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暗暗叮囑自己不要再犯,服侍王妃脫衣就寢。
原本世子應該睡在自己的院子,隻是昨日王妃與世子談心,將他留在了她的院子裡,卯時過半,宣峋與準時醒來,見母親躺在自己身側,怕吵醒她,便不敢亂動。
又過了一刻,王妃醒來,便看見身邊兒子眼睛亮晶晶的盯著自己,她笑了笑,說:“今日要帶你去找夥伴,母親沒忘,起床罷。”
王妃伸手搖了搖床邊的鈴鐺,平姑姑帶著幾個侍女魚貫而入,服侍母子二人起床,外間開始布置食台,有條不紊。
待辰時中,馬車從廣邑王府出發,向丈八路駛去。
因著要過年了,各項生意都開始熱絡起來,馬車撤了廣邑王府的標識,可依舊能看出裡麵的人身份不凡,經過一小攤的時候,一直偷偷掀開簾子看外麵的宣峋與動了動。
王妃探身一看,原來是賣一些白狗狸奴的,王妃直接叫停了馬車,掀開簾子,平姑姑會意,叫那小販拿著狸奴一個個上前來讓二人挑選。
宣峋與早有看中的,輕點了其中一個,王妃一看,是一隻長毛的白色狸奴,透藍的眼睛,因著天氣寒冷,即便籠子裡包裹了層層棉布,小東西依舊瑟瑟發抖。
平姑姑付錢買下,將籠子遞上了馬車。
王妃以為宣峋與會迫不及待的打開籠子抱它,結果宣峋與踟躕了半晌,隻叫侍從又拿了一件衣服將它裹住,再加之馬車內也有爐火,見那狸奴不再發抖後,宣峋與便又安靜的坐著了。
王妃好奇的問他:“怎麼不抱?”
宣峋與抿了抿唇 ,說:“我想回去先洗洗它。”
王妃失笑,忘了自己兒子自小愛潔,記得去歲廣邑王回家,給他用刀削了一把木劍,他愛惜的不得了,可有日下雨,那木劍被她不小心掉入泥淖,宣峋與死活不肯再去撿它,等侍從將其清潔乾淨,他才好好的收起來。
馬車很快就到了丈八路,這邊果然和平姑姑說的一樣,已然成為一個較大的集散地方,遊人也大多衣著體麵。
王妃未明示身份,幾個侍從也未清場,隻圍在母子二人身邊,防止被人衝撞。
王妃邊走邊看,這地方在官府管轄之下,確實比黑市好了不止一星半點,裡麵的孩童也都穿著棉衣,隻是眼神都是如出一轍的怯懦,看著屋外走過的每一個人。
王妃帶著宣峋與走了一邊,原以為他會選不出來,誰知他早就有了人選,和選那隻小狸奴一樣,走到一個屋子前,輕輕點了一個人。
王妃一看,是一個小女孩,長長的頭發遮著臉,看不出和彆人有什麼不一樣,王妃問他:“為什麼要選她?”
宣峋與說:“她不怕我,和那隻狸奴一樣。”
王妃又抬頭去看,那女孩也抬起頭來,果然一雙透亮的眼睛,和那隻狸奴如出一轍。
平姑姑去商販那裡問了問女孩的由來,商販說這個不是孤兒,其父母是京畿周遭務農的,前些年遭了天災,日子本就一年不如一年,結果母親又生了個男孩,實在養不起,將年僅六歲的她扔在了上京遊人如織的街上。
商販說:“你不曉得,她還是自己找來的,今年才七歲,和我說把她賣到哪裡去都好,隻要能活下去。”
平姑姑把事情都與王妃說了,王妃說:“倒是個聰明的。”
這邊又召了個侍衛去查她的底細,對商販說:“帶上前來。”
商販去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