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八十四個皇後(1 / 2)

純嬪話音落下,鎮國公怔愣一瞬,便大步衝了上去,他煞白了一張臉,狠狠抑住她的雙肩:“你說什麼?!”

許是怒極了,他額間隱隱顯出一道青筋,混白的眼珠裡布滿了紅血絲,仿佛要將她生吞活剝了一般。

今天發生的?事情,已經嚴重超出了純嬪的?認知。

皇帝莫名其妙的?被拉去擋了刀,而她最信任的?心腹月芯也突然背叛她,將她這些年背地裡乾過的?醜事都抖落了出來,害得她身敗名裂,性命堪憂。

如?今她什麼都沒有了,但她絕不會認輸,前?世她曾經曆過的?痛苦和折磨並不比現在少,她不是也一樣挺了過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她必須要活著,隻有活著才能為嬴璫報仇!

純嬪使出全身的?力氣,試圖將鎮國公鉗住她的雙臂推搡開,可她的?力氣實在太小了,根本就推不動他。

見鎮國公雙目猩紅,她被逼的有些急了,張口對準了鎮國公的耳朵,毫不留情的?用力咬了下?去。

隻聽到一聲痛苦的哀嚎,鎮國公便捂著鮮血淋漓的?耳側,猶如失魂般暈厥在地。

純嬪從沾滿鐵鏽氣息的齒間,吐出半片殘缺不全的耳廓——她竟是硬生生的?咬掉了鎮國公的耳朵。

已經被震驚到不能再震驚的?燕成?帝,瞠目結舌的?看著純嬪,一時之間卻不知是應該先驚訝純嬪不加掩飾的?歹毒,還是應該先感慨一句貴圈真亂。

他看向太上皇,提議道:“要不,你們先滴血認個親?”

誰知道純嬪說的話,是狗急跳牆,還是確有其事。

她是不是太上皇的?血脈,直接關係到燕成?帝要如?何處置她——倘若她是皇家血脈,那燕成?帝便會將此事上升到兩國交戰的?層麵來。

誰都知道太上皇是個笑麵虎,隻是看著好說話,實則鐵石心腸,刀槍不入。

他不想做的?事情,絕對沒人能強迫他做。

就在眾人以為,他必定要拒絕這個提議時,太上皇卻答應了下?來:“好。”

說這話時,他漆黑的?眸光落在了寶樂公主的?身上。

她低埋著臉,整個人都置身於黑暗之中,像是覆滿尖刺長

在深淵裡的?荊棘。

他永遠也拔不完她的刺,就像他們之間的關係,永遠也見不得光。

太上皇慢吞吞的?走了下?去,見太監捧上來一碗清水,他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微微抬起下?頜:“拿劍來。”

皇室的滴血認親,大都是用銀針刺指,用劍割手指的?,純嬪倒還真是頭一次見。

純嬪並沒有多想,現在她唯一的?依仗就是太上皇了,就算太上皇要用斧頭割手,她也不能說什麼。

太上皇接過長劍,用劍刃在指腹上劃破了一個小口子,凝出的血珠沿著劍身,緩緩淌進碗裡的?清水中。

純嬪正要從他手裡接過長劍,鎮國公夫人卻朝她撲了上來:“不,不行?……你瘋了嗎?!”

什麼太上皇的?子嗣,純嬪其實就是她和國公府大總管偷歡的?產物,跟太上皇有什麼關係?

但純嬪根本就聽不進去鎮國公夫人的話,她無比確信自己就是太上皇的?血脈。

她記得很清楚,前?世她離宮省親時,在鎮國公夫人的房裡,發現了一副太上皇的?畫像,那畫像的卷軸之中還藏著一封懺悔信。

在懺悔信上,寫滿了和太上皇在船宴上酒後發生的?荒唐事,而那行楷的字跡,正是出自鎮國公夫人的手。

純嬪紅著眼睛,一把將鎮國公夫人推倒:“滾!滾開——”

林瑟瑟看著純嬪瘋狂的?模樣,隻覺得有些可笑。

在原書中,純嬪是因為回家探親時,不小心看到了一幅畫和一封信,便認親了自己是太上皇和李氏醉酒後的產物。

事實上,那副畫和那封信都是司徒聲放的。

畢竟給男女主之間製造誤會,是古早文裡每個反派角色都必備的?基本技能。

雖然到全文大結局,也沒有揭曉純嬪到底是不是太上皇的?血脈,不過林瑟瑟覺得,純嬪最好還是祈禱自己不是太上皇的?種。

純嬪迫不及待的?伸出手臂,手腕卻倏地被太上皇叩住,她不解的抬眸看向他:“怎麼了?”

太上皇微微一笑:“寡人幫你。”

話音未落,他便攥住她的手腕,將她的右手按在了桌子上。

手起劍落,隻聽見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一截血淋淋的?斷指便從桌麵上滾了下?去

純嬪額間滲出細密的?冷汗,唇色隱隱泛起一抹虛白,他像是沒看到她的?慘狀,拽著她鮮血淋漓的?手掌,伸進了清水之中。

“疼嗎?”太上皇將她的血滴進水裡,幽深無底的?眼眸中瞧不出一絲喜怒:“寡人怕你又?用白礬。”

純嬪已經疼得說不出話來,她蜷縮著身子,跌坐在桌子下?,眼眶凹陷進去,被汗水打濕的青絲一綹綹的?粘黏在臉頰兩側。

她隻能在心中一遍遍的?安慰自己,沒關係,她可以忍,不管怎麼樣,隻要能保住性命為嬴璫報仇,她都願意。

不出意外,那血液融合在了一起——她是O型血,和大多數人的?血液都能融合。

正當她以為可以自證清白時,太上皇卻若有所思的?低聲喃喃道:“果然又用了白礬呢。”

她還沒反應過來這話是什麼意思,他卻彎下?身子,揮劍而下?,動作從容的?斬斷了她的手掌。

鮮紅的血液噴濺而出,血肉模糊的?斷臂上,隱隱露出青紫的血管,她麵目猙獰的?哀嚎著,向外凸出的眼球布滿紅色血絲。

她暈了過去,卻又被太上皇一盆冷水給潑醒,他指著那碗裡融合的?血液,輕描淡寫道:“你看,你怎麼又?用白礬了?”

又?是一聲肝膽俱裂的?慘叫,他像是砍甘蔗似的,將她的手臂砍成?了一截一截。

純嬪終於知道太上皇要劍的?用處了,原來他從始至終就沒想過與她認親,說到底他就是在耍她罷了。

她不甘的?倒在血泊之中,用儘渾身的力氣,向他嘶吼著:“王八蛋,你殺子又?殺女,你此生必定會斷子絕孫,死無葬身之地——”

太上皇輕笑一聲:“那怕是要讓你失望了。”

“給諸位介紹一下?。”他轉過身去,拎著手中沾滿鮮血的?長劍,走到了司徒嵐的?身邊:“他叫贏嵐。”

太上皇停頓一下?,眸光落在了寶樂公主身上:“贏嵐是寡人此生,唯一的?血脈至親。”

他這說話時,注入了三?分內力,整個保和殿都回蕩著他鏗鏘有力的?嗓音。

他贏蘇一生,給不了她名分。

可他希望他們的孩子,能替他們名正言順的活在陽光之下?。

寶樂公主仿

佛在這一瞬間,被抽乾了全身的?力氣,她渾身抖如?篩糠,雙手捂住耳畔拚命搖頭。

不,他不叫贏嵐,他叫司徒嵐。

世間有百餘個姓氏,他姓什麼都可以,但他唯獨不能姓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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