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一章 人與人的悲歡喜樂,並不相通(1 / 2)

朕真的不務正業正文卷第四百一十一章人與人的悲歡喜樂,並不相通朱翊鈞和張居正聊了許久,主要還是關於石油,光明,是每個人類孜孜不倦追求。

忽魯謨斯,是鄭和下西洋舊案文牘中,出現頻率最高的地名之一,鄭和老是提這個地名,主要是因為‘遠者猶未賓服’,鄭和一共去了三次,第四、第五和第七次下西洋,直到最後一次,鄭和依舊沒能讓忽魯謨斯賓服,這是鄭和的憾事之一。

鄭和到這裡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要從這裡繼續出發,前往紅海和南非等地,南非的麻林和慢八薩,都是鄭和下西洋必然抵達的地方,比如慢八薩的象牙,就是大明皇宮必要之物。

張居正告訴皇帝,探索前往泰西航線的船隊已然出發,在這個通訊不發達的時代,船隻到了海上,等到再回來,至少也要一年以後了。

朱翊鈞回到了離宮,打開了自己的石灰噴燈,光明充斥了整個禦書房,他絲毫不擔心這個燈會發生爆炸,但凡是禦用的東西,都馬虎不得。

大明工匠:可惡,不要小瞧我們九族的羈絆啊!

朱翊鈞在批閱奏疏,馮保將陛下批閱好的奏疏整理妥善,而後分門彆類的放進了書箱裡,等到陛下批閱結束,小黃門背起書箱,把奏疏送往司禮監的半間房,這個過程因為宮禁的緣故,需要過幾次吊籃。

他終於把今日的奏疏全部處置得當,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多少能夠理解朝臣們為何膽小如鼠了。

辦越大的壞事,涉及到的人越多,泄密的幾率就會越大,國失大信,人心啟疑,現在不是那個主少國疑的時候了,朱翊鈞一直走的是大道之行,算是光明正大,方方麵麵的人物,都還算信服皇帝。

這次財報公布後,引起了十分積極的反饋,西土城的遮奢戶們,對皇帝陛下的公開,非常認可。

開海投資涉及到了方方麵麵,但凡是有心,遮奢戶們是可以查證部分賬目的真偽,一家一戶隻能看到部分,西土城近千戶查證之後,稍微彼此溝通之後,確切的知道陛下做事,確實敞亮,對陛下的信譽進一步認可。

這燕興樓交易行的船舶票證,都應聲漲了一成有餘,奏疏的花團錦簇會說謊,但銀子不會,銀子流向船舶票證的買賣,代表著皇帝信譽的堅挺,這是一個很積極的信號。

萬士和、王崇古這類言官口中的奸臣,對皇帝的判斷十分準確,陛下不想把事情做的那麼絕。

陛下走的路,一直是團結可以團結的一切力量,共同鑄就大明的偉大複興,這一條路從一開始就非常明確,陛下也不願意和遮奢戶們非要鬨到人頭滾滾的地步。

在開海利益逐漸增大的當下,皇帝和遮奢戶之間是合作共贏的關係。

朱翊鈞一抬頭,看到了近半年沒見的王夭灼,他露出了一個笑容,許久未見的王夭灼,精心打扮後才過來的,美得讓人心動。

“參見陛下,夫君終於是忙完了嗎?”王夭灼見禮,聲音帶著小彆勝新婚的顫抖,打小便是美人胚子,五官湊到一起極為協調,之前臉上的青澀完全退去,多了幾分成熟的風情,一顰一笑之間,皆是嫵媚,因為哺乳期導致本就是碩果的峰巒更顯得偉岸,在紫色紗衣間若隱若現。

王夭灼罩著一個大袍子,看不清楚裡麵穿著什麼,隻是覺得這身材挺拔了許多。

“娘子終於舍得來了,還以為治兒出生後,娘子便把心神全都放在了孩子身上。”朱翊鈞自己都沒發覺,他的話裡帶著些許的抱怨,這種抱怨是半年以來看得見摸不著的積累。

“夫君,娘子不是不肯見,實在是不敢。”王夭灼走到了朱翊鈞的麵前,口吐蘭香,低聲說道:“我在寢室等著陛下哦。”

淡淡的香氣,縈繞鼻尖。

王夭灼是皇後,尤其是生了嫡長子後,母憑子貴,更是貴不可言,李太後那都不是放縱,根本就是寵溺。

朱翊鈞簡單盥洗了下,打開了寢室的房門,看到了王夭灼定定站在窗邊,愣愣的出神,她之前是真的不敢見夫君,生怕看到愛人眼中的厭惡,孕期為了孩子的健康,她變胖了許多,身材嚴重走形,而且生孩子順產之時,開的十指,讓她更加擔心無法服侍陛下左右。

這半年的產後恢複,讓她終於有勇氣,再次站在了夫君的麵前。

“想什麼呢?”朱翊鈞站在了王夭灼的身後,低聲問道。

王夭灼轉身,帶著些許惶恐說道:“若不是兒子,恐怕,今生再想和夫君耳鬢廝磨,花前月下,是難上加難。”

皇明祖訓繼承法,立嫡立長,一旦嬪妃們生了長子,王夭灼仍然是皇後,即便是要侍寢,也是層層設限,防止出現國本之爭,引發朝廷動蕩,這不是王夭灼的杞人憂天,是大明曆代真實發生的事兒。

朱翊鈞隻是抱著王夭灼,沒有多說,周德妃是在朱常治出生之後,才有了身孕,朱翊鈞在這方麵非常的堅持,因為種種原因,他是一個無情的政治生物,王夭灼是他在人世間的錨點,即便是惡了兩宮太後,他也不會讓這種事發生。

“夫君,可曾心裡想過臣妾?”王夭灼感受到了這份溫暖與踏實,低聲糯糯的問道,語氣都有些粘稠,小彆勝新婚,她本身就是非常貪歡之人,這半年時間,每多一日,便多一分想念,每多一分想念,就多一些粘稠。

“自然,出了月子咱就在琢磨了。”朱翊鈞十分肯定的說道。

“夫君。”王夭灼離開了朱翊鈞的懷抱,解開了大袍子,露出了裡麵紫色的紗衣,紗衣內是亮白色的短衫,下裙是黑金色的馬麵裙,之所以看起來挺拔,是一雙恨天高,撐起了王夭灼的完美身軀,在明亮的輝光之下,似乎在發光。

女為悅己者容,為了見愛人,王夭灼準備了半年。

不得不說,紫色真的很有韻味。

“呀!”

朱翊鈞將王夭灼橫抱了起來,王夭灼很自然的將手環抱住了夫君,比之前更勝紅暈爬上了臉頰,看著十分心急的夫君,低吟的笑聲,是她內心的喜悅。

“關燈,關燈。”王夭灼提醒著急切的夫君,燈太亮,她有些放不開,密閉的寢室內,黑暗之中,她會完全釋放自己的本性。

初極狹,才通人,複行數十次,仍未豁然開朗。

朱翊鈞極為驚訝的問道:“宮裡的老嬤嬤,在產後恢複上的造詣,如此驚人?”

“夫君莫要說了,羞死人。”王夭灼說的羞澀,動作卻越發的大開大合,動了情的她,極為癡纏。

……

次日的清晨,朱翊鈞猛地驚醒,正打算起身,忽然想起今天二十四日是既定休沐,又猛地躺下,抱住了被他驚醒還在迷糊的王夭灼,沉沉的睡去,昨日胡鬨到了三更天,自是極乏。

一直到中午的時候,朱翊鈞才起床,自然是又胡鬨了兩次。

“不堪一擊。”朱翊鈞下午要去北大營操閱軍馬,已經起床,對著賴床的王夭灼,頗為硬氣的說道。

王夭灼瞪著明眸,神色從驚訝,變成了慵懶,媚眼如絲,用手掩著嘴,輕聲說道:“夫君啊,真是嘴硬,晚上要早些回來哦。”

朱翊鈞走出寢宮後,看了看馬匹,選擇了車駕,自己知道自己的事兒,今天操閱軍馬,就不親自下校場了,多少有點腿軟。

十八歲的年紀、常年習武的體力、站樁已經八年、下盤穩如泰山,連烈馬都能馴服的青年組天下第一高手朱翊鈞,腿軟這種事,再一次證明了,隻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田。

宮裡的老嬤嬤在產後恢複上造詣確實厲害。

操閱軍馬,朱翊鈞有些矯枉過正了,朱棣留下這條祖訓的時候,也不是說必須每日,但朱翊鈞不敢懈怠,他也怕自己懶這一次,就有第二次,所以,堅持不懈。

萬曆八年,泰西來的大帆船再次出現在了呂宋的馬尼拉港口,向著鬆江府駛來。

朱翊鈞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兒,大明遮奢戶們在利用信息差。

大明商舶回航率為九成,而商舶回航入港這個消息,傳遞到京師,需要時間,大明皇帝有水翼帆船海防巡檢傳遞消息,所以更早一步知道信息。

而遮奢戶們購買了大量的水翼帆船,聘請了經驗豐富的浪裡白條,人人都想更早一步的知道消息,進而讓獲利更加豐厚。

這是件好事,信息流動速度的加快,代表著日後貨物的流動速度也會加快。

申時行已經抵達了鬆江府,作為汪道昆的佐貳官開始履行職責,讓其他幾大商行感覺到無奈的是,申時行似乎不打算培養自己的嫡係,在第二天就接見了鬆江遠洋商行商總孫克弘,並且代朝廷接受了七萬銀的專項捐贈,主要用於女校織院。

孫克弘一共向大明鬆江海事學堂捐贈了四次,累計超過了一百萬銀,為大明海事學堂的籌辦和興旺,添磚加瓦,這一次孫克弘瞄準了官廠團造學堂。

這讓許多等待著鬆江府重大人事變動謀利的遮奢戶,扼腕痛惜!

地方之間的競爭也普遍存在,孫克弘有恭順之心,申時行對這份恭順之心有了直觀的了解之後,並不打算動他商總的位置,給了孫克弘機會。

孫克弘聽朝廷的話就足夠了,不是非要聽對他申時行唯命是從,鬆江府是開海的橋頭堡,是直接隸屬於朝廷,地位在等同於南北兩衙。

一旦孫克弘不再跟朝廷一條心,覺得自己擁有的一切,都是靠自己得來的,那就是孫克弘離任之時。

朱翊鈞又出宮了,這次去的地方是太白樓,自然還是常服便裝,緹騎們對皇帝喜歡看熱鬨的事兒,已經習以為常,一切安保,都做的恰到好處。

太白樓是京師第二大酒樓,自從燕興樓越來越不像個青樓,更像是交易行之後,太白樓在享樂之事上已經穩居第一,這裡有燕興樓沒有的萬國美人,同樣,這裡也是皇莊。

太白樓和燕興樓不同,隻有三層,酒樓綿延一裡有餘,左右兩側都是客房,正中間是個大堂,大堂內有個大大的戲台子,和彆處戲台子隻唱戲不同,這裡的戲台子,還有萬國美人的歌舞表演。

大堂設有一百二十七桌,桌子上擺著花籃,看的高興,就可以給美人送個花籃,這一個花籃要一兩銀子,美人接了,自然會有人帶著去玩更深入的玩法。

朱翊鈞坐在大堂一個不顯眼的桌子上,終於欣賞到了萬國美人的歌舞,對此,朱翊鈞的評價是:一般。

王謙坐在桌前,隻有半個腚在椅子上坐著,他今天就是來玩的,結果被陛下抓了個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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