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膩歪了會才開始收拾東西。
烏詔去清理廚房,池小天去整理自己的行禮,他動作比較快,烏詔出來的時候他已經裝了兩個大麻袋了:“池叔。”
他探頭看了眼,看到了池小天的大棉褲,軍綠色的,看樣子得有十來年了高齡了,“你都帶的什麼,這就彆拿了吧。”
山裡冷,一下雪,寒意直往骨頭縫裡鑽。他早些年仗著年輕不當回事,現在已經意識到保暖的重要性了,他把烏詔拿出來的棉褲又塞進去,沉聲道:“這個暖和。”
烏詔蹲地上抱著肚子笑,他又親他的池叔:“到大城市我給你買羽絨的,薄薄的一層就很暖和。”
到時候給他池叔打扮一下,會很帥。
他的池叔現在就很帥。
池小天堅持要帶:“它暖和。”
非要帶就帶著吧。
烏詔把池小天帶的衣服重新疊好再放進去,疊著疊著他發現有件保暖衣開縫了,線頭跑出來老長,他沒說扔了之類的話,池小天念舊:“池叔,家裡有針線嗎?”
單身男人家裡怎麼會有針線。
池小天起身:“我去隔壁借。”
烏詔會補衣服,還縫的很好看,細長的手指捏著那條縫,下針都看不到線:“池叔,剪刀。”
剪刀家裡有。
池小天翻出來遞過去,突然問:“小詔怎麼會補衣服的?”
烏家走了好幾條道,不是簡單的富貴就可以概括的。烏詔是烏家的大少爺,應該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才對,但烏詔會得很多。
烏詔撫平衣服上的褶皺:“池叔想知道?”
池小天沉默點頭。
烏詔沒有告訴池小天,他對著池小天笑了下:“是秘密哦。”他做思考狀,“等哪天我想告訴池叔再說吧。”
池小天沒有追問:“小詔有沒有什麼想帶的?”
烏詔想帶的隻有池小天,他把針線裝回去:“池叔跟我一起就好了。”
東西收整了兩天,池小天說要請人帶他們出山的時候烏詔說有人來接。
的確是有人來接。
張一三兄弟來接的烏詔和池小天,但他們開的車在路上拋錨了。他們借了老鄉的拖拉機,拖拉機抓地能力不錯,還不存在底盤過低報廢的情況。
張一跳下來:“烏少爺。”
烏詔看著那輛土黃色的拖拉機:“怎麼回事?”
張一低聲解釋:“村裡人買車的少,怕少爺等著了,就先借了這輛車。”
張二在開,他以前沒開過拖拉機,猛一開竟然愛上了這種威風凜凜的感覺,拖拉機的前鬥鋪上了床大紅花色的棉被,張一又把棉被拉展了些:“新被子,這是山下大娘嫁女兒的陪嫁,一針一線的縫出來的。我花了一千人家才肯賣。”
這還是大娘看他有眼緣,“這是新人新婚的時候鋪蓋喜被,寓意著新人夫妻恩愛,百年好合。”
要不得說張一是人精呢,烏詔聽到夫妻恩愛就沒有不高興了,他拉著池小天坐上去,還有點興奮:“池叔,等咱們倆結婚要不要也鋪這樣的被子。”
喜被都是長輩準備的,一般是母親給出嫁閨女的嫁妝,池小天沒有父母了,烏詔也沒有了,他們就是能結婚也沒人給他們準備喜被。
池小天從麻袋裡扒拉出件大衣,仔細的給烏詔裹嚴實:“到時候再說。”
男的也不能結婚。
烏詔窩在池小天頸窩:“我要嫁池叔,給池叔當小媳婦,我會帶喜被過去。”
池小天覺得烏詔在說傻話,烏詔有時候單純的過分,他沒說他們結不了婚:“誰給你準備喜被?”
烏詔埋頭笑:“我自己把自己嫁出去,我自己給自己縫。嫁給池叔後我每年都自己做喜被,年年當池叔的新媳婦。”
哪有人張嘴閉嘴說要嫁人的,不害臊。
池小天抱著烏詔:“還遠,先睡會。”烏詔早上起得很早,一直忙到了現在還沒坐下來休息。
張二在開拖拉機,在山路上走著轟轟拉拉的響。他不知道池小天給烏詔灌了什麼迷魂藥:“哥,烏少爺怎麼就看上了這個老男人了?”
看這寶貝勁,出門都恨不得綁褲腰帶上。
張一叫自己弟弟把嘴閉上:“關你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