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燕哥還坐在輪椅上的時候,無暇的五官便讓人不容忽視。
三年不見,他腿居然好了,現在高大的身形比自己還要高出一截,矜貴的氣場上更是添了幾分淩厲,讓人莫名感覺壓力山大。
聽見燕一謝在問他,他才猛然回過神來:“早上過來的,我姐回老家去了,讓我幫她打掃一下衛生,燕哥,你腿怎麼……”
燕一謝無意就此事多談,隻淡淡道:“說來話長。”
薑帆便也不敢多問。
他不知道當年薑寧和燕一謝為什麼會分開,但是知道是自己姐姐提的分手,燕一謝是被甩的那個後,薑帆莫名心虛。
他就說薑寧三分鐘熱度吧……好端端的要去追人家,追到了之後又忽然在高考之前把人給甩了。這換了誰不得記恨一輩子啊?
薑帆捧著茶,小心翼翼瞧了眼燕一謝的神情,說:“薑寧上周說要搬家,我還以為她又看上了誰呢,這麼積極主動,結果原來是燕哥你回國了……”
“又?”燕一謝不動聲色地問,臉色難以掩飾地變得有幾分難看。
薑帆:“……”
本來是打算拍馬屁,結果不小心拍在了馬腿上。
“不是,我的意思是,她這麼多年也就喜歡過你,沒有彆人。”
燕一謝彈了一下杯沿,冷笑一下:“許鳴翊不算人嗎?”
氣氛再一次僵硬起來。
薑帆咳了一聲,趕緊轉移話題:“雖然我不知道你們當時發生了什麼,但是我姐她高考之前那段時間也非常難受。”
理智上薑帆站燕一謝,可情感上薑帆是薑寧的弟弟,肯定要瘋狂為薑寧說好話。
他道:“當時她一直反複發燒,足足折騰了一個多月,後來高考之後身體才漸漸恢複了,可精神狀態一直不太好。”
燕一謝緩緩地皺起眉來:“薑寧沒有說過這件事。”
他讓人調查過這三年薑寧的經曆,呈遞上來的報告裡,也沒提過薑寧生過大病。
“燕哥,沒騙你,你知道我打小撒謊會臉紅。”薑帆如實道:“我姐當然不會說了,那都過去了,她不想再提起當時的事情。當時我和我媽的確差點都以為我姐高考要失利了,幸好……”
“我說這些話也沒彆的意思,我就是想說……我覺得我姐姐對你是認真的。”
“認真?”燕一謝譏笑一聲,不置可否。
薑帆撓了撓頭,不敢再吭聲了。
燕一謝則垂著眼,一瞬不瞬地盯著茶杯裡懸浮的茶葉,漆黑的眼眸裡的情緒複雜難辨。
如果薑帆說的是真的話,那麼他無法理解薑寧到底是怎麼想的。倘若她真的沒心沒肺,對當時他的痛苦視若無睹,在玩弄他之後,她又怎麼會這樣?
若說是裝出來的,可當時他已經出國,她有什麼裝的必要?
還是說僅僅是因為愧疚,才低燒不斷?
送走薑帆之後,燕一謝起身,神色陰鬱不定,打了通電話。
“幫我訂張明早的機票。”
窗簾半拉,他站在落地窗邊,眺向已經徹底黑下來的天色和亮起來的萬家燈火,眸色晦暗複雜。
他點了根煙,吸了一口,卻沒繼續抽,修長指間明滅。
片刻後他掐滅了煙,拿起外套出門,把方才那個電話號碼重新撥過去:“換成今晚的航班。”
他得去弄清楚一件事情。
不是明天,而是現在。
三年了,他片刻都等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