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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開學。
計算機係出了兩個大帥哥,兩個帥哥還是影形不離的好朋友,軍訓才結束,關於新一代係草之間的友情已經傳遍了整個學校。
裴越的照片一登校帖就在周圍幾個學校紅了起來,但其實在導師圈裡,池小天的名氣更大一些,這一屆的計算計係多產帥哥,比藝術係還火,
軍訓結束,新生開始撒歡。京大裡遊蕩著好些新生,他們的臉要比學姐學長黑幾個度,非常有辨識性。
九月末,還是很熱。
寢室裡有空調,池小天是真的虛了,他沒裴越那麼有精神,軍訓結束後隻想睡覺,癱進被子裡,他埋頭躺著,連根手指都不想再動:“廢了,真的廢了。”
這大學不上也罷。
裴越打熱水回來了。
他看到池小天在床上躺著。池小天有點廋,也可以說是文弱,他渾身上下也就屁股上有點肉,牛仔褲下是一個不深不淺的弧。他視線掠過又掠回,突然神經質的關上門。
池小天聽到了關門聲。
他知道是裴越回來了,但他不樂意動,他稍稍彆過頭,用眼睛靜靜的看著裴越:關門做什麼?
裴越走過去:“還躺?”
他倒了杯水,“喝點熱的?”
池小天彆過頭,用沉默拒絕裴越,他還是不喜歡說話。裴越也習慣了,他直接上手,把人拽起來,有些不依不饒:“懶成什麼樣了,午飯都是我帶的,水也是我打的,讓你喝點還不樂意了?真不舒服……我給你買點紅糖泡上?”
他又不是女孩子,更不來姨媽。
池小天終於出聲了,他瞥了裴越一眼,發音很清晰:“走開。”
裴越低聲笑了下:“不走。”
他又催了兩聲,“起來喝點水我們要出去吃飯了。”
軍訓後班裡組織了聚餐,有家燒烤店開在了河邊,店家額外提供飯後劃船玩的服務,班裡人基本都去了。
池小天不想去,他癱著,黑色碎發軟趴趴的垂下,他動彈了下,拉起被子蓋住腦袋,擺出了拒絕溝通的態度。
裴越坐在床邊:“真不去。”
他也沒掀池小天的被子,“班裡人可都去了。”
池小天雖然高冷、不太合群,但班裡的集體活動他還是參與的,他坐了起來,還是神遊於天際之外:“去哪?”
裴越跟照顧癱瘓兒童一樣:“去吃燒烤。”他蹲下,很自然,“你襪子呢?”
池小天:“?”
他怕自己誤會了,聲音有些遲疑,“裴越?”
“你不是不想動。”
裴越覺得沒什麼,“我幫你穿一下鞋。”
池小天默默盤起腿:“不要!”
裴越又不爽了:“我幫你又不是讓你幫我,你有什麼不樂意的?叫你起來你又要磨蹭,我給你穿一下又怎麼了?難道你腳臭?”
這是腳臭不臭的問題?
池小天繼續搖頭:“不要。”
裴越拉下臉:“為什麼?”
他又沒乾彆的,都處這麼久了,幫好兄弟穿穿襪子又怎麼了,他又不嫌棄,他越想越氣,“你怎麼這麼事多。”
池小天不知道裴越為什麼要生氣,但他堅持:“你去忙,我自己穿。”
“我都收拾好了還忙什麼忙。”
裴越抱胸,皮笑肉不笑,“行,你自己來,兩分鐘好不了我就把你拖出去。”
軍訓結束後寢室大掃除了一次,池小天的鞋全刷了,都還在陽台上晾著,兩分鐘穿鞋帶都不夠,他開始擔心裴越真的把他拖出去。
他一邊穿襪子一邊看裴越。
裴越穿著很寬鬆的單衛衣,是年輕人很常見的打扮,他看似坐著玩手機,實則在掐秒表。
池小天的動作也確實不快,他剛下床準備去陽台拿鞋,裴越就非常陰沉的說:“到點了。”
池小天也有點納悶,但還是解釋了聲:“兩分鐘不夠。”
“你不是不讓我管嗎?你兩分鐘不夠關我屁事。”
裴越打量了一眼池小天,“穿拖鞋也行,走。”
住了大半個月了,據他了解,池小天這人挺龜毛的,或者說有點強迫症,他肯定不會這麼出去,“走不走?”
池小天不吭聲了。
他不走。
裴越罵了聲:“狗脾氣。”
他站起來,氣勢洶洶的去拿鞋,“彆擋道,去一邊坐著。”
陽台上擺著個吊椅,池小天去吊椅上坐著看裴越給他穿鞋帶,裴越不會跟池小天一樣穿一下鞋帶還量一下長短看齊不齊,他動作比較麻利,臭著臉:“抬腳。”
這回池小天很配合。
他知道自己毛病不少,但一時很難改,也很少會有人會像裴越這麼照顧他,看著裴越低頭給他係鞋帶,他還是不太好意思,稍稍彆開眼:“謝謝。”
裴越捏著池小天的腳腕:“就謝謝?”
池小天不知道還要做什麼。
他垂眼,看向裴越,用商量的口吻:“下次我也給你穿?”
他用得著?
裴越看著池小天,他覺得這會池小天挺乖的:“彆了。”他想了想道,“我叫你做什麼你做什麼就成。”
他特意交代,“彆犯倔。”
乾啥啥不行就彆獨立了,他全包了不香嗎?
感覺是他做錯了,但好像又沒有。
池小天有些遲疑:“可是。”他覺得裴越給他穿鞋還是不好,“這樣……”
“有什麼可是的。”
裴越並不在意,“你太慢了我幫幫你又怎麼了,好兄弟不就是要互相照顧?你才交過幾個朋友,你有我懂嗎?我還跟發小一起泡澡池子搓過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