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6.第416章 荒古遺種(2 / 2)

我不成仙 時鏡 11131 字 5個月前

“可我們人,自謂萬類靈長,在這一方麵卻連一隻毫無靈智的空蠶都不如……”

鄭邀的聲音,帶著幾分奇怪的喟歎,從前方傳來,也傳入了見愁的耳中,可卻沒能在她腦海裡留下什麼痕跡。

她注視著傅朝生,沒說話。

傅朝生則是又一翻手,那一瓣雪似的桃花,便又出現在了掌中。

“怎麼了嗎?”

鄭邀走著走著就少了兩個人,也覺出不對來,可回過頭來,隻看見那一位還不很跟他熟悉的傅姓修士,攤著手掌,掌心裡有一瓣桃花,餘者則散落在他腳邊。

於是他笑起來:“這時候,桃花都開得差不多了,到底不是賞花的節令了。”

半點沒有察覺到異常。

見愁當然也不會當著鄭邀的麵再說什麼,隻是暗中斂好了自己的心緒,又轉過頭來,走回了鄭邀身邊。

“的確是花期過了。”

“傅道友若是想看,他日早幾個月往崖山東麵走三十裡,便能看到一片桃花崖,花開漫天如雲,可比這好看多了。”

鄭邀全無懷疑,還給傅朝生介紹起了地點來。

傅朝生卻是已經清楚地知道了修士們對修為與能力的分野,於是微微一笑,傾了手掌,由那一瓣桃花落了地。

他也沒接鄭邀的話,照舊是那種自成一個世界的疏離與隔絕。

在他住在崖山那段時間,鄭邀對其性情已經有些了解,並不當他是對自己無禮,而是其為人就這樣。

所以他沒介意,轉過頭來,便照舊往前走。

見愁等人也很快跟著走了上去,沒有一個人注意到,那一瓣落地的桃花,在他們轉身那一刻,迅速而無聲地枯萎。

風一吹,一下便將其掃入了旁邊的花木草叢中,消失不見。

雖被打斷了一會兒,可左流還惦記著方才鄭邀說的話:“掌門,那天下除了空蠶之外,還有什麼類似的存在嗎?就是天生通曉天地規則的這種。”

這問題可難到了鄭邀。

他眉頭立刻鎖了起來,微胖的手指抬起來,壓了壓自己的下頜,思索了一會兒,才道:“十九洲應該是沒有了。但宇宙浩瀚,彆處未必沒有。上古時的修士研究過了,空蠶靈智極低,從生到死都在一片蒙昧之中,很有可能是荒古遺種,而多半生於宇宙初誕之時。”

“宇宙初誕?”

左流聽得咋舌,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尋常用的乾坤袋所關係的東西,竟然還有這麼大的來頭。

鄭邀卻沒覺得有什麼,笑著解釋。

“你想啊,人生天地間,如此靈長,領悟天地規則尚且需要如此長久的努力。這都是因為宇宙洪荒,一直處於衍變之中,人僅能以己之變化追其變化,全其變化。”

“但若是靈智未開偏又能領悟使用規則的,倒推而去,必然與宇宙同生。”

“宇宙之生便有了時間與空間,這些荒古遺種伴宇宙而生,所以天生能知。”

左流聽了個似懂非懂,隻覺得又玄又深奧,而且還不是自己所了解的領域,什麼宇宙,荒古,實在有些陌生。

可見愁能聽懂。

甚至因為極域和須彌芥子的經曆,還有比目之目,她對這些格外敏感。但心思卻一下閃開,並沒有再往下問。

傅朝生走在他們後麵,卻慢慢若有所思:荒古遺種,空蠶?

腳步聲細碎。

幾個人這時候已經看到了修建在園徑儘頭幾座挨著的院落,隻覺得幽靜而且雅致。

鄭邀就在這裡停下了腳步,笑著道:“這就是留給你們的了,後麵就有一道門連著外頭街道。怎麼說咱們這時候也是客,平日若要出門什麼的,就稍微低調點,不要動不動就飛來飛去……”

就是要給明日星海麵子。

畢竟他們是外來的修士,若成日在天上飛來飛去,那也顯得太囂張了一些,左右影響不是特彆好。

鄭邀這提醒,大家都能聽懂,遂點了點頭。

交代完了這些,他抬步便欲離開。

隻是見愁猶豫了片刻,到底還是叫住了他:“掌門,師父他——”

話不用說完,鄭邀已經明白她想要問什麼了。

麵上的神情忽然就有些沉默,他看了見愁一眼,慢慢地笑了一下,有一種說不出的沉穩和勸慰:“扶道師叔素來是性情中人,他是憋久了,且又在這即將開戰的時機,心情不好想起些往事本是尋常。不過大師姐也不必擔心,這麼多年都過來了,他心裡分得清的。”

見愁張了張嘴,想要說點什麼,可真到了話要出口時,又覺得一切的言語都蒼白無力。於是乾脆收了起來,隻點了點頭。

“弟子知道了。”

鄭邀便點了點頭,背著手又順著來路離開。

見愁一直注視著他的背影,許久沒有說話,直到傅朝生也走到了近前來,忽然沒頭沒尾地問了一句:“哪裡能找到空蠶?”

“空蠶?”

見愁一怔,還有些沒回過神。

可一旁的左流卻一下看了過來,連忙把手舉了起來,搶答一般興奮:“這個我知道,我知道!中域左三千西海通靈閣,就以豢養各種靈獸出名,空蠶就是其中一種。在星海也有,聽說藥王一命先生因為製藥煉丹,所以幾乎養了所有能養的東西,你去——咦?”

話說到一半,他一下就頓住了。

那目光落在傅朝生的頭上,眼底帶著幾分困惑,盯著那一根蒼色的魚形玉簪,有些驚奇又有些遲疑地問道:“它、它剛才是不是動了一下?我記得,一個時辰前,魚尾巴好像是朝著外麵的……”

“……”

“……”

見愁與傅朝生幾乎同時失語,看向左流的目光,一個一言難儘,一個微有詫異。

他頭上這根,可不是什麼“魚簪”,而是貨真價實的“鯤”,可一般不會有人注意到那些微小的變化。

這個左流……

傅朝生的目光落在左流身上,抬手摸了摸頭上這根簪,隻淡淡道:“是嗎?”

“是、是啊……”

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有一種很詭異的危機感。

左流對自己的觀察力從來都有十分的自信,幾乎就沒出過錯,可這時候回應傅朝生這兩個字,竟覺得有些心虛氣短。

傅朝生也沒做什麼,放下手來,便慢慢地笑了一下:“或許是你看錯了吧。”

“可……”

左流覺得不是自己看錯了,真的就是動了一下啊!他還想要跟傅朝生討論討論這問題,走上前去就想請他把簪子借自己一看。

可沒想到,就在這時候,一隻手伸過來拎住了他後襟,直接就把他拽了回去。

“大、大師姐?”

左流還當是誰呢,嚇了一跳,轉頭來才看見是見愁。

見愁放了他下來,衝他露出了一個純善且柔和的微笑,直接蓋棺定論:“是你看錯了,傅道友的簪子,一直都是這樣的。”

然後便看向了傅朝生,也看向了那一根簪。

聲音裡,藏著某一種咬牙切齒的威脅:“是吧,傅道友?”

這一瞬間,魚簪竟沒忍住顫抖了一下,它當然聽得出這一句話其實是衝著它來的。

可是……

吾不過尾巴癢了,翻了個身而已啊,誰能想到竟會被這小小的崖山修士發現?一個正常人長這麼尖的眼睛到底是為了什麼呀?

嗚。

委屈,太委屈!,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