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一罐茶葉拿到市麵上去價值不菲。
貴女們去和衛無雙等人告辭。
衛無雙笑道:“賈家沒什麼樓台水榭,倒是怠慢了,回頭再來。”
沒有過度自謙,但也說了賈家的一些問題,譬如說沒有樓台水榭。
“國公!”
王薔突然歡喜的喊道。
賈平安在院子的另一頭,和王勃在邊走邊說話,聞聲側身看來,笑道:“是二娘子啊!”
王薔和兜兜交好,時常來賈家做客,都熟悉了。
賈平安止步,王勃背身避開。
王薔上前,福身道:“阿翁上次還說請國公去家中做客,可國公卻沒空。”
“改日吧。”賈平安不想為閨女的友誼加上利益的色彩。
人就是這麼古怪和矯情……看看兜兜的這些朋友,幾乎都是貴女。若是賈平安平庸,這些貴女自然看不上兜兜。
她們和兜兜,甚至是她們之間的友誼一部分是因為階層一致導致的三觀趨同,可為知己;另一部分是因為彼此都背景不凡,說不得什麼時候能互相幫助。
這就是利益。
一個少女上前,“見過國公。”
賈平安一臉老父親式的微笑,“客氣了。今日在賈家可自在?”
他如今是兵部尚書,更是大唐名帥,威嚴自生。
“自在。”少女笑道:“今日看了賈家,開始覺著平凡,可後來才覺得溫馨,國公治家果然與眾不同。”
娘的!
看看!
看看!
這少女看著不過十三四歲,可一番話說的這般老道。而且她一番話竟然搔到賈家的癢處,由此可見貴女的早熟和不凡。
所以說婚姻隻憑著感覺,而不看門戶是不妥當的。
這樣的貴女若是嫁給了一個平頭百姓,她的夫君整日想著今日去哪做事掙飯錢,而她卻在想著自己一身本領卻被壓製在了平庸之中。
門當戶對不隻是家庭條件,還有不同的三觀。
賈平安前世年輕時就覺得什麼狗屁的門當戶對,喜歡就行了。後來閱曆見漲,這才知曉老人的話果真沒錯。
至於那些揪著極少數門不當戶不對的成功婚姻案例大肆讚美,賈平安覺得隻會誤導那些年輕人。
一個少女上前,“國公,這茶葉可是最好的嗎?為何市麵上見不到?”
我就不信你不知道賈家留著最好的茶葉的傳聞。
這種套近乎的話題賈平安回答的很是和氣,“賈家有茶坊,生意是生意,賈家的家用要單獨撇開,如此互不打擾。於是就單獨弄了茶葉。”
少女釋然,“國公這般像是治軍呢!”
賈平安隨口糊弄著一群不簡單的少女,直至秋香來了。
“郎君,百騎有人求見。”
賈平安頷首,吩咐道:“兜兜招待好自己的客人,差什麼隻管尋了雲章說。”
兜兜應了,雲章含笑道:“諸位小娘子在賈家隻管隨意些。”
賈平安回身去了前院。
“呀!國公看著好親切,可我方才和他說話卻好緊張,脊背都生汗了。”一個少女摸摸額頭。
兜兜不滿的道:“阿耶又沒有凶神惡煞,你怕什麼?”
少女苦笑道:“看著國公,不禁就想到了傳聞中他築京觀數十萬,一把火燒死十萬聯軍之事,不禁就怕了。”
賈平安已經到了前院。
“他們有些慌亂,有人在燒東西。”
“必然是書信!”
賈平安眯眼,“集結人手。”
包東說道:“國公,書信燒了找不到證據。”
……
“燒光!”
楊智焦急的道:“趕緊。”
屋外進來一人,卻是好友陳紀。
“外麵那人還在盯著。”
陳紀麵色鐵青,“他們這是發現了什麼。”
楊智冷笑道:“發現了又如何?咱們把往來書信燒了完事,難道他們還敢屈打成招?”
蹲在地上燒書信的仆役抬頭,“郎君,要不燒完了再丟進茅廁裡,如此再難察覺。”
楊智點頭,“好主意,晚些你去做,記住,要攪動一番。”
仆役的咽喉上下湧動了幾下。
“燒光!”
晚些書信處置完畢,楊智令人擺下酒宴,請了不少人來喝酒。
“我等需要安分一陣子!”
楊智舉杯,躊躇滿誌的道。
“他們無可奈何。”
“嗬嗬嗬!”
……
賈平安已經到了百騎。
“楊智和陳紀都在其中,二人原先有肥差,後來長孫無忌等人倒台後,被一步步移到了無關緊要的職位上。”
“於是不滿?”賈平安淡淡問道。
“是。”
“原先他們一手遮天,操控王朝興衰,何等的快意,就像是天下之主。可如今卻變成了喪家犬,這等地位落差之大,有幾人能承受?”
沈丘說道:“所以他們上次敢鋌而走險,事敗後剩下的那些人惶然不安……”
“他們擔心陛下會秋風掃落葉,繼續收拾他們,所以趁著陛下病情發作就襲擊太子,手段很糟糕。”
賈平安冷笑道:“這是困獸猶鬥。”
沈丘說道:“可很難尋到證據。”
“直接動手!”
賈平安冷漠的道。
沈丘問道:“罪證呢?”
賈平安眯眼看著外麵,“無需!”
明靜說道:“陛下可會同意?”
賈平安端坐著,“去請示。”
沈丘看了他一眼,“咱這就進宮。”
“百騎集結。”
賈平安仿佛依舊是那個百騎大統領。
沈丘一路進宮。
“陛下。”
李治今日好了些,但依舊顧不上朝政,醫官們說了,不是大事彆來尋皇帝。
“何事?”
李治頭痛的厲害,捂額問道。
沈丘說道:“趙國公令百騎盯住了關隴殘餘,就在先前,有關隴官員在家燒書信,趙國公說無需證據……”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皇帝一眼。
李治淡淡的道:“關隴縱橫天下多年,該結束了。”
沈丘心中一凜,“是。”
“去吧。”
沈丘告退。
身後傳來了皇帝的聲音。
“他們執掌天下興替,恍若神靈。於是他們也以為自己是神靈。高祖皇帝忌憚卻無法動彈,先帝屢屢打壓,但卻除之不儘……如此,朕便親自來為他們送行。”
這個皇帝不被人看好。
雉奴怯弱!
天下人都知曉皇帝仁慈,但卻怯弱。
但正是這個被外界評價為怯弱的皇帝蟄伏數年,一出手就掀翻了長孫無忌和他所代表的那個勢力,乾成了李淵和李世民想乾卻沒乾的事兒。
這是怯弱?
賈平安覺得萬萬不是。
你看看對外,高麗肆虐多年,前隋滅亡也有高麗的功勞。先帝征伐高麗,但卻無法滅亡高麗。
最終這個讓中原政權頭痛不已的高麗在李治的手中被終結了。
對內壓製關隴門閥殘餘,對外出手毫不手軟。
這樣的帝王,若非後世文人恨屋及烏,因為武媚的緣故使勁抹黑他,至少也得是個明君吧?
在賈平安的眼中,這位帝王不隻是明君。
掃清內憂外患的功績該如何算?
千古一帝?說了會被人罵神經病。
一個吃軟飯的?
嗬嗬!
賈平安端坐百騎。
明靜在嘀咕,“好歹要證據呢!沒證據就動手,到時候他們鼓噪起來……唇亡齒寒,士族也會鼓噪呢!”
“這會讓陛下為難。”
“何為雄主?”
賈平安問道。
明靜搖頭,“我不懂。”
“雄主做事從不在意外界的看法,覺著對,那就做。”
做點事瞻前顧後,又想愛惜名聲,那不是什麼雄主,明君都算不上。
明靜蹙眉,“陛下怕是不會答應。”
沈丘進來。
他深深的看了賈平安一眼。
“陛下有令,全憑趙國公處置!”
……
——黑貓警長和一隻耳出自於諸誌祥先生的作品《黑貓警長》
晚安!:,,.,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