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社恐vs社牛(12)(1 / 2)

男生的睫毛又濕了,卷發微微蓬著,臉很白、粉白,唇是寡淡的紅,他個子挺高,但肩有些薄,那件夾克很寬鬆。

他的聲音很悲傷,那雙洋娃娃般的眼睛又在掉淚,但同時,又是彎著的,好像在笑。

池小天在喊他。

喊他哥。

那個字很輕,又好像很重。

餘睢的心裡倏然溢出些許痛疼,扯著肺腑、難受到好像要把胸腔都撕裂。不止是痛,喉嚨裡又很癢。

他克製著癢意,艱難發聲:“對……”

對不起。

我不記得的事。

……讓你這麼難過。

餘睢沒能說完,有人抱住了他腰,用力的箍著。

他低頭,眼神裡好像還是冷漠,又似乎隻是不知所措。

池小天埋頭,他靠著餘睢的胸膛,臉都被擠壓出一道紅痕,吸氣、再吸氣,終於把聲音穩了下來:“你還走嗎?”

餘睢動了下。

他垂眼,過長的黑發掩住眉梢,神情內斂:“不走。”掌心微微托著池小天的後腦勺,他發音的時候會帶動胸膛在震,“不走了。”

池小天抓住餘睢的前襟。

他指尖發白,微微低著頭,很簡單的敘述:“我想你了。”

吃飯的時候,睡覺的時候、偶爾做夢的時候,風吹過,下雨了,或者太陽出來了。

我想你了。

餘睢稍稍扣緊了些,卷發從他指縫中溢出些許。他生起了殺意,對靈師、對那一脈,對所有的靈師,但他終究是壓製了下來。

他低下頭,揉著男生柔軟的發:“就想我了?你怎麼不好好吃飯,不按時睡覺?還記得你剛來的樣子嗎?”

瘦削,蒼白、毫無生氣,“我會跟你算賬的。”

池小天睫毛顫了下。

他埋著頭,也不吭聲。

月光很亮,街道請冷冷的。他們的影子被拉的很長,隨著樹影搖晃,像湖底擺動的水草。餘睢又給池小天抱了會:“哭了嗎?”

池小天搖頭。

餘睢不太信,他記得池小天很喜歡哭,還很會哭。他抬起池小天的臉:“給我看看。”男生一直埋著臉,臉憋的有些紅,眼珠黝黑水亮,他的睫毛很長,有些濕,但沒哭。

“你回來。”

池小天望著餘睢,“我就不哭了。”

餘睢掌心冰涼,他托著池小天的臉,微不可見的顫了下,他的聲音又有些澀,“很好。”他補充道,“你有聽話,很好。”

兩人對望。

餘睢的眼皮皺褶很深,看人總是顯得很深沉,給人以難以揣測的心悸,鼻梁挺拔,唇較薄,下顎線利索乾淨。

他很高,白T罩著肩腰,挺拔淩冽。

池小天忽然出聲:“哥。”

餘睢其實有些緊張,隻是沒人能看出來。

他稍稍抬起眼:“嗯?”

池小天踮起腳,他不得不踮腳,餘睢身高超過一米九了,他隻到餘睢胸膛,還碰不到喉結。男生的發色柔軟,聲音很乾淨:“低頭。”

“——我想吻你。”

餘睢才聽清那半句話,他已經低頭了,額前的碎發垂落,唇被人磕磕碰碰的吻著,脖子被勾住,壓低。

他怔了下,隨即托起了池小天的腰。

活人是有溫度的,36.5,口腔裡的還要更熱一些,接近37.5。餘睢的心不會跳,身體也是冰冷的,他感受到了那種溫度,也被稍稍帶動了些。

有些貪婪,他把頭壓的更低。

死人對活人的溫度總是要貪婪一些的。

男生夾克衫上的反光層不明不暗,衣服被過大的力道攬得有些皺,白色球鞋稍稍踮了起來,腿繃直。

過了好久。

那雙白球鞋才輕輕落了地。

瘦削高挑的男生在喘息,大口大口的喘氣,他還攥著男人的前襟,白皙的臉頰泛著粉,睫毛又濕了。

餘睢一手撐著池小天,又去揉池小天的腦袋:“難受嗎?”

池小天想餘睢真會親,親得他都喘氣。該猛的時候猛,該溫柔的時候又摸他腦袋。他低著頭,沒出聲。

要命,好喜歡。

真要命了。

餘睢等池小天緩神。

他胸膛是冰涼的,指腹也是冰涼的,理著池小天的額前的卷發,男生的臉是粉白,唇卻很紅、被反複舔.舐的紅,對上那雙洋娃娃似的眼睛,頓了下,稍稍垂下眼,升起了些許愧疚,削薄的唇微動:“剛剛弄疼你了?”他道歉,聲音又有些澀,“對不起。”

人類,尤其是池小天,太脆弱了。

他得儘量小心點,就算是對方主動,他也得克製。

那雙白球鞋又踮了起來。

“哥。”

那雙眼睛與他平視,又長又卷的睫毛像是顫動的蝴蝶翅膀,瞳仁黝黑水亮,“沒關係的。”

餘睢心裡顫了下。

他難以克製那種悸動,他告誡著自己要小心、要注意,池小天需要被保護、需要被嗬護,但真正碰到的時候,還會難以自拔。

現實發生了一定的扭曲,紅線搖動著邪異的光,它們無限製的侵占這塊領域,似乎要化為蠶繭、密不透風的將人束縛起來。

但終究還是沒有。

陰影裡、角落裡,搖動著的不可名狀的觸手還是收縮了回去。

這次比上次還要久。

餘睢摟著池小天,防止他因為脫力滑落,他垂著睫毛,眼裡的歉意似乎要溢出來,聲音更澀了:“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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