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這段時間,全班都感覺得到許鳴翊在回避鐘從霜。
大家都搞不清楚為什麼,許鳴翊忽然避鐘從霜唯恐不及,隻有鐘從霜隱隱約約猜到了為什麼。
上次她在三班被薑寧弄得下不來台的事情,一班也傳遍了。
由於一班的人與她相處的時間比較長,大多數人都是站在她這邊的,替她訓斥薑寧自負、欺負人。
但是近來發生了兩件事。
一是薑柔柔竟然是薑寧家的私生女,這導致了聽說這件事情的一些一班的同學背地裡有點同情薑寧。
畢竟這個世界正常人還是居多的,沒多少人會和一個住彆人家吃彆人家用彆人家的私生女共情。
二是薑寧毫無征兆地就轉班過來了,成為了她們班的一份子。方才嚴大航和薑寧說完話後,臉都有點發紅。
一班的人忽然就對薑寧沒那麼大惡感了。
他們對薑寧不再有惡感,就意味著有許多人開始認為,上次鐘從霜在三班夕會上發生的事件,的確是她自己丟人。
鐘從霜看著遠處許鳴翊回避的身影,心中布滿了烏雲。
*
燕一謝不習慣被人這樣維護,而且薑寧還維護錯了人。他感到有點彆扭。
但見到薑寧尷尬的神色,他還是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而且,心情還比想象中的更好了些。
薑寧出去的功夫,燕一謝給管家發了條短信。
收到管家回複過來的信息後,燕一謝皺了皺眉。
片刻後,薑寧回到座位上坐下,身邊的人一聲不吭,心不在焉地翻著一本書,都不抬眸看她一眼。
薑寧莫名感覺到了一種低氣壓,她伸出手,在燕一謝眼前晃了晃:“你看書看進去了嗎?”
燕一謝這才掀起眼簾,淡淡看了她一眼。
“怎麼了?”薑寧好笑道,她還是頭一次見到燕一謝欲言又止的神態。
燕一謝收回視線,仿佛隨口提起一般,不著痕跡地道:“你以前沒說過你和許鳴翊是青梅竹馬。”
薑寧頓時感覺有點心虛,但隨即一想,現在燕一謝又沒喜歡她,他們還是友好純潔天真的朋友關係,她心虛個毛線啊。
她大大咧咧地道:“我們都是胡同那一片長大的,按照這麼說,司向明和譚朋興那幾個討厭鬼,豈不也算是我的竹馬?”
燕一謝沒吭聲。
以薑寧的性格,從小到大當然會認識不少人,會有各種各樣的朋友,這一點他早就知道。但他還是——就像夏日那天的糖被人分走了一樣。
可緊接著他就聽見薑寧道:“但現在我們也是啦。”
燕一謝指尖一頓。
薑寧立馬湊過來,趴在他桌邊,從下往上抬起眼看著他,狗腿地道:“現在我們也算青梅竹馬了。”
燕一謝冷冷道:“我們算什麼青梅竹馬,我們前不久才認識。”
“十四歲認識,假如可以活到八十歲,就還將認識六十七年,占了人生中百分之八十三的時間,這還不算青梅竹馬?”薑寧執著地瞅著他。
燕一謝嗤之以鼻,推開她的腦袋:“誰要繼續和你認識六十七年?”
話雖然這麼說,但少年心口在那一瞬,輕輕顫了顫。
糖又被塞回了他的懷裡。
薑寧怎麼會這麼有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