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 天界便傳開了白澤要和林瑟瑟成親的喜訊。
凡是天界神?仙婚嫁結親,皆要請天帝作為證婚人,待月老算出婚嫁的吉日, 男方再三禮六聘,根據仙位籌辦婚事。
聽聞婚期定在三日之後, 雖有些倉促, 但白澤的成婚對象是林瑟瑟,念著她雷劫將至,也算是情有可原。
白澤所居的東桓殿, 早已貼上了大紅色的囍字, 房簷上?掛滿紅燈籠, 地上又?鋪了十裡紅毯,瞧著好不喜慶。
林瑟瑟便坐在白澤院子裡的桃花樹下,麵容恬靜的看著身旁的白澤。
白澤嘴角噙著一抹溫柔的笑意, 手中提著蘸著金色墨水的毛筆, 神?色專注的寫著喜帖。
依著白澤的仙位, 寫喜帖這樣的小事,本無需他親自動手, 不過就是掐個訣的事情。
但他為了表示自己對林瑟瑟的重視,還是決定親自書寫喜帖。
他的心情大好, 連帶著寫字時, 那字跡都是龍飛鳳舞的。
相比白澤麵上掩不住的喜氣,林瑟瑟唇畔的笑容,就略顯淡了幾分。
但白澤並不在意,她大半夜來訪,決心在眾多追求者中選擇了他,便已經說明了他在她心裡, 到底是與眾不同的。
或許現在她喜歡的人還是文昌帝君,可來日方長,總有一天他會?焐熱她的心,取代文昌帝君在她心中的位置。
林瑟瑟看到白澤嘴角自信滿滿的笑意,心中略有些無奈。
原本她還將希望寄托於白澤身上,滿心期盼著白澤能識破初墨的陰謀詭計。
誰料她夜半來東桓殿拜訪,又?突然提出要嫁給他的請求,他竟是連一絲質疑都沒有,便直接答應了下來。
那爽快的態度,便仿佛他答應的不是自己的婚姻大事,而是答應陪她一起過家家。
不過白澤這反應,似乎也該在意料之中。
白澤曾經為了巴結司命神君,給他又?是送美酒佳肴、又?是送仙藥珍丹的,隻盼著司命不要在他曆劫時,給他安排什麼喪心病狂的劇情。
隻是司命這個人脾氣有些古怪,他愛喝酒,收了禮又完全沒有拿人手短的意識。
司命非要白澤看他寫的狗血言情話本子,滿足他寫文被誇讚的虛榮心,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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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1>有如此,他才會?在曆劫時,稍微放一放水。
放眼整個天界,大部分仙人,為了巴結司命神君,都看過他寫的大型狗血倫理現場。
這也就導致有一部分人,得了‘戀愛腦’後遺症。
其中白澤的後遺症,是林瑟瑟見過最為嚴重的。
不知道白澤昨晚上?見她突然拜訪,又?腦補了什麼先婚後愛的狗血古早劇情。
與其將希望寄托於白澤頭腦清醒的揭穿初墨,倒不如盼著初墨原地暴斃,來的更為現實些。
林瑟瑟想長歎一口氣,但身體根本不受她控製,那口氣隻能憋在她的胸口,天知道她此刻有多羨慕河豚——最起碼河豚生氣的時候還能鼓起來,她卻不行。
正在她失神之際,白澤已經提袖放下手中的毛筆,小心翼翼的問道:“喜帖已經都寫好了,我們去九霄雲庭拜謁文昌帝君好嗎?”
——不好!你清醒一點啊白澤!
她唇畔帶笑,麵容僵硬道:“好。”
白澤欣喜若狂,他本是想試探她一下,若她不同意,他也不會?硬逼迫她去。
畢竟感情這種事,講得便是一個細水長流,司命神君話本子裡,那些先婚後愛的例子多了去了。
他就不信缺胳膊少腿的殘疾暴君,都能輕鬆俘獲嬌妻的心,他白澤四肢健全又相貌堂堂,會?做的比他們差。
白澤到底是個君子,即便婚期將近,未拜堂成親之前,他也沒有對她做出僭越身份的事情。
他和林瑟瑟一前一後,緩步走到九霄雲庭外。
一路上遇見不少恭賀他們的仙人,白澤笑容滿麵的一一回應,而她便像個木頭樁子似的杵在他身邊。
倒也不是她不想回應,主要是操控她身體的初墨懶得說話,她想說也說不出來。
他們兩人剛走到九霄雲庭,白澤還未躬身通報,那雲庭外的大霧結界便向兩邊散去,為他們敞開了進去的通道。
今日的九霄雲庭,顯得格外熱鬨。
院子裡坐滿了弟子信徒,他們是修仙界剛剛渡過雷劫,飛升天界的一批新人。
在錄入仙籍之後,天帝便會帶著這些新人,來到九霄雲庭拜謁文昌帝君。
林瑟瑟看著坐在杏花樹下的文昌帝君,眸色微微有些失神。
他低著頭,修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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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1>白皙的手指輕叩在竹冊上?,透著涼意的嗓音似遙遠的深穀,清冷幽遠。
文昌帝君正在為院子裡的弟子們傳道解惑,這樣的場景,在她還是一朵杏花時,時常能在牆頭上看到。
後來她機緣巧合,受點化成仙後,便再也沒聽過他誦經講道。
白澤守著禮規,一直待文昌帝君講完道,才領著林瑟瑟上?前拜謁:“白澤攜妻,拜見文昌帝君。”
依著規矩,林瑟瑟還未與白澤成親,拜見時原本該喊她一聲‘未婚妻’。
但白澤看著文昌帝君那張不為所動的臉,便有些替林瑟瑟不忿。
再是鐵石心腸的人,也不該眼睜睜看著自己曾經的結發妻子另嫁他人,卻對此無動於衷。
那一句‘白澤攜妻’,像是朝他投出了一顆滿是鋒芒的石子,雖麵上毫無波瀾,攥住竹冊的指尖卻收緊了兩分。
白澤雙手將喜帖奉上?,轉頭對著院子裡的弟子們笑道:“三日之後,乃是我們的大喜之日,歡迎諸位來東桓殿喝一杯喜酒。”
他們要成婚的喜訊,早已經在天界傳來,隻是按照位份來說,他們的仙位不夠,本沒有參加白澤婚禮的資格。
能得白澤這身居高位的神?仙邀約,他們自然是喜不自勝,紛紛爭搶著恭賀兩人大喜。
一時間,向來清冷的九霄雲庭裡,是前所未有的熱鬨。
文昌帝君聽著那聒噪的聲響,心中略有些煩悶,他微闔的雙眸抬起:“天色不早,都退下罷。”
這明擺著趕人掃興的舉動,雲庭內卻沒有一人敢置喙,眾人噤聲行禮,相繼告退離去,隻留下天帝守在一旁。
白澤遞上?去的喜帖,文昌帝君並沒有接,他放下手中的竹冊,輕描淡寫道:“我不同意你們的婚事。”
白澤微微一愣:“帝君為何不同意?難不成帝君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