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走?” 老板娘有些呆呆的望著女子, 忽的不知道說些什麼。雖然之前都想讓她趕緊走,但是人真的要走了,又忍不住有些遲疑。
清梔將荷包放在桌麵上,輕笑道:“本就是為了等人,如今等到了,自然也該走了。”
荷包是上好的江南綢緞, 上麵還繡著兩隻翩翩飛舞的粉蝴蝶,老板娘伸手想要拿起, 卻被那柔軟的感覺觸到,下意識的把荷包又丟了回去,黑色粗糙的手在身上擦了又擦,似乎是怕自己弄臟了一般, 呐呐道:“這隻荷包就比你房錢還貴了。”
清梔笑了笑,將荷包又放回了她的手掌。
“荷包, 就當是我送給你的吧。”
門外遠處, 白愁飛帶來的人已經收攏好物資, 等待整裝出發, 無花與長孫紅粘在一塊,也有幾個自己的人手。
老板娘看了一眼門外人群, 粗聲道:“你要跟他們走?”
清梔輕輕點了點頭。
老板娘猶豫了一下, 問道:“你是自願的嗎?”
清梔有些訝異的抬眸, 似乎有些奇怪她為何會這麼問。
老板娘不自然的撇了撇頭,低聲道:“我昨天看見了,那個男人進了你房間。” 那個男人, 明明是有夫人的,卻進了清梔的房間。
這種事在大漠也常見,長相好些的姑娘,若是看上了有錢的商人,就會半夜去他們的房間裡,運氣好的,商人第二天便會帶她們走。
但是她知道這個女人不一樣,她有錢,長的也比她們這些黃沙裡的女人美的多,若是她可以,能去京城、江南那些好地方,找個合心意的男人嫁了。
老板娘粗聲粗氣道:“是不是他們欺負你了,若是他們欺負你了,我叫那誰過來,把他們都趕走。”
清梔沉默了片刻,笑著搖了搖頭。
“謝謝你,我自願跟他們走的。”
老板娘盯著清梔看了半響,緩緩的點了點頭,“噢,那我知道了。”
門外,長孫紅扭著腰肢走了過來,上下打量了兩人一眼,嫌棄道:“跟個這樣的女人有什麼好說的,我們要走了,你趕緊的。”
老板娘撇了她一眼,麵色不虞,看樣子似乎又要吵起來。
清梔抬手安撫的拍了拍她,帶起手上錐帽,背著畫卷,抱著花盆,對老板娘溫柔笑道:“再見了。”
老板娘呐呐道:“再見。”
有了一聲正式的告彆,清梔低頭撫了撫懷中的花盆,這才轉身離開了客棧。
總是要走的,隻是走向的人各有不同罷了。
胡鐵花就是這時候撞上了清梔,他前天發現了一些事,連夜去了一趟了蘭州找姬冰雁,怕老板娘這邊出事,又連夜趕了回來,好在一回來就看到那群人準備離開的模樣。小鎮上人群也依舊,想必是沒有發生什麼事情的。
此時他熬的雙眼通紅,哈欠連天,渾身上下邋裡邋遢,正想去店裡尋求一下老板娘的愛撫,就險些撞進了清梔的懷裡,清梔抱著花盆險險的避開了他的身,畫卷卻因為撞擊掉落在地上,散開了卷麵。
“對不住對不住。”胡鐵花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連忙撿起地上的卷軸,看到畫卷上的美人容顏時,有一瞬的怔愣。
長孫紅嗤笑一聲,樂得看清梔出醜,對著胡鐵花笑道:“可惜了。”
胡鐵花愣了愣,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把畫卷收好,遞給清梔,又道了一句:“對不住啊。”
清梔垂眸接過畫卷,輕聲道:“不礙事的。”
長孫紅哼了一聲,“走了,就等你一個人。”
清梔對著胡鐵花點了點頭,轉身與長孫紅一同離去。
看著兩人的離去背影,胡鐵花還有些納悶的想,這鎮子裡什麼時候多了這樣的美人,雖然有一個遮著臉,但是看身材氣質就不是一般的。
樂嗬嗬的想了半天,一個掃把忽然揮過來,差點將他掃地出門。
胡鐵花一回頭,便看到老板娘陰沉沉的盯著他,怒罵道:“你愣著我門口乾什麼,看你這臟兮兮的樣子,把我客人都嚇跑了!”
胡鐵花一臉陶醉的盯著老板娘,雙手一張:“哎呀老板娘,你都不知道我多想你。”
老板娘一個掃把打在他臉上,“誰知道你鬼混到哪裡去了,為什麼不早點回來!”
胡鐵花嘿嘿笑了。“你這是想我了嗎?”
老板娘繃著臉,垂眸想起那個素色的身影,皺眉道:“你要是早點回來,她也許就不用走了。”
明明是不願意走的,明明是不高興的,明明是討厭的。老板娘有些悶悶的想,也許是因為沒有人保護她,如果胡鐵花在的話,她可以借給她的。
胡鐵花撓撓頭,納悶道:“誰啊?”
老板娘抬頭,怒道:“關你屁事!” 轉身利落的關了門,把人隔絕在外。
胡鐵花歎了一聲女人心,海底針,轉身回自己的小破棚子補覺去了。
而朝著沙漠方向,有一行商人騎著駱駝,漸行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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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沙漠裡行走是非常苦悶的事情,因為燥熱,身體的水分會被極快的被消耗,而在沙漠中,水源又是非常珍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