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子他們聽到老子的經曆,還不知道要多驚訝呢……’
就在他浮想聯翩之際,突然看到山寨寨門大開,幾個穿著衙門公服的稅吏與幫閒笑嘻嘻地注視著寨子內,不由心裡一涼:“不好……出事了!”
連忙三步並作兩步,進入寨中,立即就見到寨裡寨主族老都在,旁邊聚著一群人,男女老幼都有,正在跟一名稅吏頭目對峙。
“大老爺……還請寬限些,咱們寨子實在窮啊……”
族老身材乾瘦,愁眉苦臉,連連作揖。
稅吏頭目油光滿麵,肥頭大耳,名為孔曹,此時嘿嘿一笑:“咱們不是已經說好了,寬限你們一些時日了麼?那祥瑞呢?”
“咱們獵人隊早早進了山,隻是運氣不好,遇到了老虎……”族老滿臉苦澀。
不僅如此,還折了獵人隊長,以及幾個隊員,實在是流年不利。
“我不管,沒有祥瑞,便要交稅!”
孔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望了望周圍:“沒有錢米,那就用人,如今世道太平,一個丫頭都能賣五兩銀子呢……”
王順聽到這裡,再也忍耐不住,衝了出去:“你這是逼著我們破家啊,不怕官逼民反?”
“是王順!”
“王大哥回來了。”
“你沒死,真是太好了,嗚嗚……”
山寨中的年輕人一下仿佛找到了主心骨。
“官逼民反?嗬嗬……你們是民麼?還未入籍,算哪門子的良民?另外造反,我給你十個膽子,看你敢不敢!”
孔曹冷笑著,上前一步。
“阿順,不可啊!”
王順氣得就想上前動手,卻被族老死死抱住。
放在亂世之時,彆說一個小吏,哪怕殺了個流官,山民也不當回事。
但現在大周已經定鼎天下六十年,正是國力最為強盛之時,這根神經最為敏感。
敢殺官造反?必然是全寨覆滅的下場。
實際上,這還是山民野性難馴,才有這一句反抗。
到了縣裡周圍,那些普通農民遇到孔曹,怕是隻敢跪在地上磕頭。
“哼哼……諒你們也不敢,我再給你們三日,三日之後我再來,到時候可就帶著三班衙役一起了……”
孔曹冷哼一聲,轉身離開。
直到走出山寨,才似乎鬆了口氣。
“頭兒?就這麼放過他們?”
一個幫閒有些不甘,湊過來問道。
啪!
孔曹反手就一個耳光打了過去:“逼得狗急跳牆,死得是哪個?要是傷到了老爺一根汗毛,哪怕事後將寨子平了,也補不回來啊。”
看到王順一來,寨子裡年輕人就好像有了主心骨一樣,他就知道今天這事不好辦了。
在心裡,更是有著彆樣的想法:
‘朝廷治政寬嚴相濟,這山民歸順,按例縣裡不僅要給田給屋,還要免稅數年,以示寬容……這次,實際上是咱們戶部書辦們私下來撈油水……萬一真鬨大了,雖然不怕,但臉麵上不太好看。’
天下承平日久,縣內權利實際上主要被三班六房的吏員們把持,要是新來的縣官不夠手段,被架空、甚至灰頭土臉地滾蛋都有可能。
並且,已經形成了一種潛規則,哪怕遇到那種真正有手段的官員,也最多整治一時,到頭來還是得靠著他們。
尋劫力,搶道觀
人是一個待遇,獸是另外一個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