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賀臨不動聲色地轉了轉眼珠,腦子飛速運轉,決定采取“按兵不動”的策略,最好靜觀其變,以免橫生枝節。
於是他強裝鎮定,從善如流地說:“好。”
賀臨冷靜地跟著俞酌走出門。
接下來的半天賀臨都處於一種試探狀態,他會儘量避開關於“昨天”的話題,但當俞酌談起昨天發生了什麼的時候,賀臨會豎起耳朵聽得格外認真。
俞酌似乎很喜歡提起昨天,隻是每次說到一半就不說了。
他們來到一個隱蔽性比較好的私房菜館,裝修得像玻璃花房,四周種滿花草,日輝灑落在玻璃窗上,反射出柔和的金光。
俞酌按照他們倆的口味點了一桌子菜,以此作為他們確定關係的約會開始。
俞酌夾起一顆菊花鯪魚球,丟進酸甜口的醬汁裡滾了一圈,然後放進賀臨碗裡。
他狀似不經意地問:“這個甜還是昨天的酒甜?”
賀臨思量著這應該隻是一個普通的問題,即使回答了也不影響他的“按兵不動”策略,“昨天的。”
事實上昨天的酒什麼味道他也不太能想起來,有多甜他也不記得,但如果是在昨天多了個男朋友的話,那應該是昨天的酒比較甜吧。
俞酌了然地點點頭,表情又嚴肅下來,“甜你就能喝那麼多?昨天——”
賀臨忽視前半句數落,耳朵動了動想認真聽下半句。
誰知俞酌就是斷在這個關鍵的地方,話鋒一轉,“嘖,不說了。”
“?”賀臨剛剛豎起的耳朵又耷拉回去,不是很懂俞酌為什麼說到一半就不說了。
隻見俞酌又夾起一塊紅糖糍粑,沾了沾紅糖汁,盯著這塊軟糯白胖的紅糖糍粑染上紅糖汁的亮澤,他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悠悠地說:“我害羞。”
俞酌這話說得一點都不害臊,連耳朵尖都沒紅。也不知道他有沒有想過,世界上沒有人會像他這樣理直氣壯地“害羞”的。
賀臨咬菊花鯪魚球的力道重了幾分。
吃完飯,他們挑了另一條人少的小路慢慢走回去,權當散步。
工作還沒做完,廣告曲的截止日期越來越近,他們下午還得繼續,所以飯後散步已經是他們這個約會的最後一環了。
“男朋友,”俞酌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牽個手?”
“男朋友”這三個字,俞酌一回生二回熟,這次說得非常熟練順口。
賀臨動作有一刹那的停滯。前段時間他還要謹慎小心地勾一勾俞酌的尾指,但是現在他好像突然就擁有了跟俞酌十指相扣的資格。
十指契合在一起,他們漫步在樹蔭下,伴著陽光與花香。
走到小區門口時,俞酌突然悠悠地來了一句:“其實你斷片了吧?”
“……”一句話打了賀臨一個措手不及,他得想想他具體該怎麼編。
然而賀臨還沒來得及編,俞酌就忍
俊不禁地道,“知道你今天什麼表情嗎?”
“你中過獎嗎?”俞酌憋了很久終於笑出聲來,搭著賀臨的肩膀笑彎了腰,“就是這種,‘居然還有這種好事’的表情。”
賀臨皺了皺眉,下意識地去摸自己的唇,將自己翹起的嘴角往下扯了扯。
“不會還以為自己藏得很好吧,”俞酌直起身來,不輕不重地拍拍賀臨腦袋,“小孩。”
其實如果賀臨現在打開微博,他就能知道昨天大概發生了什麼了。可惜的是,賀臨並不是閒著沒事就來刷微博的類型,一般來說他點開微博隻有三件事:王超巍勒令他營業,俞酌發動態,以及觀察不利輿論。
“昨天發生了什麼。”賀臨終於問出這句話。
“從哪裡開始?”俞酌逮住機會胡說八道,“從你昨晚抱著我不撒手開始還是從你哭鼻子說要跟我永遠在一起開始?”
俞酌還裝模作樣地補充了一句:“哪有你這樣撒嬌的?”
“不可能。”
賀臨自知以他自己的性格,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俞酌這幾句話裡肯定有添油加醋甚至是胡編亂造的成分。
可惜的是,這些他全都沒印象,隻能聽信俞酌的一麵之詞。
俞酌慢條斯理地“哦”了一聲,隨後眉梢一挑:“忘了啊?”
賀臨不吭聲表示默認。
俞酌食指中指並攏在他腦門上輕輕一點,輕笑道:“那忘著吧。”
賀臨直覺那是不能忘的東西,可他又想不起來,眉頭皺得更深了。
“那你忘了的話,”俞酌舉起他們十指相扣的手揚了揚,故作遺憾地道,“是不是就不算數了?”
賀臨不由分說地扣緊俞酌的手,力道很重,讓人無法掙脫。他不鹹不淡地說:“我會想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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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時分,還沒到酒吧開門的時候。
“是啊,”調酒師雙手撐著吧台邊緣,跟麵前的女孩侃侃而談,“我新調的這杯酒真的很厲害,你看熱搜了吧,酒吧愛情主角的那兩杯酒,都是我調的。”
女孩將信將疑:“真的假的啊,這麼說你昨天見到了俞酌和賀臨?”
“那倆小帥哥啊?”調酒師笑起來,“我是見到了啊,不瞞你說,我覺得吧他倆就跟我差不多帥,你看啊我也挺帥……”
調酒師正欲往下繼續吹,酒吧門突然推開,外麵的陽光漏進來,緊接著,一個身形挺拔的年輕男子走了進來。
“咦?”調酒師驚奇地問,“你怎麼進來的?”
倒是那女孩掐著自己手臂驚叫起來:“啊!賀臨!”
再仔細一看,賀臨身後探出來一個人,是他們這裡的經理。
經理咳嗽兩聲,曲起指節敲了敲吧台,“他是這裡的老板。”
“……什麼?”調酒師有些懵,以為自己聽錯了。
經理一看他們的表情就樂了,因為他剛剛也是這麼過來的。這個酒吧雖然掛在賀臨名下,但是賀臨本人從未以老
奇地問,“你怎麼進來的?”
倒是那女孩掐著自己手臂驚叫起來:“啊!賀臨!”
再仔細一看,賀臨身後探出來一個人,是他們這裡的經理。
經理咳嗽兩聲,曲起指節敲了敲吧台,“他是這裡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