隱顯出一抹猩紅:“你們,殺了陸想?”

司徒嵐眸色漆黑幽深,唇角依舊在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我給你機會報仇。”

他撚起琉璃盞裡的?銀刀,放在骨節削瘦的指間細細把玩,隨著‘啷當’一聲,那把銀刀被扔在了司徒聲麵前:“殺了我。”

他的?語氣輕描淡寫,就仿佛在說今日天氣不錯一般。

下一瞬,那銀刀的?刃麵便抵在了司徒嵐的?頸間,刀刃緊緊貼著他的?動脈,甚至連血液汩汩流動的聲音,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司徒聲咬緊牙關,一字一頓的從齒間擠出來:“你以為我不敢麼?”

司徒嵐輕笑一聲,眸中毫無畏懼:“那就動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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