雋州徹底奪回?來之後?,兩軍的主力又?移到了乾州,崇月欲奪回?被?占領的德滿、月爾兩城,鎮國公主親自迎敵,一時?間戰況焦灼。
焦十安是在第十五天回?來的,急匆匆的衝回?營帳,就奔來了這邊。
那天領兵,她一直在城門後?蓄勢待發,衝出去之後?也隻零星瞥見了許止戈懷裡?一個臟汙的衣角。
如今才是,她眼睜睜的看著遊照儀被?拖走後?,再一次見到她。
先映入眼簾的是宣峋與木然的背影,然後?才是無知無覺的躺在床上的那個人。
她撲過去,跪倒在遊照儀的床邊。
渾身都是紗布、渾身是傷。
焦十安難以?抑製的痛哭出聲?,攥著宣峋與的衣擺,不住的低頭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殿下!對?不起……”
宣峋與動了動僵硬的手,把她扶起來,聲?音乾澀,像是很久沒開口說話:“彆哭了,是灼灼自己要救你的,不用和我道歉……她睡了好多天了,不願意醒過來,你叫叫她。”
焦十安鬆開手,扭頭看向遊照儀,哭道:“照儀,彆睡了……快醒醒啊!你醒來我讓你戳兩刀出氣!你說你救我乾什麼……”
不知哭了多久,床上的人還是無知無覺,宣峋與木然道:“你出去吧,不用自責,灼灼醒來我就差人叫你。”
焦十安艱難的爬起來,踉蹌了兩步,又?低聲?道歉,邁步出去了。
帳中默然了許久,才響起宣峋與痛苦的聲?音:“你不是救她嗎?怎麼她來了你也不說話?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
“不想理?我了是不是?”
“不喜歡我也沒事啊,灼灼,隻要你活著……隻要你醒來……”
“新婚之夜你怎麼答應我的?不是說衝鋒陷陣的時?候要想想我嗎?”
“你想了嗎?混蛋……你快醒醒啊…我真的堅持不住了……”
“你再不醒來,我就殺了你……然後?和你一起死,咱們就永遠在一起了……”
“灼灼……”
帳中依舊隻有細細微風,無人應答。
……
大約到了十七八天的時?候,宣峋與已然神思恍惚,遊照儀雖然不再時?不時?的發燒,但?始終醒不過來。
他每次累極趴在她床頭睡著後?都會做夢她醒了,於是瞬間驚醒,可睜眼她又?是一副無知無覺的樣子。
這種不知道她能不能醒來的惶恐和期盼每天都隨著晨光一點?點?升起,又?隨著夕陽一點?點?落下,最後?變成闃寂的黑夜,無儘的絕望。
折磨的他幾欲瘋癲。
……
天又?要暗了。
黃昏的燦光最後?滑過營帳,過幾息又?是永恒的黑夜。
宣峋與麻木的掀開她的被?子,重新去拆那些紗布,給她換新藥。
那些傷口他已經?看了無數遍,以?為心口早已經?痛的沒有知覺了,再次看到的時?候,卻還是會覺得渾身一麻,然後?就是無儘綿長的刺痛。
灼灼……
終於換好了藥,重新將被?子蓋好,熟練的拿出爐子煎藥。
咕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