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0.第420章 大妖的邏輯(1 / 2)

我不成仙 時鏡 11689 字 3個月前

嚇、嚇住了。

不少人都嚇住了,就是崖山這邊的自己人都沒來由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一為見愁一言不合就翻臉、說動手就動手的駭人架勢, 二為這完全不講道理、近乎碾壓一般的實力!

開什麼玩笑?

陸鬆這個返虛期大能的修為也不是半道上隨便撿來的啊!

這才交手了幾個回合?竟然直接就被製住了, 連反擊的餘地都沒有!

早就聽說過這一位崖山大師姐見愁素來戰力驚人, 在金丹元嬰的時候越級硬打比自己更強的對手沒有什麼壓力。

可這畢竟是返虛啊!

根本就是旁觀者甚至當事者都沒反應過來, 戰鬥便已告終!

陸鬆畢竟隻是個正常的修士, 並沒有著意如見愁、曲正風等人一般修煉過身體,整個人才一撞到背後那異常堅硬的銀紋紫檀木柱,便覺得渾身跟散了架似的劇痛起來。

但更可怕的是壓在自己脖頸上的暗金色掌影。

旁人看不出來,他還能看不出來嗎?

這掌影看起來並不巨大,當然更不駭人,可其中散發出來的氣息,卻與當初見愁用以擊潰劫雷的一式一模一樣!

翻天印!

而且還是實力飆升至返虛期之後的翻天印!

陸鬆的實力本沒有這麼弱, 如今落到這天地,一半都是因為輕敵,或者說沒有想到見愁的態度竟會如此強硬。

聽得她此言, 他險些把一口牙都咬碎了。

“你也知道自己是小輩?那你可有想過自己還是個崖山門下?!”

尖銳的質問,帶著一種由衷的憤怒,並不因為自己此刻為人所製而有半點的心虛氣短。他陸鬆從來就是這種三頭牛都拉不回來的硬脾氣,這十九洲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見愁一聽卻是立刻就皺了眉頭。

她剛待要做點什麼,虛空之中便陡然傳來一陣破空之聲, 竟是有幾道人影飛了過來, 緊接著樓內的空間便一陣波動。

一道人影一下憑空出現, 開口便道了一聲:“還請大師姐冷靜!”

飛身而來的, 都是察覺到爛柯樓這邊情勢的彆派修士。

使用挪移之術趕來的, 卻是身形微胖的崖山掌門鄭邀,隻是此刻的他一臉肅容,剛站定便開口阻攔起來,生怕真的鬨出什麼無法挽回的事情。

“大家有話都好好說,聚首在一起原也不是為了爭鬥,還請都不要動手,不要動手啊。”

鄭邀都來了,自然一切好說。

見愁心下雖覺得陸鬆這人實在有些一般,可眾人都已經來了,她方才含怒出手的確是已經有些過分了,若此刻再不依不饒,到底讓旁人覺得崖山行事過於霸道。

眉頭微微一擰,她心念一轉,到底還是放開了手,笑了一聲。

“掌門說的是,我方才出手太過急躁,確是顯得有些無禮了。陸閣主沒什麼大礙吧?”

這話說得……

眾人都聽得吸了一口冷氣。

聽著的確是鬆口,也像是致歉,可其實並沒有什麼真正的愧意。

金色的掌影,隨著她手臂一垂,悄然消散。

可陸鬆的脖子上卻留下了一道可怖的深紫色印痕,可見方才見愁殺心之重,力道之狠。

隻是陸鬆也沒受什麼傷,不過氣血受到幾分衝撞。

掌影一散,他便已安然無恙地站直了身子,隻是他看向見愁的目光並沒有友善多少,顯然也聽得出她話裡微微含著的諷刺。

於是,那看向見愁的雙眼火光直冒:“你當我陸某人想與你計較嗎?好,講道理,今日當著這許多同道的麵,就來講講道理,說說這妖孽是怎麼回事!縱是你崖山確為我中域魁首,也沒有這等做事的道理吧?!”

這時候,鄭邀其實是最頭疼的。

誰不知道陸鬆是個炮仗?

他天生的道就是這樣,性子裡要太多彎彎繞,還修不成今天這境界。

隻是若往日遇到,隨便安撫安撫也就過去了,不至於太費力,可今天……

他不由自主地將目光遞向了見愁,也看了站在她身後一句話也沒插嘴的傅朝生,隻覺得一個頭有十個那麼大!

說什麼?

這人,不,這妖的來曆,他也不清楚啊!

不過,在他挪移過來之前,倒是知道見愁的說辭,於是悄悄給見愁打了個眼色,接著掛著滿臉的笑容回來,給陸鬆拱手。

“陸閣主,有關傅道友之事,確是我崖山考慮欠妥,未來得及及時知會大夥兒。我等也沒有料想,會出現今天這麼大一個誤會。”

“誤會?”

陸鬆與這天下妖魔精怪打了不知多少年的交道,它們是什麼性情,他能看不出來?更彆說這妖孽身上的確沾著幾許血氣,絕對沒有冤枉了他去!

一時冷笑,一指傅朝生:“當我是瞎子嗎?這妖孽絕非什麼善類,能誤會到哪裡去?!”

“不是善類,或者說是陸閣主您口中的妖孽,便不能出現在此處嗎?”

有關傅朝生之事,鄭邀他們的確是知道得不多。畢竟老祖宗好像也沒有告訴他們這麼多,但見愁知道得很清楚。

所以這件事,要解釋,還得她自己來。

她這麼一反問,陸鬆便沒有說話。

他知道她的話還沒說完,乾脆等著,看她能說出什麼花兒來。

見愁回頭看了傅朝生一眼。

不知道為什麼,他微微擰了眉,那一雙氤氳著幾分妖邪之氣的眼眸,正定定地看著她,仿佛有什麼困惑。

完全是沒將這許多修士可眼前的“危局”放在心上的模樣。

到底是大妖。

鬨出這一攤子事兒來,他倒是最鎮定也最瀟灑的一個。

心底多少有些無奈,見愁收回了目光,才語氣如常地續道:“傅道友的確是妖,但並非妖孽。他與我相識甚久,且曾與我共患難。整個十九洲,人人都道我憑空消失了六十年,可極少有人知道,我是因為陷落極域,才消失了六十年。”

“什麼?”

此言一出,無數修士頓時驚呼出聲!

這件事他們還真不知道。

見愁回來之後就在崖山,此事也隻是對師門提起,頂多昆吾崖山或者左三千之中一些宗門的掌門長老知道,並未廣傳尋常修士。

這時候說出來,就格外震顫人心了。

今天所有人為什麼聚在這裡?

還不都是為了對抗極域?

那是一個活人沒有辦法進入的地方,自上一次陰陽界戰以來,可以說除了佛門之外,沒有人知道那邊是什麼樣子。

可現在,見愁竟說自己曾“陷落極域”?!

一時間議論聲起。

陸鬆卻是皺起了眉頭,這件事他早已經知道,自然也知道有見愁對整個十九洲來說有多重要,可不知道此事要傅朝生有什麼關係。

他沒理會旁人言語,但問:“見愁小友不會告訴我,你這一位來曆不清不楚的傅道友,也曾陷落極域吧?”

不得不說,陸鬆的腦子其實還是很好使的。

見愁笑起來,順著他的話,便捧了他一句:“陸閣主這話猜得不是很準,卻也相差不遠了。傅道友的確曾在極域待過一段時間,且比我還要久,比我所知更深更廣。隻不過我是意外陷入,他是為了查清某些事情,主動混入,與我照應,也助我離開了極域。此後蟄伏極域數年,曾隱姓埋名,當過了八方閻殿的大判官。”

自己混入極域!

還當過了八方閻殿的大判官?!

這一瞬間,所有人看傅朝生的表情和眼神都不一樣了,忌憚者有之,驚疑者有之,駭然者亦有之。

彆說是陸鬆沒想到,就是崖山那幫打定主意跟自家大師姐一起扯謊的同門,都露出了一種做夢一般虛幻的表情。

鄭邀也覺得暈眩。

他轉過頭去看見愁,又看傅朝生,隻覺得自己臉上五官的位置都有些歪。

在如今這種特殊的時候,就是個傻子都知道傅朝生價值何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