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小天不知道裴越在想什麼,但他知道背人真的避免不了肢體接觸,裴越是在幫他,裴越應該也不是故意的。
他忍了忍,埋頭,“你快點。”
陳芸芸覺得她是誤會裴越了,天菜學弟隻是看上去脾氣不太好而已,有人向他求助,他不還是很樂於幫助他人的嗎?
都肯親自蹲下背人了。
陳芸芸是報社的,她拍下了這感人的一幕,決定把它登在下個月的校報上,這感天動地的同學情一定要大肆宣揚一下,他們京大就連剛入學的學弟們都這麼友愛互助。
兩人顏值還這麼高,簡直是招生的活招牌。
池小天看到了塊草坪,他拍了下裴越:“我在那裡休息一下就好了。”
“就休息一下?難受就彆逞強了。”
裴越覺得自己善良極了,“我還是背你到醫療室吧……我去找個人問問醫療室在哪。”
裴越臉皮厚,或者他覺得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他完全沒注意到彆人看他們倆的眼神有多詭異,男的很少背男的。
女生手拉手一起走和男生手拉手一起走,在很多人看來,是兩種概念,友情、愛情。
池小天顰眉:“我要下去。”
“沒事兒。”
裴越不以為意,“我不累。”
池小天:“……”
誰他媽關心你累不累。你再背信不信明天我們“談戀愛”的消息就會傳遍全學校,他發現裴越有著一套他自己獨特的思維方式,容易沉澱在自己的世界,“裴越,我好了。”
池小天堅持,裴越隻好放下了他:“等會你走不動,我也不會背你了。”
池小天坐在了樹蔭下的長椅上。
他有些累,身體累,心也累,黑發男生瞥了眼裴越,一絲冰藍在漆黑的瞳孔裡尤其顯眼:“不會。”
他爬著走也不會再讓裴越背。
見他這麼果斷,裴越臉又臭了:“誰願意管你。”
就池小天這性格,除了他爸媽,誰還願意管池小天,“你就坐著吧!”
裴越走了。
池小天知道他是生氣了,也是應該的。裴越幫了他,他還態度不好。他其實想喊裴越,再說聲抱歉,但他沒喊出口。
他不太習慣和人社交,猶豫了一瞬,裴越就不見了。
池小天是有點宅的,有時候高冷也是怕生的一種表現。他小時候有點內向,到後來就演變成了不理人。
他也不太認人,過來過往都是陌生人,看了會,他又抿了下唇,睫毛也垂了下來。
長椅上的黑發男生高挑清俊,就是看起來不太好接近,應該說是很冷,他就隻是坐著,就好像在拒人於千裡之外。
裴越去買了兩瓶水,他給池小天的是不冰的:“給。”
池小天已經熟悉裴越的聲音了。
他沒想到裴越還會回來,遲疑了下才接,“謝謝。”
裴越坐過去,他大大咧咧的多:“京大還挺大的。”超市都不好找。
太近了。
裴越坐的太近了。
池小天偏了下頭,但沒點出來,他悶聲:“嗯。”
裴越看向池小天:“你怎麼不喝?”
他發現池小天似乎身體不太好,順手拿過瓶子給他擰開,“麻不麻煩,喝水都擰不開瓶蓋。”擰完又把水塞回池小天手裡,“行了,喝吧。”
有沒有一種可能,就隻是一種可能,那就是池小天現在不想喝水。
但擰都擰開了,池小天拿著水,仰頭喝了口。他睫毛很密,小刷子似的濃翹,混血的鼻梁比常人的高一些,膚色也更白。
他喉結小幅度的滾了下,意外的秀氣。
池小天的祖父是白俄人,他有點白俄血統,但除了瞳孔的一絲冰藍異於常人外,是看不出他是混血的。
裴越也覺得有點渴,他喝了口自己的冰水,一口氣乾半瓶,他昨天通宵打遊戲,睡到下午才起來,這會也懶洋洋的:“你怎麼也報道這麼晚?”學神肯定跟他不一樣,他扭頭,“學習學的廢寢忘食給忘了?”
池小天很不要臉的點了下頭。
對,我就是太沉迷學習了。
裴越笑了下,非常英俊:“那還真是個書呆子。”
池小天被晃了下眼,但聽清了裴越的話:“……”
他彆開眼,“我不是。”
裴越又笑了下,他的音質天生就有點低,很有磁性:“池小天。”
池小天耳膜有些癢,他就喜歡裴越這一號。
但他麵上還是很冷淡:“嗯?”
裴越伸手,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交個朋友?”
池小天看了下裴越,跟他的手握在了一起,其實不用提他們就是朋友了,但裴越要說那就說:“好。”
有點幼稚。
沒有大學生交朋友還要握手請求的。
裴越心裡爽了,池小天的手也很軟,他稍顯矜持的握了下:“跟我交朋友可是你的榮幸。”
池小天覺得裴越有點中二。
但他沒說。
裴越掏出手機:“你的微信號是什麼?”
池小天報了一下。
裴越繼續問:“手機號?”
池小天又報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