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海想的很美。
他正琢磨著怎麼離間姚崇和二當家的時候,卻不知道他和他的兄弟已經被打散了。
對他最忠心不過的王逵被老五帶到山上,老五誘導王逵喝酒,王逵本也是個最愛灌黃湯,意誌力也不行的,老五透微說幾句好聽話,哄著他一些,他就喝的爛醉如泥,一天裡頭經常醉熏熏的,幾乎沒有什麼清醒的時候,哪裡還能記得秦海啊。
文鬆武藝高強,對秦海也算是言聽計從。
但是,文鬆被老四帶到山下跑商去了,這一去,就留在府城做了鋪子的護衛,一時半會兒也回不來。
小七帶著燕二成天滿山亂跑,兩個人都玩野了。
再加上燕二和秦海本也萍水相逢,根本沒有多深的感情,他之前跟著秦海不過就是覺得秦海的名聲大,傳的也都是美名,覺得這人仁厚重情,但現在到了山上,遇到了更和他投緣的小七,自然而然的,就跟小七更親近起來了。
本來嘛,燕二還是個少年,歲數小,又不成熟,少年意氣,來的快去的也快。
秦海大燕二那麼多,兩個人的想法根本不一樣,沒有多少共同語言的,哪裡像小七那樣開朗活潑,和燕二更談得來呢。
而楊鎮這段時間則和二當家的走的特彆近。
先是二當家的有意親近楊鎮。
他時常找楊鎮喝酒,喝的有些醉了,就和楊鎮談起他家裡的那些事情。
有一回,二當家的一邊哭一邊說,讓楊鎮也想到了他娘子慘死的事情。
他也忍不住和二當家的說了。
二當家的抹著眼淚道:“楊兄啊,你剛來的時候我就說與你投緣,和你在一處說話隻覺心裡痛快,卻沒想到咱倆遭遇也差不多,都是叫貪官汙吏害的家破人亡,走投無路……你放心,咱們的仇,早晚有一天能報。”
反正他是醉了,說話也不經腦子,就有啥說啥:“楊兄,我拿你當兄弟,跟你說句不當講的。”
楊鎮灌了一杯酒:“楊某也拿二當家的當親兄弟,兄弟之間,有什麼當講不當講的。”
二當家的笑了笑,也灌了一杯酒:“秦海這人靠不住啊,你要隻是想過日子,那你和他親近些也沒什麼,可你想報仇,最好還是離他遠一點。”
楊鎮愣住:“兄弟這話怎麼說?”
二當家的搖頭苦笑半晌。
楊鎮一個勁的追問,二當家的才說:“他本是官身,因為犯了事才流落至此,他心裡啊,一直沒忘了走正經仕途,骨子裡也看不起咱們這些山匪,上山投奔我大哥,那是萬不得已,但凡有機會,他必然鼓動我們鬨事,等一亂起來,他再出麵接受朝庭招安。”
說到這裡,二當家的哼起了鄉間小調,唱了一會兒連哭帶笑道:“這人心思太深了,我怕啊,跟著他最後落不得好下場啊。”
楊鎮傻在那裡。
楊鎮也當過官,又是京官,對於人心其實比山上這些人了解的更深。
以前他沒想過,隻認為秦海這個人重義氣,這一路就跟著他一起,但現在細細一想,二當家的說的其實都很正確。
秦海不像他,他是和朝庭那個身在高位的貪官有深仇大恨,這輩子肯定是要報仇的,他是不可能再接受招安,也不可能再回朝庭的。
但秦海不同。
秦海是自己犯了事。
若是能夠招安重新當官的話,秦海肯定是願意的。
這個時候,楊鎮已經意識到了他和秦海不是一路人。
他再看看二當家的:“兄弟,你剛才的話是真的?大當家的真會幫咱們報仇?”
二當家的重重點頭:“大嫂承諾過,你也看出來了,我家大哥最為懼內,山上大事小事都是大嫂做主,大嫂說的一定會做到。”
楊鎮其實也是個愛重妻子的。
他和姚崇一樣,都很懼內。
秦海看不起姚崇聽老婆話,但楊鎮卻覺得很親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