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小天樂的肚子疼,他揉揉笑僵的臉:“一點多了?這就一點多了?”
時光易逝,光陰易老。果然,快樂的時間就是過這麼快,“睡了睡了,真的困死了。”
係統還意猶未儘:“再看一會唄。”
它們有著嚴格的員工守則,工作期間禁止摸魚。
除非跟著宿主一起摸。
池小天頂不住了,敷衍道:“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房間裡開著冷氣縮在被窩裡還是悶,晚上吃得雞湯麵有點鹹,池小天渴的嗓子難受,感覺渾身都在發燙,他想掀開被子透透氣,順便出去喝口水。
被子角被壓住了,床邊多了一個人的重量,床墊微微下陷:“小天。”
剛想鑽出去的池小天僵了下。
“沈縱?”他問係統,“沈縱什麼時候回來的?”
係統專注於單口相聲,也沒注意,但根據沈縱身上的潮氣:“應該還不久。”
沈縱看著被子裡突然一動不動的池小天:“還在哭?”
哭幾個小時了。
怪可憐的。
哭?
池小天意識到沈縱誤會了,但這也不能怪沈縱,誰能想到一天之內既破產又父母失聯的紈絝富二代會躲在被窩裡看單口相聲。
他顫聲道:“沈縱要是發現我沒哭怎麼辦?”
係統:“……”
它也開始慌了,“我也不知道啊。”
今天池小天的劇情已經走完了,這個點沈縱不應該和宋宜相談甚歡?沈縱為什麼會殺個回馬槍?這不科學!
沈縱見池小天不吭聲。
他掀開被子的一角,想把池小天挖出來:“悶久了不好,出來透透氣。也讓小叔看看你好不好?”
低沉性感的男聲帶著絲□□哄,撩池小天耳朵發癢:“哇,聲控福利,沈叔叔好絕!”但翻車是不可能翻車的,他眼疾手快的拽住被子,從喉嚨裡擠出來兩聲哭腔,驚慌又恐懼,“……不要。”
彆打開,他會死!
社死!
沈縱感受到了池小天的抗拒,小孩這個年紀正是自尊心強的時候,偷哭被家長發現就夠難為情了,更何況是被看到。
他歎了口氣,不再扯被子,而是精準的找到池小天的背拍了兩下:“彆怕,小叔不看了。”
池小天頭鬆了口氣。
他悶得臉紅頭暈,但沈縱在外麵,彆說探頭,他連口大氣都不敢喘。
房間裡陷入了詭異的沉默,問題的根本不是池小天哭,是池小天家裡破產,沈縱又不願意幫忙。幾次開口被打斷,池小天就是不怎麼聰明多少也看出來了點沈縱的態度。
不解決這事,他倆相處就永遠隔著一層。
好比現在,誰都難開口。
沈縱想著池小天哭花的臉,池小天想著沈縱什麼時候走,但好一會也沒見沈縱有離開的意思,池小天有點憋不住了。
口渴還尿急,臉紅又腦脹,好事全給他趕上了。
池小天聲音有點啞,隔著一層被子顯得悶悶的:“小叔。”
小年輕聲音都透著股可憐勁兒。
沈縱抬了下眼皮:“小天。”
池小天沒敢探頭,他伸出一隻手亂摸,夏天的布料隻有薄薄的一層,他碰到了一處緊實滾燙的地方,估計是大腿,手感有億點點好。但他沒敢造次,又嘗試了幾次後終於抓到了男人的手,修長有力的指節有點粗糙、體溫較常人而言偏高,小年輕聲音哽咽:“我家破產了。”
沈縱被碰到過地方像是被帶起了一串火,心裡也燒得慌,他喜歡池小天的長相,也稀罕池小天孩子氣的爛漫性格。他的膚色較深,早些年打拚也不是沒做過苦力活,至今還留有幾道白痕,池小天不一樣,他從小嬌生慣養,長這麼大連一隻碗都沒洗過,白皙的手指泛著健康柔嫩的淡粉。
不女氣,是少年感十足的美。
沈縱手掌合攏,慢慢握住池小天的手,像撫慰一隻受驚的兔子般溫和:“小叔知道。”
手被另一個男人包裹在掌心,池小天有些不適應,他往後掙了掙,發現紋絲不動後就沒在徒勞掙紮,也許是沒直接碰見,他膽子大了起來:“小叔能不能幫我家度過這個坎……”
“小天以後就把沈宅當自己家吧。”沈縱的溫和隻是浮於表麵,是偽裝出來的,其實□□又強橫,“小天還是生活幸福無憂的大少爺,沒人能欺負小天。”
他摩挲著池小天的手,在兩人間帶起一陣酥麻的顫栗,“小叔會養你的。”
養我?
就我?
那我家呢?
池小天抿了下唇,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跟沈縱不熟,十多年沒聯係了,沈縱願意收留他也算是仁至義儘了。
他沒有立場,也沒有權利要求沈縱一定幫池家。
一朝破產,父母失聯,池小天有種在夢裡的荒謬感,他對家裡事一無所知,更無能為力。
他隻會哭。
沈縱見池小天不吭聲,又無聲的歎了氣。
他不能無限的包容池小天,尤其是在對池家的事:“小天,你父母應該聯係過你了?他們怎麼說的?他們是不是隻說要小天彆擔心,好好照顧自己?”
池小天的父母不可能對池小天要求什麼。
池小天悶著腦袋,聲音細微:“……嗯。”
他爸媽是這樣交代的。
池小天這麼廢。
不添亂就很了不起了。
沈縱捏了捏池小天的手,看池小天抖了下才又停手,英俊的男人眼眸深邃:“小天能好好照顧自己就是幫你爸媽最大的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