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轉頭,阿江去叫服務生上菜。
房間裡,殷爻已經從封穆身上走了下來。
準確點來說,是被封穆給摟下來然後放到旁邊椅子上。
整個房間裡因為先前的某個狀況,這會彌漫著某種特彆的異樣氣息。
這種氣息,但凡來個人都絕對知道發生過什麼。
封穆起身去窗花邊,把半開的窗戶給全部打開。
涼風吹拂進來,吹散了一點屋裡的氣味。
殷爻額頭一滴汗水滾落,剛好順著他眼睛落下,那滴汗水在殷爻臉上蜿蜒出一條痕跡。
封穆轉身回走時剛好看到那條痕跡,有那麼一刻,封穆竟心裡凝了一瞬,他差點以為殷爻是在哭。
在接著和殷爻微紅的眼眸對上時,那雙眼裡分明還染著無儘迷人的春色。
封穆快步走回去,坐回到椅子上,封穆注意到殷爻領口敞開著,於是殷爻領口露出來的那截皮膚上,布著點曖.昧的痕跡。
那些痕跡太過顯然,封穆忽然有點不想這個樣子的殷爻被任何人看到。
恰這時包廂的門被人從屋外敲響。
酒樓服務生過來送菜了。
封穆銳利的眸光從殷爻身上移到門後,門緩慢推開。
服務生手裡端著托盤,剛準備抬眼往屋裡看,就感受到一股淩然懾人的視線。
那道視線帶著沉甸甸的威壓,壓得beta服務生呼吸驟然一凝,身體如同被釘在了原地,似乎再往前走一步都根本走不動。
阿江在門口發現服務生那裡的異樣,他視線越過服務生正要往屋裡看,對麵窗戶的風吹拂過來,同時將屋裡先前不曾有過某種氣息吹了過來。
阿江立馬垂了眼簾,控製自己的眼睛,不該看的東西不能看。
顯然他也立刻明白為什麼服務生突然就不動彈了,阿江上前兩步,接過服務生手裡的托盤,同時他一手將beta服務生給拖到了門外。
端著托盤阿江走進屋裡,房門隻開了個小的縫隙,外麵經過的人不能看到屋裡什麼情況。
本來是服務生的工作,因為特殊原因,導致後麵的所有菜都是阿江在送。
阿江低眉斂目,將菜放上桌,完全就像個工具人,多餘的任何地方都不會去看。
將菜上完後,阿江以極快的速度走出房間。
在房門關上的那瞬,哪怕跟在封穆身邊這麼多年的阿江,也在那個時候,緩緩送了一口氣。
不是他的錯覺,他知道那不是他感知錯誤。
但凡他剛在屋裡眼睛多看了什麼,可能他就沒法站在這裡了。
這頓飯殷爻以他手麻為由,讓封穆喂他,吃過餐前甜點的封穆幾乎現在是有求必應。
其實哪怕不吃,對於殷爻這樣撒嬌似的行為,封穆都隻會寵著。
人就是這麼奇怪,換成哪怕一個月前,若是有人和封穆說未來某天他會把一個beta給捧在掌心裡寵,封穆完全不會給那人幾個視線。
現在封穆知道,不隻是捧在掌心,更是想隨時隨地把人放在兜裡,這樣就能一直看到殷爻了。
封穆先喂了殷爻幾口飯,殷爻慢慢吃著,舌頭還有點僵麻,在酒樓房間裡,這樣的地方之前幾個世界都沒有過。
算是一時心血來潮,至於說殷爻會不會後悔。
和喜歡的人進行快樂的事,求之不得,怎麼可能會後悔。
吃過飯後殷爻和封穆離開酒樓,要不是酒樓人多,殷爻還有那麼點想找個他腳沒力的理由,然後讓封穆抱他下樓。
想了想,殷爻覺得還是算了。
有的事,人少的地方做就好了。
他現在被封穆養在家裡,可以說那些人際交往的事,基本和他沒關係了,他不怎麼和外界交流,封穆卻不是。
不想太引人注意,殷爻打算還是能低調就低調些
至於說從酒樓出來到了車裡,殷爻就沒有顧慮了,車裡就他和封穆還有前麵開車的阿江,不需要顧慮什麼。
殷爻身體一歪,下一刻就歪倒在了封穆的腿上。
在封穆家住著,殷爻養成了睡午覺的習慣。
吃過午飯困意就上頭,他體質屬於怎麼吃都不會胖那種,吃了不運動,也不會胖。
枕著封穆的大腿,殷爻翻了點身,閉上眼就睡了過去。
加上吃飯之前幾個小時不間斷地拍攝,殷爻其實是真有點疲憊,後麵又來了點餐前的小遊戲,殷爻合眼後沒幾分鐘,就陷入了沉睡裡。
呼吸聲淺淺的。
封穆低垂深黑的眼瞳,他神色冷沉,但眼裡眸光深邃。
盯著殷爻安詳柔和的睡顏,封穆抬手想去摸摸殷爻的臉龐,在指尖快觸到那片細白柔軟的皮膚時,封穆驟然停了下來。
沒有去打擾殷爻睡覺,封穆將手拿開。
汽車開到彆墅外,車裡殷爻睡得熟,車子挺下殷爻仍舊沒有醒過來。
阿江轉過身想提醒一下車後的兩人,一回頭看到後座殷爻躺在老板腿上那一幕,不需要老板出聲命令,阿江和老板的一個視線對視,立刻就知道老板的意思。
隨後阿江小心翼翼推開車門,儘量沒發出什麼聲音,走到車外,關車門的動作也幾乎特彆輕。
殷爻睡了多久,封穆就一同在車裡坐了多久。
一個多小時候殷爻睜眼醒過來,看到自己還躺在封穆懷裡,周圍空間狹小,殷爻心口湧上暖暖的熱流。
坐起身,殷爻對上封穆冷沉無波的眼睛,他嘴唇微張,想說點什麼,但又跟著閉上。
殷爻目光下落,落到封穆腿上,雖然不知道現在什麼時間了,不過殷爻大概能猜出他睡的時間不短。
“腿麻不麻?”殷爻口裡問的同時,手伸了過去,隨即就給封穆按揉了起來。
但沒按兩秒鐘,殷爻手腕讓封穆給捉住。
握著他的手指剛勁有力,帶著暖暖的熱度,那股熱和殷爻心裡剛升起來的熱流瞬間融合,殷爻抬眸看向封穆。
他眼裡有星火璀璨,令被他注視的人被吸引著。
封穆朝殷爻靠近,兩人嘴唇又一次貼上。
彼此呼吸和唇舌糾纏,車裡氣溫逐漸升高。
殷爻差點還以為他們就在車裡會擦槍走火。
不過封穆及時忍住了。
在下車上,封穆給殷爻整理了一下領口,殷爻靠在封穆懷裡微微喘氣。
推開車門,一陣涼風吹來,吹散了一些殷爻臉上的熱度。
在一起走進彆墅大門的時候,殷爻突然伸手過去,他無聲地握住了封穆的手,哪怕隻是很短的距離,進了屋就會分開手,殷爻還是在那刻和封穆十指緊扣。
這個細小的動作,封穆斜眸過去,他靜靜瞧著殷爻的側臉,殷爻嘴角眼尾都染著柔柔的微笑。
忽然間,封穆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
他前麵幾十年一直在追求權力和金錢地位,似乎那些東西帶給他的滿足永遠都不夠。
如今就隻是簡單的握手,竟讓封穆覺得這一生自己追逐的,都想足夠了一樣。
想停下來,想時間停下來,最好就停在這一刻。
他和殷爻牽手的這一刻。
這時的封穆還不知道,不久後的一天,他差一點就失去了殷爻。
殷爻也不知道。
他差點就離開他的戀人。
並沒有什麼征兆,至少在事情發生前,殷爻沒有察覺到有人會對自己不利。
在過了幾天平靜安穩的時光後,殷爻記起來和黃建平還有一頓飯沒吃。
剛好封穆臨時要外出兩天,於是殷爻主動聯係黃建平,約了一天晚上吃飯。
本來還約了黃建平的攝影師朋友,不過對方剛好有事,於是就他們兩人一起吃飯。
地點殷爻讓黃建平決定,他沒有特彆指明。
約好時間地點後,到了吃飯那天殷爻去的較早。
隻是等他到時,發現黃建平比他到得還早。
而且看情形分明就像等了有一會時間。
殷爻進屋坐到黃建平身邊,菜沒有提前點好,黃建平把菜單給殷爻,讓殷爻來點。
除了殷爻和封穆在一起時,其他任何情況下,阿江都是貼身保護殷爻。
沒有危險,不代表就可以放心大意。
殷爻在點菜,阿江則站在門邊默不作聲。
殷爻是早就習慣了,黃建平見過阿江,不過看到阿江門神一樣守門口,麵色上還是有點奇怪。
殷爻知道黃建平在奇怪什麼,他解釋了一下:“不久前我差點出事,後來為了防範未然,就時刻把人帶身邊。”
“什麼事?”黃建平顯然有點好奇。
“差點被炸傷。”殷爻輕描淡寫。
不算撒謊,隻是這兩者間的因果關係不太成立。
黃建平眸光似乎微閃,他定住眼神:“那個名罪犯找到了嗎?”
殷爻點頭:“是名alpha恐怖分子,專門製造爆炸案引起恐慌,已經被警方捕獲,送進監獄了。”
關於爆炸的事情,殷爻本人沒有去調查過,他詢問阿江,阿江告訴他的。
當然了,犯罪分子會那麼快被警方繩之以法,有封穆的權勢在裡麵作用。
若不是封穆,可能警方不會投入那麼大的人力物力,犯罪分子估計還會製造其他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