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 15 章(2 / 2)

“就那次啊,”遲子皓回憶道,“我們倆在酒店遇見了,那天穿了同款,還給拍下來發網上了。”

他說到這麼詳細,俞酌總算想起來了。

當時媒體報道的標題還是“俞酌遲子皓酒店夜會,二人穿同款疑似情侶裝”。

然而事實是他們真的不認識,這一切都是巧合。

遲子皓出來澄清,結果媒體直接蓋章“遲子皓酒店倒追俞酌未果,被拒絕後黯然離開”。

這事發酵了好幾天,滋生cp粉無數,同人文都寫出來不少。直到俞酌直截了當地說了一句“不認識”,這個cp才徹底be。

“是你啊。”

“聽說這節目有你,我來之前還緊張,”遲子皓像是鬆了一口氣,“沒想到你壓根不記得。”

“緊張什麼,”俞酌有些好笑地說,“你現在不用‘倒追’我了,影帝。”

遲子皓突然被人誇了一把,不太好意思:“哎,我們還是來說公演吧。”

第二輪公演的曲目由每支戰隊的助陣嘉賓抽簽獲取,遲子皓抽到的是《告白》,一首舒緩輕慢的小情歌。

當遲子皓展開抽簽條,上麵的“告白”二字顯現出來時,所有人都愣了。

“臥槽,不適合我,我是狂野男孩。”

“也不適合我,”程浩坤摸摸下巴,“我是成熟男人。”

黃小輝表明立場:“彆看我,我很man。”

這歌跟他們整隊人都氣質不符,可以說是下下簽。

俞酌看向遲子皓的眼神十分耐人尋味:“你手氣不太行。”

助陣嘉賓的任務是幫助大家在演出時做好表情管理,除此之外,還要參與演出。

所以遲子皓本人也很絕望:“……我他媽也不想的。”

再怎麼難以接受也沒辦法,他們圍坐在一起將《告白》的視頻看了一遍。

“我們得改一點東西。”俞酌說。

“確實。”賈之揚點頭表示讚同,又說:“不如我們還是按上次那樣分工?”

他們迅速分好工。

遲子皓問:“我乾什麼?”

也許是怕被分配到自己不擅長的領域,遲子皓給各位提前敲警鐘:“先說好,我唱歌難聽,跳舞不行,改編也不會,也就會演演戲這樣子。”

麵對全員“你他媽倒是說說你還能乾什麼”的表情,遲子皓回以一個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

“告白,”俞酌沉吟三秒,“歌詞就是講從暗戀到告白的過程。”

“噢,也就是說有情節,”遲子皓頓悟,“我演過偶像劇男主,這個我擅長啊。”

“不,”俞酌直白地說,“這裡不缺男主。”

一整屋的男人,還愁沒有男主?

遲子皓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你該不會是想……”

“朋友,”俞酌攬住遲子皓的肩,親切地問道,“你願不願意嘗試全新的自我?”

遲子皓:“……”

我不願意。

“等等!”遲子皓瞄到角落裡有台鋼琴,如同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舉起手來,“我會彈鋼琴!”

鋼琴?

這兩個字給俞酌很大的啟發。

“試試。”俞酌走到鋼琴前,為遲子皓掀開鋼琴蓋板。

遲子皓坐下來,彈了一首《天空之城》,看得出來是練過,但技藝生澀,估計是花了不少錢請老師速成,憑借機械記憶才學會了這麼一首。

“行吧,不瞞你們說,”一曲完畢,遲子皓摸了摸鼻子,“這是我當年拍戲學的,就會這一首。”

“聽出來了。”俞酌俯身,隨意地敲擊了幾個琴鍵,“這一節錯了幾個。”

“啊哈哈,”遲子皓撓撓頭,站起來退位讓賢,“太久沒彈了。”

“偶像,”林未竟驚訝道,“你會彈鋼琴?”

“會一點。”

俞酌說的是實話,鋼琴不是他最擅長的樂器。

“不止一點吧,”遲子皓毫不吝嗇地誇讚道,“來來來,你來一首。”

遲子皓推著俞酌坐到鋼琴椅上,強行抓著他的手放到琴鍵上,完全不給人拒絕的機會。

“我要聽那個,”遲子皓在腦內搜索了許久,才瞎幾把想出了一首樂曲,“德彪西的《月光曲》!”

俞酌挑了挑眉:“你還點上了。”

遲子皓再次報以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賀臨來時就看見這樣的情景。

俞酌和遲子皓一坐一站,距離近得刺眼,遲子皓偶爾驚歎道“臥槽這怎麼彈出來的教教我”,然後俞酌就會放慢節奏,把剛剛那一段重新彈一遍。

“強啊,”遲子皓彎下腰,學著俞酌剛剛的樣子按動琴鍵,“是這樣嗎?”

遲子皓沒學過,完全就是亂彈一氣,跟剛剛俞酌的操作完全沒有可比性。

林未竟誠實地說:“我覺得不是。”

於是遲子皓迅速放棄,把鋼琴交還給俞酌。

中斷的《月光曲》再次響起。

賀臨站在門口,沒有進去。

婉轉流暢的鋼琴曲猶如流動的泉水,上行的琶音像在描繪阿爾卑斯山頂的一縷銀輝。

賀臨的眼神忽明忽暗,像一簇在風中搖曳的燭火,明明滅滅,讓人參不透他在想什麼。

他從來沒有見過俞酌彈鋼琴。

他見過這個張狂且散漫的人握著麥架向台前傾去,興致到時還會一腳踩在音響上,酒吧微弱的光穿過他的指縫,台下高舉的手就像最虔誠的朝拜。

但他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坐在鋼琴椅上,腳下踩著鋼琴踏板,背脊挺得筆直,手指在黑白琴鍵間穿梭遊走,手指飛舞間就是音符的躍動。

——他甚至不知道俞酌會彈鋼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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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子皓晚上十一點左右就走了,剩下的人繼續練到一點多才回宿舍睡覺。

俞酌沒走,自己一個人留在練習室,思考著如何將鋼琴完美融入他們的演出——哪一首鋼琴曲跟《告白》比較搭?

思來想去,沒有想到比較好的方案,俞酌就想著去外麵透透氣,換換腦子再回來想。

本以為這個點沒什麼人了,沒想到在樓下遇見了賀臨。

夜色之中,賀臨一個人站著,手上還拎著一瓶酒。

賀臨靠著欄杆吹風,向樓上望去,這棟樓隻有一間房還亮著燈,那就是俞酌他們隊的練習室。

“喝酒禁止。”俞酌從背後繞過去,趁機抽走賀臨手中的酒瓶,捏著細長的瓶口看瓶身側麵的標識——是一種價格昂貴的果酒,喝起來甜得膩人。

“四點五度。”也許是喝了酒的緣故,賀臨的聲音清冷中又摻了幾分喑啞,“不算。”

“零點四五度也是酒,”俞酌意有所指地敲了敲酒瓶,故意放慢語速, “明知故犯啊,導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