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越在縮著。
他的呼吸潮濕溫熱:“你說什麼。”
池小天翻了下身,麵向著裴越,黑發男生眸光像是夾了片片冬雪,一線冰藍格外顯眼:“下去點。”
裴越忍了下,沒忍住,他鑽進去那頭:“池小天。”
被窩裡隻有一點點微弱的光線,他摩挲著,解開了身下人的睡褲上的係帶,他問池小天,“是我想的那樣嗎?”
池小天抓住了那蓬鬆微卷的發,微微收緊後往下按。
不要磨蹭了,他半掀著眼,漆黑的瞳孔望著墨藍色窗,那有一道半彎的月亮,黑發男生微涼的嗓音夾雜一絲不耐,在夜色裡格外清晰:“快點。”
……
裴越還是第一次伺候彆人。
他有點沒輕沒重,代價就是他頭發被揪掉了好幾根。
裴越也沒計較。
年輕男生悶了一頭黏膩的汗:“我去洗手。”
池小天舒服了,他朝裡麵躺著,還是沒看裴越:“嗯。”
裴越下床,他也很亢奮,但他沒有管。感覺好像沒完全消退,他用肥皂洗手,還是有、有很淡的氣味。又洗了幾下,年輕英俊的男生表情有些凶,稍長的卷發遮住了眉眼,似乎在爆發的邊緣,忽然,他低頭,鬼鬼祟祟的嗅了下。
*
一夜無夢。
池小天照常起來,他穿衣服的時候看到了垃圾桶裡成團的衛生紙,昨夜發生的事回籠,他頓了下,睫毛垂下,心想有些麻煩了。
果不其然。
裴越也醒了,他坐起來,目光灼灼,無所忌憚:“早。”
池小天穿拖鞋:“早。”
裴越就說了兩個字:“昨天……”
池小天打斷了裴越:“謝謝。”
唯恐避之不及,一看就不想再提。
裴越胸悶了下,他搭著腿:“你不會想白嫖吧?”
池小天在浴室擠牙膏,挽起半截袖子刷牙,假裝沒有聽到。
裴越兩步下床,三步追過去,他擠進狹窄的洗手台裡,跟池小天挨著:“彆不說話,你又不想理我了是不是?”
他側目,有點心酸,“你老是不理我。”
每天都患得患失,不上不下的吊著。
池小天能看到鏡子裡裴越,年輕人垂著腦袋,囂張的氣焰消失,有點喪,有點可憐。他吐出泡沫:“你想讓我說什麼?”
說什麼?
裴越也不太清楚,他頓了下,問起來另一件事:“舒服嗎?”
時光往後拉了點。
那是場炙熱、滾燙、有些恍惚的交鋒。
可能是一夜沒喝水,池小天聲音有些啞:“……嗯。”
裴越笑了下,有些得意:“我自己練的,牛不牛?”
池小天瞥了裴越一眼:“……”
他漱了下口,聲音平和了許多,“滾。”
裴越也給自己擠牙膏,他得給自己找點事做,這樣看起來才像是漫不經心:“以後還用我幫忙嗎?”
池小天沒有第一時間回複。
他在思考他和裴越的關係,轉向裴越,他的眸光清明理智:“兄弟這樣正常嗎?”
裴越像是不在意:“隻是幫一下忙而已,又沒有真的發生什麼。”
池小天這才道:“用。”
不用負責就行。
裴越以為自己會很高興,但其實也沒有。他品味著兄弟兩個字,親密,又好像沒那麼親密。他好像想要的更多,但他自己也不清楚。
池小天洗漱完出去了,他摸了下自己的心口:“……不太舒服。”
但又沒有完全不舒服,池小天同意了,這裡還有種雀躍齷齪的歡欣。
隱秘但膨脹。
……
不參加社團,不當班委,不進學生會,餐廳、寢室、教學樓三點一線,大學的日子就是這麼平淡而枯燥。
那天後池小天想的話就會請裴越幫忙,當然,不是太頻繁,加起來還不到一個手的數。聯誼定在了十一月十二號。
就在明天。
池小天趴在裴越懷裡,他有點難受,鼻音有些重:“……裴越。”
裴越還是不緊不慢的,他看著池小天的臉,商量似的:“聯誼不去了?”
池小天搖頭:“不行。”
裴越臭起來臉:“是不是兄弟,這點小事你都不答應?你彆去了,沒什麼玩的。”萬一池小天跟人看對眼了,他怎麼辦?
他以後都自己跟自己玩嗎?
提起聯誼,池小天渾濁的大腦清醒了些,目光恢複了些清明,他踢了裴越一下:“你行不行?”不行讓開,他自己來。
裴越幫忙還挨踢,他委屈:“你不同意還打我。”
池小天顰眉:“你先故意折騰我的。”
裴越不承認:“沒有。”
池小天坐了起來,他胸膛前的衣服淩亂,碎發下的眉眼含帶著春意,聲音還是清冷,他也是男人,這個時候不爽會發脾氣:“滾。”
裴越不滾,他拉著池小天的被子:“你不能這樣對我!我也是人,我有尊嚴!你不能用完就丟!”他對著池小天指指點點,“我在你床上,你還想著去聯誼,你對得起我嗎!”
池小天深呼吸,他頭疼:“你胡說什麼。”
誰他媽先挑事的。
裴越才沒胡說,他看著池小天,就是不提聯誼這事,他還有彆的話要說:“……你都沒有幫過我,你是不是嫌棄我。”
池小天:“……”
他隻是不想動而已。
池小天竟然不反駁?
裴越靠著牆,他昂著臉,神情陰鷙桀驁:“你真的嫌棄我?”
要說挺有氣勢的,但裴越的頭發亂的跟鳥巢一樣,一名英俊的潑夫。池小天很想笑,他怕自己憋不住了,主動瞥開視線:“我下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