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簌簌吹過, 卷起落英繽紛。
林瑟瑟抬起眼眸,看到文昌帝君立在杏林之外。
他們之間,隻?有兩三?步之遠, 卻像是隔著溝壑萬裡。
他白衣勝雪,眉眼如畫。
一身孤冷, 似煙絡橫林, 山沈遠照。
她看著他的?臉,禁不住有些失神?。
他修的?是無情道?,不能動情生愛。
所以, 在第?八年他恢複文昌帝君的?記憶後, 他是抱著怎樣的?心情, 在深夜時?擁她入懷,與她徹夜纏綿不休?
他在她將死之時?,說過的?那句‘阿眠, 我愛你?’是在欺騙她, 還是在欺騙他自己?
他此刻出現在杏林裡, 又是為了什麼?
林瑟瑟想?不通,她隻?覺得有些倦了。
她垂著眼眸, 將白皮書還給司命神?君:“司命,我想?通了。”
司命神?君也?看到了文昌帝君, 他以為她是想?通了要嫁給帝君, 神?色欣慰道?:“有你?這句話,我也?就放心了……”
話音還未落下,隻?見?林瑟瑟鬆開手中緊扯住的?被褥,向前一步,跪在了文昌帝君腳下。
她雙手伏地,垂首叩在泥土之中, 一字一頓道?:“杏仙林瑟瑟,求文昌帝君,賜忘川水。”
司命神?君怔愣一瞬:“什麼忘川水,你?是不是喝了假酒,把腦子喝壞了?”
她恍若未聞,隻?是神?色漠然的?重複著那一句話:“請帝君賜忘川水。”
和煦的?春風拂過,染墨似的?發絲隨風微揚,他眼眸低垂,細細端詳著她的?麵容。
纖弱,美麗,又如此倔強。
須臾,他緩慢輕柔的?笑了起來:“好。”
他的?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她身至寒冬,凍得心臟如墜冰潭。
她緩緩闔上?雙眸,僵硬的?手臂向上?抬起,懸在空中的?雙掌並合:“謝文昌帝君成全。”
滲著寒意的?白玉冰瓶落在她的?掌心,她微微合攏上?手掌,攥住白玉冰瓶的?指尖因太過用力,而泛起一抹淡淡的?青白。
司命神?君看著遠去的?文昌帝君,咬了咬牙,險些沒忍住罵出聲來。
他想?從她手裡奪過裝滿忘川水的?白玉冰瓶,她卻死死攥在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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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命神?君皺緊眉頭:“林瑟瑟,你?彆犯傻!”
她笑著搖了搖頭:“司命,我很清醒,我知道?我在做什麼。”
他凝視著她滿臉淚痕,半晌之後,終是鬆開了手。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當?初他喝下忘川水時?,也?曾有人阻攔住他,告訴他不要喝。
但那又如何,他還不是照樣喝了下去。
喝下忘川水,並不能讓人快樂起來,可至少也?無需再?體會求而不得、痛徹心扉的?苦澀。
林瑟瑟毫不猶豫的?一飲而儘,她趴在他膝頭痛哭起來,仿佛要將所有的?委屈和難過都傾泄出來。
他歎了口氣,時?而拍一拍她的?後肩,卻也?說不出什麼安慰的?話來,隻?能安靜的?陪她度過這難捱的?時?光。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抬起紅腫的?眼睛,看著司命神?君哽咽道?:“忘川水多久才能起效,為什麼我還記得他?”
司命神?君是在十萬年前喝下的?忘川水,早已經記不太清楚具體細節了,隻?是隱約記得忘川水不大好喝,苦的?像是放了黃連。
但見?她哭的?這麼傷心,他也?不好直接說自己記不得了。
他撿起她扔在一旁的?白玉冰瓶,拿在手裡晃了晃,正要含糊的?道?一句‘應該快了’,鼻間卻無意間嗅到冰瓶裡傳來的?絲絲淺香。
這味道?不像是忘川水,倒有些像是洗髓凰。
在他從冰瓶裡倒出一滴殘留的?金水後,他更確定了自己的?想?法,這的?確是洗髓凰。
修仙者渡劫升天後,將名字錄入仙籍,而後前去九霄雲庭叩拜文昌帝君,若在修行時?有過什麼重大功勞,或是為天界做出過重要貢獻,便可以得到一瓶洗髓凰。
這洗髓凰可是個好東西,它能助仙者脫胎換骨,喝下一瓶洗髓凰,便抵得過旁人數十萬年的?潛心修行,簡直是堪比外掛一般的?存在。
天界喝過洗髓凰的?神?仙不多,像是林瑟瑟這樣受點化成仙的?仙人,更是空前絕後。
虧他擔心了半天,合著文昌帝君是在公然給她開後門。
見?司命神?君對著空瓶子失神?,林瑟瑟抬手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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