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8.第378章 兩個見愁(2 / 2)

我不成仙 時鏡 10125 字 3個月前

畢竟她還沒真正見過他,隻聽過他聲音。

所以此刻的見愁,隻將全副心神放在了眼前。

作為即將成為上師明妃的人和本來就屬於聖殿的密宗僧人,他們這一群人是不需要與來這裡的朝聖者一般攀爬山道的。

才從山腳下走上來不遠,他們就站上了一塊雪白的平台。

摩迦自袖中摸出了屬於自己的蓮牌後,在平台某個凹陷處一按,整個平台便飛速地升高,直朝著聖山之巔的聖殿而去。

不出半刻便到了。

這時候,落日西斜,幾乎已經沉到了地底。

站在這聖殿之前,聖山之巔,向下俯視,這覺得一覽下方世界皆小,儘數沉在夕陽眼紅得近乎血色的影子裡。

很美,但也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見愁微微皺了皺眉,放眼打量四周。

整個聖殿,並不單單隻有一座大殿。

這是一整個龐大的建築群,以最高最大的那一座主殿為軸心,兩翼的殿閣屋舍與樓台,都是對稱而建,其細巧與富麗,風格大異於雪域其他地方。

就好像,整個雪域的粗獷與貧瘠,都是為了這一座聖殿的精致與堂皇。

小姑娘們都不禁為這巧奪天工的殿堂驚歎萬分,尤其是桑央,都忍不住拉住了見愁的手臂,指著西麵一座小樓:“那座,那座,真好看哪!”

那是一座精致的小樓,通體白色。

建造它的材質似乎很特殊,從見愁這個角度看過去,竟然是一種特彆令人舒服的象牙白,就連那質地,都像極了象牙。

大概是聽見了桑央的驚歎,摩迦沒忍住冷哼了一聲,似乎覺得桑央大驚小怪,但嘴上卻道:“那座小樓就是象牙造的,名為‘白幢’,是以前央金空行母住的地方。你們往後若有幸能修成空行母,也可以住進去。”

說這話的時候,他看了見愁一眼。

見愁自然感覺到了,也知道對方為什麼看過來。

因為她是這一群人之中唯一一個讓法螺散發出光芒的人,想來在他們看來,應該是最有可能成為傳說中的“空行母”的人。

但她對這東西並不感興趣。

方才摩迦這話,唯一讓她注意了一下的地方,也不過是那空行母的名字——央金。

近些年來密宗也就出過一個空行母,據傳原本是寶鏡法王身邊的佛母,但在前陣子的爭鬥之中倒向了舊密,還背後插了寶鏡法王一刀。

想必,便是這一位了。

摩迦見見愁沒反應,心裡麵便暗罵了一聲。

隻是他眼角餘光一轉,就看見了身邊站著的“懷介”,也不好再說什麼。心裡麵卻想著,等回頭寶鏡法王享用了她,有她好看的!

“你們都隨我來,到堂內錄過名之後,便帶你們去住的地方。”

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摩迦終於還是沒跟見愁等人再廢話什麼,直接帶著他們朝西麵一座大殿的偏殿走去,把之前那一卷錄有明妃性命的羊皮紙遞給了殿中負責此類雜事的新密弟子,要他把住處都安排妥當。

在這些瑣碎的事情上,哪個宗門都一樣,實在乏善可陳。

還沒輪到見愁,她便站在一旁,抄手看著。

但沒想到,就在這等待的片刻時間裡,先前幻影一般消失在聖殿尖頂上的那一道身影,竟然又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偏殿的門口。

那一瞬間,見愁是著實沒想到,差點被嚇住。

虧得她也算練出一副深藏不露的本事了,才連忙控製住了自己的表情,沒露出太大的破綻來。

但目光,卻不由自主地落到了他的身上。

傅朝生就站在殿門口,見見愁看著自己,眼底有掩不住的驚愕,便朝她微微地笑了一笑,然後抬了自己修長的食指,輕輕地朝著唇前一豎。

這是讓她彆說話呢。

見愁看他的目光,不由古怪了起來,又朝著左右看了兩眼。還是跟先前在山腳下時一樣,隔著這樣近的距離,竟沒一個人發現傅朝生的存在。

除了她。

這是何等樣一種超然的感覺?

見愁站著沒動,也沒做聲,隻看著他從偏殿門口走了進來。

腳步輕緩得像是踩著雲彩的夢境,一身淺青色衣袍上那古舊的圖紋依舊透著一種奇異的蒙塵感。

大約是外麵夕陽沉落,光線很好,他臉色看起來沒有以前那麼蒼白。

一雙眼眸裡,那滄桑與青澀交錯之感略減,難得含著幾分將旁人玩弄於鼓掌之間的促狹笑意。

傅朝生是這幾日都沒從聖殿離開。

自打他用宇宙雙目在雪域範圍內發現了這一位故友的蹤跡,也知道了她要來聖殿,便在這裡等著了。

直到今天,才看她抵達。

本來等待的日子,對他來說有些無聊,他本想直接過去找見愁的。但那一隻鹹魚鯤,也不知是哪片鱗不對了,竟然死活攔著他,不讓他去,還反複跟他說什麼“你得矜持點”。

“矜持”這個詞,傅朝生知道。

但鯤對他說“你得矜持點”,他就理解不來了。

隻是最終還是煩了這鯤一天念叨到晚,又想著故友與密宗這些人同路,要說話的確也不很方便,所以才在這裡等著。

這個時候,他又聽見腰上掛的那一塊鯉魚佩開始念叨個不停了:“真是非我族類。蜉蝣太小,腦子也小,實不夠用……”

傅朝生不想搭理。

他已經直接進了殿門,便準備向見愁那邊去。但在距離見愁還有七八步遠的時候,他忽然發現除了見愁之外,還有一個人在看自己。

準確來說,不是看自己,而是看自己此刻所在的這個方向。

雖然換了一身深紅色的僧衣,還剃過了度,沒了頭發,但他一下就認出來了:這個人,似乎就是這一次與見愁同路而來的那個修士……

好像是昆吾的。

叫什麼名字,他卻是沒什麼印象了。

腦袋裡裝著整個蜉蝣一族記憶的傅朝生,記性雖然很好,卻很少去記修士們的名字。因為大多數人在他看來,都是差不多的。

除了見愁。

與她有關的,他可能還會因為她的原因多注意一些,至於無關的,想記住都難。

人的金丹巔峰……

按理說是根本不可能察覺到自己存在的。

傅朝生站在原地沒動了,就這麼平直地回視了過去,一雙墨綠得近乎深黑的眸底,一點妖邪的戾氣悄然浮了上來。

這一刻,謝不臣竟平白生出了一種心悸的感覺。

前麵不遠處的這一片虛空,分明什麼都沒有,可他順著見愁的目光看過去時,卻隱隱覺得這裡站著什麼。

不是靈識的感知,純粹是一種直覺……

他看著那個方向,也沒有動。

這一幕落在見愁的眼底,一時竟透出一種奇異詭譎的森然——

在旁人眼中,謝不臣隻是注視著那一片虛空;但在她眼中,謝不臣卻是實實在在地與傅朝生對視!,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