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兩位女士還是決定住下。
倒不為彆的,而是新老板賞心悅目,讓人不忍拒絕。
兩人登記時,謝翡得知話多的叫楊朵朵,22歲;另一位叫許令怡,27歲,都是南山市人。
聽她們之間的稱呼,應該是表姐妹關係,其中妹妹性子活潑,姐姐倒不太愛說話,而且一直都沒摘下過墨鏡。
“小姐姐們是怎麼找到我們這兒的?”
謝翡真心好奇,要知道大荒客棧在夕寧村最裡頭,又沒有彆的推廣渠道,當初他也是走遍全村才偶然發現的。
“我們想找個安靜的地方住,你們這兒靠山,看上去又比較冷清——”楊朵朵意識到自己說錯話,尷尬地解釋:“我沒有彆的意思……”
“圖安靜,來我們這裡就對了。”謝翡笑著替她解了圍,又轉頭詢問姍姍來遲的湘妃,“湘姐,房間打掃好了嗎?”
他其實是擔心湘妃忘記、或者隻打掃了一部分,希望能得到一點暗示。
湘妃還是很上道的,微笑著說:“花園房都已經整理好了。”
所謂花園房,是指花園裡的三排屋子,也是客房最集中的區域。
謝翡沒想到湘妃效率這麼高,但見她笑容自信,便說:“那就住101吧,麻煩湘姐帶客人過去。”
湘妃輕鬆自如地提起兩人沉重的行李,在楊朵朵詫異的視線中勾起唇:“兩位貴客,請吧。”
等三人離開,阿福悄然湊了上來,盯著謝翡嘴角的烏青又愧又怯:“老板,那個……我的化形術離開村子就維持不了太久,否則剛才我早趕過去了……”
“我這不好好的嗎?”謝翡扯下原來的價目表揉成一團,精準地投入垃圾筐,“再說還有你們老大在啊……他人呢?”
“估計在房間裡?”阿福不太確定:“他剛才氣衝衝地回來,和他說話也不理。不過他一貫陰晴不定的,動不動就擺臉色,您彆介意。”
謝翡酒窩一現:“我沒介意。”
阿福這會兒真覺得謝翡脾氣不錯,而且挺好說話的,他膽子稍大了些:“不過老板您怎麼突然降了房價?她們要住三天,豈不是少賺一千多?”
“因為原價她們不會住啊。”謝翡將褲兜裡剩餘的錢摸出來,一張一張擺在接待台上,“阿福哥,再不開源都快揭不開鍋了,咱們這兒一個月估計也沒幾個客人吧?”
他都不必問一天的接待量,畢竟自他入住以來,今天還是頭回見到客人。
然而阿福很有藝術性地回答:“一年差不多有20個。”
“……這麼少?”
“好、好歹也是兩位數啊。”
“……”
神他媽兩位數。
儘管謝翡早有心理準備,還是被這個慘淡的數字驚到了。
他誇張地歎了口氣,繞過阿福準備去前院搬東西,走到一半忽然問:“我記得阿福哥早上說,你以前專職侍弄洞府中的仙草靈植,那你會種地嗎?”
阿福點點頭,“客棧裡的花草平時也是我在打理。”
“我買了些種子回來。”謝翡指著小三輪的方向,語氣輕快不少,“那就拜托阿福哥領走,有時間種後院吧。”
阿福積極地表態:“我明天就去除草,再整整地!”
兩人一塊兒回了前院,忙碌到日頭西垂,終於規整好車鬥上的貨物。
謝翡總算能歇口氣了,他剛回到大堂,就見銀粟叼著裝手機的紙袋撲騰到他腳邊。
他佯裝不解,銀粟立刻著急地用爪子輕輕踩他。
謝翡沒繃住,還是笑出了聲,“謝謝你回來搬救兵啊。”
他俯身摸摸銀粟高昂的頭,從袋子裡取出手機,拆封、裝卡、激活。
接著,他連上了客棧的wifi,一邊下載a,一邊登錄搜索網頁。
謝翡想了解的事有很多,但第一個輸入的卻是鬱離的名字。
頁麵一共彈出了五千多萬條搜索結果,謝翡隨手點進第一欄的人物介紹——
鬱離,22歲,華夏男演員。
2016年,因主演都市偶像劇《專屬於我的邪魅王子》而正式出道;2017年3月,主演校園偶像劇《冰山校霸你彆跑》,憑借該片提名芒果電視節最佳新人獎;2017年11月,飾演武俠言情劇《魔君,求輕寵》端木傲天一角,該劇創造出收視率全國第一、同年重播率第一等多項記錄……
雖說後麵還有很長一段介紹,但謝翡還是果斷點x。
真想不到,鬱離還有如此偉大的犧牲精神……
謝翡隻怕再看下去,鬱離的形象會徹底淪為“諧星”,想了想,他輸入了另一個關鍵詞——潤江集團。
中,原主父親叫謝天潤,母親叫袁雅江,潤江集團正是他們一手創建的企業,主業經營房地產,同時投資了不少副業。
相比鬱離熱鬨的搜索結果而言,潤江集團的消息就單調多了,基本都是些企業專訪或者項目營銷,並沒有關於原主或主角的信息。
謝翡正看到一條關於潤江集團股票連續下跌的舊聞,手機突然震動。
“——蛇,四肢退化的【低等】爬行動物,無耳孔,也無鼓膜、鼓室和耳咽管,頸部不明顯,軀乾與尾之間以一個呈橫裂的泄殖肛孔分界。”
“——蛇,智商偏低,沒有對應情緒相關的生理機製,它並不能意識到同伴的存在,也沒有群體意識,即便是發情期也無□□快感,除少數科屬以外,大多數蛇隻有憑本能驅動的生存行為。”
“……”
這叫什麼?蛇身攻擊?
“看來不是蛇妖啊……”
謝翡用腳趾頭想,都知道短信發自誰,可鬱離怎麼知道自己何時激活的手機?
他斜睨剛剛從外頭飛回來,試圖假裝無事發生的銀粟,“叫你一聲叛徒你敢應嗎?”
銀粟頭扭向另一邊,拒絕與謝翡眼神交流。
這時,信息又來了——
“送點兒水果過來。”
“……”
不是蛇妖,大概是作妖吧?
冰箱裡隻有幾個橙子和一袋小番茄,等謝翡洗淨切好裝盤,才想起他還不知道鬱離的房間是哪個,是他隔壁嗎?
稍一猶豫,他決定先去找阿福。
“叩叩——”
“誰啊?”
謝翡報上名,房門應聲而開。
隻見個二十來歲的青年赤著上身,下身套了條睡褲,脖子上還掛著條毛巾。從他綴著水珠的半長黑發可以猜到,青年剛洗過澡。
青年五官清秀,隻是右邊沒有眉毛,唯有一道深深的疤痕斜刻眉骨。
但,謝翡並不認識這個人。
“對不起,打擾了。”
謝翡下意識要走,卻聽對方叫了聲“老板”。
他緩緩回頭,從青年討好的表情中探尋到一絲熟悉,“……阿福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