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家亦身上臟,他也看出青思眼中的嫌棄。
他知道青思是很愛乾淨整潔的,穿著臟衣服,他不敢在青思跟前呆的久了,就算有很多話想和青思說,應家亦也隻能忍著。
他和青思告彆,蹬著三輪車去了青思家的房子那邊。
房子裡,應老三和應老五正忙活著。
兄弟倆都穿著破舊的衣服,頭上戴著帽子,倆人也都是一身臟。
應家亦扛著管線上樓,把東西放好了啥話沒有,拿著工具就開始幫忙。
家裡窮,應家兄弟從小就開始想辦法做活掙錢。
他們兄弟手巧,做的活多了,就練出了一身本事。
像這種改水電的活,兄弟三個人做了不知道多少回了,早就熟練的不行,做起來也很有效率。
三個人想著儘快完工,中午也沒有回家吃飯,應家亦點了外賣,三個人對付吃了一口下午接著乾。
一直到天都快黑的時候,三個人看著弄的也差不多了,明天收收尾就行,就換了衣服回家吃飯。
乾了一天活,也是真累了,回到家裡,三個人輪流洗了手臉就坐下來準備吃飯。
胡菊也早就做好了飯,看到兄弟幾個回來,她就去端飯。
知道應家亦他們這幾天乾的活重,胡菊今天特意做了好吃的。
她上午就去菜市場買了肉,下午的時候就燉上了,這會兒一鍋肉燉的可香了,一擺上桌,兄弟幾個就開始搶著吃。
胡菊笑著在應家亦身旁坐下,她小聲的問:“你那個女朋友是乾啥的?人家不嫌棄咱們家吧?”
應老四聽到這話抬頭看了胡菊一眼:“媽,我大嫂可厲害了,長的也漂亮,人家早先還是帝華大學的教授呢……”
胡菊一嚇心裡就發顫。
自家什麼情況她心裡最清楚了。
家裡窮的這麼些年連一套房子的首付都攢不出來,孩子上學也給耽誤了。
家裡就數應家亦的學曆高,可也不過是個專科畢業的。
就這條件,哪裡配得上好人家的姑娘啊。
“老大,人家姑娘……”
應家亦放下碗筷:“媽,她不嫌棄我,我也和她說了你想見見她,她說星期六的時候登門拜訪。”
這話一出口,胡菊徹底的慌了。
“你咋就答應了?咱家又臟又破,你就敢把人往家裡領,叫人家見著了,這事還不得吹了。”
應家亦也挺無奈的。
他也知道他條件不好,其實是真配不上青思。
可他偏偏就愛青思愛的不行,他也實在控製不住想要接近青思的念頭。
“早晚得見的,晚見不如早見,咱家真實情況擺在這裡,她要是嫌棄的話,也就隻能說有緣無份了。”
胡菊歎了一口氣:“這日子可真難啊。”
嘴上說著難,等吃完飯,胡菊就回房去拿出存折來看。
她在算計這些年到底攢下幾個錢了,能不能先拿出一點錢把房子收拾一下,起碼也得讓人家來了有個坐的地方啊。
這房子太破舊了,屋子裡陰暗潮濕,得先收拾一下。
時間短,也不能大改,但是鋪一層地板,頂上拿石膏板弄個吊頂還是行的。
還有院子裡也得收拾,把院子硬化了,再買點花擺上,收拾的漂亮一點,起碼得能見人。
算計著得花多少錢,得怎麼弄,胡菊又是滿心愁苦。
第二天應家亦他們出去做活,胡菊就開始找人收拾房子。
先把家裡那些破爛清理出來,雖然舍不得,可該扔的也得扔了,再找個地方把東西存放好,等屋子擺置好了再買點新家具裝點一下。
她這番大動作就驚動了不少人家。
這邊住的都是熟人,大夥都在一起住了好多年了,誰家什麼事情都再清楚不過。
有人看到胡菊這麼折騰就問她:“大妹子,你這是乾啥呢?照我說,老房子還是彆折騰的好,有這錢再湊點付個首付,在外頭買套新房不好嗎?”
胡菊就歎氣:“我哪有那個錢啊,再說,買新房也趕不上趟啊,這不,我家老大談了個對象,說好了這周末要來家裡坐坐,你們看我家那是能進人的地方嗎,我不得趕著收拾,彆到時候把人嚇跑了。”
這話倒是真在理。
年紀大點的老太太不住點頭:“是這麼回事,你家是真該收拾一下了,你家老大好容易找個對象,咱說什麼都得把人給留住了。”
還有人說:“如今娶媳婦可太難了,尤其是咱們這片,早年間多少人家重男輕女,查出懷的是女娃就給治了,弄的現在男多女少,一家家的娶不上媳婦,愁的啊……對了,前段時間哪個村有戶人家因為給兒子娶不上媳婦,老兩口都上吊自殺了。”
“可不就是麼,現在娶媳婦那是真難,人家女方不但要房要車,還要彩禮,給的少了還不成,我娘家那邊現在彩禮都要到三十多萬了,你說說,一般人家誰家拿得出那些錢啊。”
這些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又說到如今的高房價高彩禮上來。
胡菊就更愁了。
一個老太太拉著胡菊就說了:“人家姑娘要是說彩禮的事情,甭管要多少,你可千萬彆翻臉啊,先支應著把人哄住……”
胡菊苦笑一下:“這是能哄的嗎?答應了人家拿不出來,那不是更讓老大為難嗎,我看老大的樣子是真喜歡那個姑娘,這事要是黃了,老大指不定多傷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