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神秘瓶中梅(2 / 2)

我不成仙 時鏡 18108 字 3個月前

他開口道:“見愁你怎麼看?”

這院子還要嗎?

陳廷硯這一問,老周一顆心就懸了起來,立刻知道這女修對陳廷硯來說不大一般,連忙跟著看了過去,巴巴望著。

人世間有凶宅一說,想必這枉死城也差不到哪裡去。

這屋子頗有幾分古怪之處……

不過,見愁抬起頭來,目光從那一排一排的書架上慢慢劃過,卻是暗歎了一聲:有這麼多的書在,她怎麼可能舍棄此地?

無奈一笑,見愁道:“這地方不錯,我挺喜歡。至於消失不消失……我應當也不會留很久,倒是沒有關係。”

“您真是好眼光,像這宅院,就是在枉死城裡打著燈籠也找不到這麼好的了。若是還有更好的,我鐵定早就跟您二位說了。最近城裡來的新鬼眼看著就要多起來了,宅院怕是不好找。”

老周一聽見愁拍了板,立刻就高興了起來,對著見愁眉開眼笑。

陳廷硯用腳趾頭猜也知道,這宅院肯定不便宜。

這老家夥,倒不是看見愁的模樣找的,多半以為見愁跟自己有什麼關係,這一刀準備落在自己的身上。

不過,眼前這女人,可不是什麼窮鬼。

“既然見愁你決定了,那就這樣吧。不過這宅院這麼古怪,我會時不時來找你的,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嘛。”

真好,又多了個親近美人的借口。

陳廷硯心裡美滋滋的。

見愁點了點頭,也不廢話。

她傷勢未痊愈,更不用說先前那竭儘全力的一戰幾乎耗乾了心神,此刻說了那麼多,疲累也漸漸地泛了上來,有些壓不住。

“周老板,這宅院怎麼租?”

“十年的話,是七百玄玉。您是四爺介紹來的,若您租上個五十年,隻收您三千就好。”

玄玉在極域可是真真的稀罕物。

數千玄玉購一把法器,不出意外能用許久,宅院租個五十年就要這等價錢,見愁算是知道厲害了。

不過一想這宅院,一應修煉之所俱全,甚至還有這許多的書籍,略略一掃,隻怕都是與極域有關的,正好應了她心意。

換了旁人,不一定這麼中意這屋子。

到了見愁,卻是勢在必得。

她才從品字樓出來,矮掌櫃收走了她那一堆破爛的三成多,兌了一大堆玄玉給她,足足有十數萬之巨,千把塊玄玉,她還是拿得出來的。

所以沒有猶豫,見愁直接伸手自袖中一摸,便拎出一隻小袋子來。

品字樓結算,給的大多是上品玄玉、中品玄玉,下品玄玉則是見愁單獨要求的。

即便是她得了十數萬之巨,換了上品玄玉也不過千把塊。

此刻,見愁拿出的這袋子裡,多是中品玄玉,一枚中品玄玉換十枚下品玄玉,與靈石差不多。

“我也不知自己在枉死城中要待多久,先租個十年,若有需要,回頭再續上。”

小袋子裡隻裝著七十枚中品玄玉,被見愁遞給了老周。

財不露白的道理,見愁很清楚。

在品字樓中,下麵人隻知道她上去了一趟,不知道用什麼辦法改變了矮掌櫃的主意,讓矮掌櫃將黑劍贈與了她,卻不知是她賣了自己的東西。

所以除了品字樓本身,沒人知道她身懷巨富。

到了這枉死城,魚龍混雜,見愁自然更小心起來。

租十年,一則因為她覺得自己不會待那麼久,二則是不想叫人知道自己是隻大肥羊。

其實老周原本還在嘀咕,生怕這詭異的屋子租不出去,還在腹中盤算要用什麼說辭說服見愁。

誰想到,那一圈話還沒在肚子裡轉過個彎呢,玄玉就遞過來了。

老周一怔,隨即喜得迷了眼,連忙把袋子接了過來:“您真是個爽快人,這院子租了絕對不虧!”

口中稱讚著,手上卻是毫不含糊,將那袋子打開一看,頓時心頭一跳!

好家夥!

中品玄玉啊!

每一塊都切割整齊,透著一種蓄狀的光華,似乎隨時有靈氣會漫溢而出。

整個極域,下品靈石乃是最常見的,中品玄玉則較為少見。

沒想到這一位見愁姑娘,一出手就是中品玄玉,雖則數量不大,不過也足可見不是那麼簡單。

不過老周轉念一想,到底不是上品玄玉,又是與陳廷硯同來,能拿出中品玄玉乃是正常的事情。

他仔仔細細地點看一下。

七十枚中品玄玉,不多不少,都躺在裡麵呢。

這一下,老周可不管見愁是什麼身份了,他一把收了這玄玉袋子,摸出方才開門的那一枚玉簡,一手在那玉簡上一劃,道:“此乃宅院的開門玉符,不止能開門,還能開啟一座護院陣法,防止他人窺探侵襲。屆時您以精魂認主之法,叫它認主,便可對此宅控製自如了。”

說著,玉簡雙手奉上。

見愁接了過來,小小的一塊,上下兩端都雕刻成了一個半圓的饕餮形狀,中間浮著密密的圖紋,若隱若現。

她看一眼,客氣地笑了一句:“多謝周老板了。”

“該是我老周多謝您才對。”

老周又做成一筆生意,雖不很大,卻也小有利潤,對見愁的態度與先前那並不很真誠的熱情不同,是實打實地。

“我就住在城東日遊一族,回頭您若有什麼事,來這邊找人通傳便是。今日也不早了,嘿嘿,我就不打擾二位了?”

老周能不知道陳廷硯是個什麼人?

他一早就覺得這兩人不對勁,這會兒生意成了也不久留,拱拱手便道了彆。

陳廷硯心知他誤會,心裡麵覺得美滋滋,麵兒上卻是笑罵一聲:“胡說八道些什麼!”

老周也不多言,訕笑著便退了出去。

屋門口便隻站著見愁與陳廷硯兩人了。

應付完了老周,此刻的見愁,那疲憊之色已經徹底難以遮掩,她隨意尋了這書房圓桌旁一張圓凳坐了下來,抬手按住了自己腰肋之間,眉頭緊皺,隱隱有虛汗出來。

“傷犯了?”

陳廷硯心底一驚,忙走上來,想要查看她情況。

見愁卻搖了搖頭,麵色慘白,隱約還有一絲黑氣浮過,隻道:“今日已經多勞陳四公子費心,見愁過意不去,剛落定住處本該好生招待,不過此刻療傷要緊,隻怕要怠慢了。”

旁人身上有傷,陳廷硯便是再想留,也知此刻不是時候。

不過來日方長。

略一思索,他自懷中摸出一隻淺紫色的木瓶來,放在了見愁身邊的圓桌上,眼底有幾分憂色。

“我與見愁姑娘乃是故識,人在他鄉,本該相助,有什麼怠慢不怠慢的?這一瓶乃是三香地還泉,自有治療大部分傷勢之效。”

他手持著折扇,似怕見愁拒絕,眼看著見愁要開口,又補了一句。

“我知道你身份不簡單,也不缺這些東西。不過此乃我一片心意,大不了他日,我落難,見愁你來救就好嘛。”

這是不讓她拒絕了。

見愁無奈一搖頭,歎道:“隻好卻之不恭了。”

“你好生休養,等到傷好,也可以來日遊一族找我,”陳廷硯笑了一聲,“不過想來這傷勢不重,我回頭來找你也成。”

見愁點了點頭:“好。”

“那我今日便先告辭了,改日再會。”

陳廷硯拱手告辭,見愁想要起身相送,又被他按了下去,隻道叫她好好坐著,自己一個人走出了門去,還幫見愁把門給帶上了。

啪嗒啪嗒。

腳步聲遠去。

見愁坐在那圓桌旁,看了桌上的木瓶一眼,心思剔透如她,哪裡能不知道這一位的“心意”?

隻不過……

的確毫無興致。

“咳咳……”

她咳嗽了兩聲,也沒動那木瓶,隻又從乾坤袋中摸出了一隻玉瓶,倒出了三丸丹藥,送服入口,緩解了一二刻的難受,才長長舒了一口氣。

若要等傷勢痊愈,自然不能全靠丹藥,還得回頭定下來打坐才能行。

玉符就在她手中。

見愁低頭一看,卻是一下茫然:精魂認主之法……她也不知道啊。

為防旁人起疑,她剛才聽了卻沒問,眼下……

轉頭一看,見愁的目光落在了那一排又一排的藏書之上:極域雜談,萬裡惡土,爐中五術,化珠境紀要……

種類繁雜的書籍,裡麵應該會有所謂的“精魂認主”之法。

見愁是半點也不擔心。

她微微地一笑,看著這些書籍的目光,卻是漸漸明亮起來。

瞌睡來了有人送枕頭,這可不是就是自己最需要的嗎?

見愁目光收回,隻是眼角餘光,卻又落在了那窗沿擺著的梅瓶上……

輪回儘頭,轉生池水。

眉頭微微一鎖,見愁放下這宅院的控製玉符,起了身來,向著那梅瓶走去。

乾枯的蓓蕾,瘦瘦地掛在枝條的邊緣,還保留著不知多久以前的形態,仿佛還有綻放的機會。

窗沿上,則稀稀落落地綴著幾點黑色的枯萎花瓣。

雪白的窗紙,將外麵的光變得純粹又清澈,照在瓷青梅瓶之上,竟有幾分通透之感。

見愁望著這一角的景致,隻覺出了一種雅致的詩情畫意。

沒有什麼血色的唇角,在此刻勾起,她不自覺地笑了一下,已經來到了窗前。

此屋舊主,當是惜花之人。

見愁雖無惜花之意,不過見了這滿窗沿墜落的梅瓣,也生出幾分奇異的感懷來,隻伸手出去,想撿起一瓣乾花。

沒成想,她指尖輕輕一碰,那一黑色梅瓣,竟然霎時化作了一片飛舞的黑灰。

見愁頓時一怔。

此間主人早不知已經“失蹤”了多久,這梅花落下也不知多久,年深日久,自然早早乾枯成灰。

能保持原本的形態,不過因為從無人觸碰罷了。

見愁心中一歎,倒也不去撿那乾花了,隻信手一拂,想要將這窗沿上的乾枯花瓣掃開,打開窗來看看外麵。

一揮袖,卷起一陣細細風。

窗沿上的梅瓣,立時全數化作飛灰,被風向帶著,慢慢落到了地麵上。

乾淨的窗沿,一下顯露出來。

見愁很自然地就要抬手開窗,不曾想,目光一錯,落到那擺著梅瓶的窗沿上,卻發現了一行隱約的字跡。

“字跡?”

她驚訝,皺了眉起來。

一行字端正的蠅頭小楷,深深地鐫刻在窗沿上,從右往左橫著寫。

“願惜花人有緣,代吾養此梅……”

見愁低聲念了出來,手指順著這一行字指了過去,卻發現那一個“梅”字有半邊被壓在了左側的梅瓶之下。

插在梅瓶裡的三枝梅,其中一枝上還掛著那一乾枯的蓓蕾。

見愁看了一眼,沉吟片刻,卻是不由得笑了一聲:“轉生池水養梅,得要什麼樣的‘有緣惜花人’才能如此奢侈……”

留字的,多半是此屋舊主,也就是養梅的那一位。

見愁看著這一行字,不知該說什麼,本不欲搭理,隻想推開窗戶,可手伸到一半,目光卻是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重又低頭去看那一個隻要半邊的“梅”字。

心念一動,見愁伸出去的手就轉了方向,回過來,小心地將雙手放在了梅瓶上,慢慢地挪動梅瓶。

“梅”字的後半邊,很快就露了出來。

見愁麵上平靜,眼底卻有神光閃爍,她手並未停下,隻繼續挪動。

很快,梅瓶就被挪了兩掌之地。

原本被壓在梅瓶底部的窗沿很快出露,然而——

隨之露出的,除了那半邊“梅”字,竟還有幾個字……,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